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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霜只觉得胸闷的厉害，再也坐不下去。
她索性寻了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今晚夜景很美，她一个人走上瞭星台，上去才发现，宁嫣也在这儿。
此处只有她们二人，宁嫣看着她，挑衅似的笑笑。
“太子妃近日，心里当是很难受吧？”
没有外人，宁嫣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说起来还要多亏太子妃你，我只不过是模仿着当年你的模样，模仿着当年那个还没入东宫的沈如霜，太子便觉得我特别，对我越发喜爱了。”
“他如今被我勾的魂不守舍，过不了多久，就连你这个正妻都要忘了。”
“你信不信，不出半年，我就会彻底取代你的位置。”
或许是萧墨寒近日对她的宠爱给了宁嫣底气，让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沈如霜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涌上一阵失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奇女子。
第六章
若宁嫣当真是萧墨寒眼中那个自由恣意的性情女子，她或许还会敬佩三分。
可原来，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玩弄心计的女人。
沈如霜根本无意配合她玩什么宫斗，只觉得无趣。
她转身想走。
偏偏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惹怒了宁嫣，看着不远处的玄色身影，她忽然唇角勾起一抹笑，而后猛地抓住沈如霜，拉着她朝高高的瞭星台下一起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
沈如霜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一旁的栏杆。
而下一瞬，宁嫣也抓住了。
这时，过来寻人的萧墨寒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沈如霜和宁嫣纷纷悬挂在瞭星台外，眼看着栏杆早已承受不住她们两人的力量，很快就要断裂。
萧墨寒飞奔着跑到瞭星台下，此刻，他只能接住一个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坠落，电光火石之间，他选择了沈如霜。
“若儿！”
就在他接住沈如霜的那一瞬间，宁嫣则重重的掉了下去。
“砰！”
宁嫣从高处坠落在地，顷刻间便流了一地的血，但她没有昏过去，那双眼睛看着萧墨寒，令他心中一震。
她在满地血泊中颤抖着伸出手，惨然一笑，语气里隐有哭腔，“殿下……原来，您还是最爱太子妃，那您当初，为何要将我留下啊……”
说完，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这夜，东宫的灯火彻夜未熄。
据说萧墨寒抱着浑身是血的宁嫣发了狂，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找了过去。
但所有人都被宁嫣赶出了房间。
她不准任何人进来帮自己诊治，亦不肯见萧墨寒。
等到第二日，萧墨寒进入她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满室的血腥味。
宁嫣走了。
给他留了一封信。
沈如霜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
她只知道萧墨寒在宁嫣的房间坐了一天一夜。
翌日清晨，他才从红着眼从宁嫣的房间里走出来，径直去上朝。
下朝回到东宫后，他便恢复了正常。
回宫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沁芳斋，陪沈如霜用膳。
用完膳后，又陪着沈如霜在院子里赏花漫步。
从此，萧墨寒再也没有提起过宁嫣这个人，他好像突然又回到只爱沈如霜的时候。
沁芳斋的下人都很高兴，尤其是青儿。
“奴婢就知道太子只是一时被迷惑，他最喜欢的还是您。”
沈如霜近日跟他的关系修复了很多，看着如流水一般的赏赐被抬进来，也恍惚了。
她和他，仿佛真的彻底回到了从前。
每天下朝后，他又开始日日留宿沁芳斋。
每日陪她赏花陪她看书，为她挑选九州最好的厨娘，为她送来江南最精致的绸缎。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
他不再送她从前她最喜爱的白衣，而是让她穿上红衣；
他不再让她佩戴杏花簪，而是送她桃木簪；
他不再让她吃爱吃的枣泥糕，而是让她吃桃花酥……
他甚至明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主动带她出去骑马射箭。
皇家猎场。
沈如霜极不适应的穿着骑射服，骑得摇摇晃晃。
她不会骑马，身下这匹马又恰好性烈。
刚跑了两步，便突然发狂。
沈如霜大惊失色，慌忙喊：“萧墨寒，救我！”
然而萧墨寒终究来迟了一步，沈如霜还是摔下了马。
脚疼得仿佛快要断掉，萧墨寒慌忙将她抱回了东宫。
太医为她诊治之后，说骨头折了，至少要休养一个月。
萧墨寒愧疚的抱住她，却在离开前说：“若儿，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骑马。”
沈如霜一怔，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让她骑马。
直到这天，她的腿渐好，而萧墨寒得知后，又立马送来骑具，邀她一起去打猎。
抚摸着那些骑具，沈如霜只觉得一种莫名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可她不知这种诡异感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她转身欲离开，却听到外侧侍女们一边收拾着殿内的红色衣裳，一边小声讨论。
“你们觉不觉得，太子妃越来越像宁姑娘了？”
“是啊，无论是穿的衣裳，还是吃的糕点，都是宁姑娘喜欢的，上次太子殿下带太子妃去骑马，我还险些以为马上的是宁姑娘，宁姑娘最爱骑马了。”
沈如霜僵在原地。
耳边嗡鸣，似乎崩裂的声音传来。
红衣、桃木簪、桃花酥、骑马……
那一瞬，她如遭雷击，透体冰凉！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些都是宁嫣喜欢的！
入夜。
萧墨寒很晚才回。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睡着的沈如霜，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连外衣都没褪便急切的去吻她，情动之时，他哑声开口：“嫣儿……”
霎那间，沈如霜猛地睁开眼。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在他怀里浑身发抖，眼里亦盈满泪水。
这一刻，过往所有的恩爱都成了笑话。
哪怕沈如霜再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了。
荒唐！
何其荒唐！
这些时日，萧墨寒竟真把她当成了宁嫣的替身！
萧墨寒看到她满眼是泪的眼眶，这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睡着。
如果是以往，看到她满面泪水，他早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哄。
可如今，他只是漠然的看着，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或许他也知道，怎样的解释都已经无济于事。
过了几秒后，他沉默的起身离开。
接下来好几日，萧墨寒都没有再过来。
沈如霜也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整日坐在殿里走神，泪水总是不自觉地流下来。
她吃不下也睡不着，青儿都快急哭了，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