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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得一声，顾歆宁用仙力将房门关上。

江燃僵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的顾歆宁虽然骄傲无理，但对自己一直唯命是从，如今却像换了个人。

他心中烦闷，转身离开。

夜幕渐深，魔界。

魔尊夜泽正喝着酒就见江燃一身戾气前来，不觉疑惑。

“西海四公主出来了，不去安抚她，来我这里，就不怕她掀了九天神殿？”

江燃径直坐下，拿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从前顾歆宁嚣张跋扈的样子和如今简直变了一人，他皱了皱眉。

“她现在已经废了……”

第三章 人间四季

夜泽愣住，许久拿起酒杯：“你还真是狠心？”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是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喝过一口酒，忍不住道：“想当初那龙女可是送了她心中最珍贵的人间四季给你，你可知天魔两界，有多少人艳羡？”

江燃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后取出了顾歆宁送的人间四季。

它是用龙的一片心幻化而成，用神力便可以进去里面。

那里面藏着一个新天地，有人间四季，美不胜收。

可是，江燃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这一片心不过是她为留住本君的一个手段罢了！”

话落，江燃看着手中的人间四季，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紧紧握住。

只见人间四季剧烈地抖动起来。

……

祈轩殿。

顾歆宁坐在窗边，抬手看着掌心微薄的仙力，眸光黯淡。

以她现在的仙力别说救出父王和三个叔叔，恐怕连莫兰也打不过。

这五千年来，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心口猛然一阵阵绞痛，顾歆宁呼吸困难，疼的倒在了地上。

“江燃，你又在做什么？”

顾歆宁伸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人间四季是她的一片心用仙法幻化而成，跟她的心脏紧密相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停下来。

她在炼狱受过各种折磨，可没有哪一种比得过今日之痛。

顾歆宁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锥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外面顿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清叶一直在门外候着，看到下雨知道顾歆宁一定出了事。

顾不上其他，立刻进入了内殿。

目光所及，只见顾歆宁蜷缩在地上，人形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两只龙角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一只竟然断裂得只剩下一半。

“公主。”清叶眼里都是心疼，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顾歆宁看见他，强忍着心底的疼痛，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清叶，我后悔了。”

清叶眼眶泛红，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公主不怕，清叶会一直陪着你。”

顾歆宁闻言，闭了闭眼，泪水如决堤般止不住落下。

雨一直下。

向来阳光明媚的九重天，阴雨连绵。

江燃回来的时候，看着阴沉沉下着雨的天，神色莫测。

莫兰远远等在殿外，见到他，忙走过去，柔声道：“神君。”

她微微作揖，看到江燃眉头深锁，一脸善解人意：“昨夜雨水不断，我想姐姐定又乱施云布雨了，故此来开导于她。”

江燃闻言，并没有看莫兰，从她身边径直过时，不轻不重回。

“这九天许久没有下过雨，下一场也好。”

莫兰愣了片刻，回过神，忍不住又喊道：“神君。”

她欲言又止：“有些话，我知不该说，但不忍神君受骗，今日一早我去到姐姐宫中，见她和侍卫清叶甚是亲密……”

话音未落，江燃便没了踪迹。

祈轩殿。

清叶正伺候顾歆宁，下一秒，一道大力已经将他拍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震得他胸口翻滚，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顾歆宁回过神，就看江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她慌忙从病榻上下来，护在清叶身前：“江燃，你做什么？”

江燃一袭玄色长袍，一步步走向两人，眼眸冰冷。

“杀一个小小龙宫侍卫，不行吗？”

他从未见过顾歆宁护别的男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除了她父王，就只有自己最重要。

还记得五千年前，他四处征战，顾歆宁每次都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这次她竟然在他面前护着一个小小的侍卫！

“他不是一个小侍卫，他从小陪着我，陪了我上万年。”顾歆宁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江燃听她这样说，更是要解决了这个侍卫。

他手中幻化出一柄利剑，下一秒剑刃擦过顾歆宁的侧脸，直冲清叶的心脏而去。

第四章 休夫

灼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顾歆宁的眼。

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清叶倒在血泊之中。

顾歆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浑身都在颤抖，慌忙去扶他：“清叶……”

“公主……”清叶刚张开嘴，鲜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顾歆宁慌忙去擦他嘴角的血，泪不停地落下：“不要说话，我马上带你去见医官……”

清叶费力地抬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想自己恐怕不能遵守诺言，护公主一生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能力那么低，五千年前保护不了她，现在仍旧不能。

他总是那么没用。

清叶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顾歆宁，就已经没了力气，重重地垂下……

“清叶！”顾歆宁大声喊道。

清叶却再也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唯留一双眼睛不甘地睁着。

“轰隆——！”

殿外一声巨大的雷鸣，紧接着煞白的闪电将天空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大雨也在这时倾盆而至。

顾歆宁紧紧抱着清叶：“清叶，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江燃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幕主仆情深，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着顾歆宁。

“你知道错了吗？”

顾歆宁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护住清叶的胸口，脸上的泪水跟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江燃看到之后，心里莫名不适。

他还记得五千年前，顾歆宁被关进沧澜天牢时都没有那么难过。

“看来莫兰说得对。”

江燃眸色冷冽，几步跨出祈轩殿。

几天后。

归墟地。

这是神仙死后埋葬之所。

顾歆宁将清叶带到此处，看着他化作点点星光，眼里黯淡无光。

“清叶，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

顾歆宁想起与清叶初遇时，那时刚下过雨，万象更新。

她还未完全修成人形，而清叶是一个竹仙。

当时她对他说：“你当我的跟班，这一生都会大富大贵，吃穿不愁。”

就这样，她把清叶骗到了西海龙宫，这一相处就是万年。

顾歆宁强忍着眼底的泪水，但是天空的阴云却隐藏不住她的心情。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一路到了凌霄宝殿。

一路的仙娥看到她，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仙力太弱，她的龙角身上的鳞片都显露了出来。

顾歆宁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来到凌霄宝殿门口，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准许我与九天战神和离！”

话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顾歆宁看着偌大的天宫，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一身华服，依旧是在这里。

那时她意气风发地说：“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赐婚我与九天战神成婚！”

之前有多欢喜和期待，现在就有多少后悔与绝望。

不过，回应她的只有清幽的风声。

如今，四海龙王被囚，天帝根本不愿意接见顾歆宁，更不愿开罪江燃。

顾歆宁就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请求和离。

不到一个时辰，此事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夜晚。

江燃来到天宫门口。

“你闹够了没？”

顾歆宁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着他：“若天帝不准，那么我就以西海的规矩，休夫！”

第五章 自愿

天宫寒冷至极。

“你再说一遍？”

江燃瞬间来到顾歆宁面前。

顾歆宁看着他冷冽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夫。”

话音刚落，江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若不想西海龙王出事，就立马跟本君回去！”

顾歆宁怔住。

她不明白，江燃本就不喜欢自己，和离不就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她被江燃一路带回祈轩殿。

路上阴雨绵延。

江燃皱着眉：“你没从沧澜天牢出来之前，这九重天都是阳光明媚。”

顾歆宁踉跄着被他拖走，听着他言语中皆是嫌弃，心中满是苦涩。

父王曾经说，她的眼泪是珍宝。

因为她落泪，久旱逢甘霖。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不愿与我和离？”

江燃愣住。

他没有回答。

顾歆宁接着道：“五千年前，你我成婚，你一不入洞房，二不接喜盖。婚后，你更是从不来祈轩殿，我们其实也不算夫妻，不是吗？”

江燃从未听过顾歆宁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