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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视线转回林秋云身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礼物不要白不要。”

林秋云点头，大概，傅青霄也没往这方面想吧。

她和傅青霄走到前台，傅青霄先把笔递给她，林秋云在那张爱心卡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傅青霄照旧，服务员拿出一个包装袋，里面看起来是个玩偶，林秋云接过，轻声和人家道了句谢，服务员打趣：“你们很般配哦，要一直在一起。”

林秋云心脏狂跳，是傅青霄站出来说：“谢谢。”拉着林秋云离开了。

林秋云回到餐桌上，拆开礼物袋，里面是个很大的玩偶熊，林秋云问傅青霄：“你喜欢吗？”

傅青霄淡淡摇头：“你留着吧。”

林秋云吃着火锅，有些食不知味，她速度放得很慢，想着吃完就要离开了，也不能一整天地和傅青霄在一起，人家，也许也有自己的事情。

她找着话题：“顾校长真的是你外公？我听别人说的。”

傅青霄点头：“是。”

“但我好像也没见他和你有什么接触嘛，你现在和他住一起吗？”

“嗯，还有我外婆。只是，我明天就回C城了，不能陪他们太久。”

林秋云缓缓点头：“快过年了，确实要回家了。”

她看到身旁傅青霄帮她挑的习题，问道：“那我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刻意在微信上问你吗？”

傅青霄笑起来：“当然，乐意之至。”

只是一顿饭终究还是要进入尾声的，林秋云抱着熊在店外和傅青霄分别。“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给我买书，还请我吃饭。”

傅青霄点头，眼神有些黯然，他不想林秋云这么快就离开。

但他只能点头，今天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傅青霄告诫自己，不要太贪心。

林秋云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还给了傅青霄：“谢谢你的围巾，很暖和。”然后抿唇，轻声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傅青霄接过围巾，轻轻吐出一口气：“再见。”

林秋云转身离开，一步，两步，三步。

第三步的时候，傅青霄叫住了她。

“林秋云！”

她转身看去，傅青霄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算朋友了吗？”

和封月、陆臻那样的，你重视的朋友。

林秋云轻轻笑起来：“当然。”

傅青霄低眉，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说：“回去路上要小心。”

林秋云笑着点头，向傅青霄摆手：“再见。”

她上了路过的客运车，透过后视镜看傅青霄仍然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一点点缩小，最后逐渐消失，林秋云才收回视线，靠着车窗，看着自己收获的战利品。

她想，她和傅青霄，大概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

傅青霄目视着载着林秋云的车逐渐远去，收回了视线，把手上的围巾戴到自己脖子上，上面似乎还有林秋云的体温，他不自觉地在上面蹭了蹭，渴望汲取一点点温暖。

他重新回了那家火锅店，走到前台，淡淡询问：“刚刚我们签的纸片还在吗？”

服务员点头：“在的，只是您有什么事吗？”

傅青霄说：“可以把它给我吗？”

服务员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尊重顾客的意愿。”

傅青霄接过纸片，在林秋云的名字上轻轻拂过，嘴角便不自觉带上微笑，他向服务员道谢：“谢谢。”随后转身出门，把纸片放进了大衣口袋。

第31章 “不要动她。”

傅青霄回C城时已经是傍晚了，司机在驾驶座恭顺地说：“少爷，先生说让您直接回老宅，您爷爷奶奶都在那，今日似乎还有客人在。”

傅青霄阖着的眼缓缓睁开，淡淡开口：“知道了。”

车子在老宅门前停下，傅青霄下了车，有佣人接过他手里的背包，带着他往内室走去，里面不少人交谈的声音，傅青霄走进去，他爷爷坐在高位，奶奶在一旁品茶。父母坐在一侧，另一侧……是林若若一家。

他们两家是世交，聚在一起是常事。

见到傅青霄回来了，奶奶笑着招手：“洲洲回来了，来，到这来。”

傅青霄走近，向两位老人问好：“爷爷，奶奶。”

徐老先生虽已年老，也很少再插手徐家的事情，但常年权力的侵染之下，他早已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狩猎者，他对傅青霄，除了对晚辈的疼爱，更多的，是对继承人的厚望。

好在，这个孙子，始终让他满意，无话可说。

奶奶则很少管这些事，她拉住傅青霄的手：“是不是瘦了呀，你看你，非要去A市上学，奶奶都见不着你，要是在我们身边多好啊。”

徐老先生在一旁说：“孩子大了，也不能天天在你身边吧，总要自己去面对。”

傅青霄妈妈在一旁，她穿着旗袍，气质长相都很像她母亲，看起来是极其知性优雅的女人。听着两位老人的谈话，她轻声说：“洲洲在我父亲的学校，总能多关照一些，也让我父母见见他。”

徐老夫人拉着傅青霄的手，笑着说：“也是，你外公外婆估计也想你了，在他们那我也放心些。何况还有若若在呢，你们还能相互照应着。”

林若若一身长裙，娇俏地对徐老夫人说：“是啊，我和青霄还在一个班呢。”

傅青霄轻轻皱眉，他不喜欢林若若这么熟稔地叫他的名字。

林若若的母亲在一旁撮合：“是啊。两孩子也是有缘，还有我们家若若，千里迢迢地去上个学，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林若若扑到母亲怀里：“诶呀，妈妈，别胡说。”

傅青霄冷淡地看着，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徐老先生看他兴致不高，寻了个由头：“天色不早了，开饭吧。”

傅青霄趁着上菜的间隙走到室外，垂眸盯着地上随风而起的落叶，把手塞进口袋里，触碰到口袋里的卡片时，他轻轻拂过，他眸色逐渐变柔和。

不知道林秋云现在在做什么。

在吃饭吗？他不知道。

但哪怕是关于她的猜想都是美好的。

“你在这里干嘛呀？”

身后传来林若若的声音。

傅青霄拿出手，眼神逐渐恢复冷清，冷淡着说：“没事。”

林若若走到他身边，柔柔开口：“可以吃饭了，进去吧。”

傅青霄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林若若在他身后，咬了咬唇，还是迈步跟上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偶尔长辈开口，傅青霄才搭腔。

林家人离开后，傅青霄被叫到前厅。

他父亲在家里仍是西装笔挺，品了口茶：“在那里怎么样？”

傅青霄颔首：“都好。”

徐家现在的掌权者是他父亲，垂眸抬首间，都是上位者的气势，徐家从来没有懦弱的男人，个个独当一面。

他父亲盯着他，漫不经心开口：“你似乎不太喜欢林家那个姑娘啊。”

傅青霄答道：“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觉得她有些聒噪。”

他父亲轻笑：“聒噪，那个林秋云看起来话也不少啊，也没见你觉得人家聒噪。”

傅青霄皱眉，父亲知道这件事他并不奇怪，徐家在C城权势滔天，出于安全考虑，安排几个人看着他们的少主很正常，他喜欢林秋云这件事瞒不过他父亲，更何况，他盯着父亲，人至中年却依旧儒雅风度的那张脸。

父亲对母亲的偏执从来不在他之下。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对父亲来说不过是拴住母亲的锁链。

逼他母亲永远离不开徐家，离不开他身边。

当年他和林秋云贪玩在佛寺走失，害的母亲在雨天寻找，失神落魄，回家后奶奶把他抱在怀里，耐心陪伴，可他父亲却始终阴沉着脸，帮母亲换上整洁的衣物，确定他安全无虞后，没有多看他一眼。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父亲把他叫到前厅，反手甩在他脸上，当时年纪太小，他忍不住眼红，毕竟在家里多数人惯着他。可他父亲不是，深夜中他父亲点燃一支烟，对他说：“你做事我不管，但有一点，不要让你母亲伤心。”

“不要再有下一次。”

年幼的傅青霄点头，童声童语：“对不起爸爸，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父亲掐灭了那支烟，说：“回去看你母亲，好好安慰她。”

后来他寻不见林秋云，独自伤心难过时，也是他父亲站出来：“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要么就在这里哭一辈子，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要么站起来，好好长大，等有能力的时候，把她抢过来。”

十七岁的傅青霄站在相同的位置，盯着他父亲，岁月没在他父亲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父亲始终给他极重的压迫感。

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皱着眉，直视着他：“查我可以，不要动她。”

父亲轻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现在没有资格对我说让我不要动谁，等你真正有能力的那天，就不需要对我说这些了。”

“那时候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她了。”

“只是现在，你不行。”

傅青霄盯着父亲的眼睛，他现在身高几乎与父亲持平，他说：“十年之内，我会让你没法动她。”

父亲笑着走开，在楼梯处开口：“好，我等着。”

又接着说：“去看看你母亲，她很想你。”

傅青霄回房间和母亲寒暄了很久，各类事情事无大小，悉数告知了她，妈妈一直是很温柔的人，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他对母亲，向来是耐心、体贴的。

时间有些久了，父亲走进来，冷冷盯着他，他垂眸开口：“妈妈，那我先走了。”

母亲温柔笑着：“好，早些休息。”

他离开时带上了门，转身的瞬间看见母亲被父亲牢牢抱在怀里，母亲不算娇小，，但在父亲面前却格外柔弱，像是灼灼却脆弱的菟丝花。

他关上门，转身离开。

他没办法指责他父亲。

甚至，他理解父亲。

说到底，他们流着一样的血，他们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若有一天林秋云落在他怀里，

他只会比父亲更偏激。

第32章 新年快乐

寒假听起来长，过起来其实也就是几天的事，林秋云在家里睡睡觉，玩玩手机，偶尔写会作业，不觉间已至深冬，新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