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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沈晏城看着手中的资料。
“江郁？谢家的人。”
他的眼眸里盛满了令人心惊的情绪，像是顷刻间便要毁灭世界。
“若不是我要的答案，谢晏来了也保不了你！”
第二天中午，姜虞准时赴约。
进入包厢看见沈晏城时，姜虞怔愣了下。
沈晏城依旧是西装革履，俊美十足的贵公子模样。
可脸颊却些显见的凹瘦下去，眼底更是有些明显的青黑，透出些颓靡感。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看见沈晏城，她都感觉这个人状态更差，一次比一次ʝ??遮掩不住。
沈晏城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笑意。

“江小姐，请坐吧！”

姜虞从容落座。
对面的人一个响指，服务员鱼贯而入上菜。
沈晏城道：“不知道江小姐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点了些招牌菜。”
姜虞面不改色：“江总有心了。”
沈晏城笑了笑，眼眸扫过桌上的菜，状似无意道：“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餐厅。”
姜虞一愣，反讽道：“谁，沈总的小情人？”
可别说是她。
她以前的确常来，可都是为了谈生意，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沈晏城蹙眉，又很快舒展开。
将一盘菜推到她面前：“尝尝，姜虞最喜欢的菜。”
姜虞淡淡瞥过，不给面子的嘲讽道：“蟹黄豆腐？她海鲜过敏，沈总看来是真不知道。”
沈晏城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她，不知道江小姐和她认识了多久？怎么认识的？”
姜虞终于明了，原来今天这顿鸿门宴是为了试探她。
她眼皮都没抬：“我比姜虞晚一年到英国，刚到就认识了，到今年为止，十年。”
要么说巧合，这个江郁还真跟姜虞读过同一所大学，是姜虞的学妹。
不仅如此，两人更是住的同一个街区。
沈晏城要真想查，姜虞也不怕。
可惜那时候的姜虞一心赶紧修完学分只为了尽快回国找沈晏城，基本没什么社交活动，不然两人或许真能认识。
想到此，姜虞内心涌起无数的酸涩与委屈。
她的上辈子，似乎不是为了姜家就是为了沈晏城而活，从未好好体会过专属自己的人生。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失去了陪沈晏城演戏的兴致。
“沈总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沈晏城不知何时敛起了笑意，一双墨眸紧盯着她，无数说不清的情绪交织。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问了。”
“江郁，盛世集团谢晏的继妹，四个月前回国出了一场车祸，半月前醒来后声称失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
随着沈晏城的话语，姜虞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沈晏城却是起身缓步逼近：“这样一个人，偏偏记得姜虞的所有事，你自己不觉得荒谬吗？”
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人影，姜虞遍体生寒。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出自己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偏偏沈晏城不给她机会，一句接一句，似追魂索命。
“或许你不知道，姜虞到英国读书的时候，我偷偷去看过她很多次，她没有朋友。”
沈晏城强调了一句：“一个都没有！”
姜虞倏然抬眸望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脑子乱成一团，一时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沈晏城弯下腰，看着面前一张脸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女人，他却神采亮的惊人。
“你不是什么江郁，你就是……姜虞！”

                第21章
            
昨天，在拿到江郁所有资料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地在沈晏城脑海中闪现。
沈晏城凝视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他日思夜想的人。
“自你死后，魂灵夜夜入梦，那些梦对于我来说，既是折磨，可却更是我强撑着一口气的救赎。”
沈晏城神情疯狂而执拗：“可是从半月前开始，我却再也没有梦到过你，而那天，正是你现在这个身体，江郁车祸后从医院醒来的时间。”
其后姜夫人对江郁的态度，江郁的每一句话都能戳中他和姜虞最隐秘的事。
姜虞长相清冷如雪，江郁那张脸却冶艳似火。
明明这样天差地别，毫不相似的两个人，他却总在江郁身上体会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晏城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听见这些话的姜虞有些不知所措，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此刻，对面想明白这一切的沈晏城捂住心口，心脏处传来的钝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看着怔愣呆滞，眼睛不知何时变红的姜虞，心口几乎泣血。
他耗费了全部力气，小心翼翼，声音沙哑地询问。
“你回来了对吗？姜虞。”
这一句话让姜虞猛地醒神。
她霍然起身，用力抓着桌子撑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都几乎撇断。
“沈晏城，你说的话才更荒谬吧？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姜虞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可是亲眼看着姜虞的尸体烧成骨灰的，回来？怎么回来？我看他们说的没错，你真是疯的彻底。”
沈晏城定定看着她，突然，猛地将人抱在怀里。
心脏越发痛了，似乎被扯得鲜血淋漓，可他从中却又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他附在姜虞耳边，游魂一般轻声道：“我是疯了，从知道你死的那一天开始。”
姜虞被濒临崩溃的情绪死死地掐着喉头，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
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过，难过得她快要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竟真的眼前一黑。
不过只是一瞬，她又强撑着睁开眼睛。
“沈晏城。”她眼神空洞，从喉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真的爱姜虞吗？还是只是因为姜虞死了你不甘心？”
姜虞眼角有眼泪滑下，她露出一个绝望的笑。
“不甘心一个以你为中心的世界骤然崩塌。”
沈晏城只觉得那些泪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直扎进他心里。
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姜虞寻住机会，猛然间后退几步。
沈晏城想要追上来，姜虞却厉声呵斥：“别过来。”
简单三个字，生生喊得撕心裂肺。
沈晏城脚步顿住，姜虞转身就往外跑。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沈晏城身边。
她并没有三年的时间来体会这一切变化。
醒来前，那些伤害还历历在目，刻薄话语更是言犹在耳。
姜虞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活过来，而是进入了一个荒诞的地狱。
刚跑出门口，她却撞入一个硬挺的胸膛。
姜虞想要道歉，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姜虞一怔，抬头望去，眼帘映入一张耀眼刺目的脸。
她讷讷道：“谢晏……”

                第22章
            
谢晏见她这样微微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却眼眸一凝看向姜虞身后。
沈晏城的声音传来：“谢总，好久不见。”
姜虞转头一看，只见沈晏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除了眼尾略微有些绯红，他嘴角含笑，一贯稳重自持的模样。
谢晏不动声色将姜虞护到身后，淡淡颔首：“沈总。”
沈晏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询问：“谢总跟江郁认识？”
谢晏波澜不惊道：“这是舍妹。”
沈晏城点点头：“那可真巧，我跟江郁小姐正在用餐，沈总要一起吗？”
谢晏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姜虞，姜虞笑意寡淡：“不了，哥，我不太舒服，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