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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贺诏行要和王导说他有男朋友呢，凌云霜觉得自己是知道答案的，因为凌云霜不是笨蛋，对ʝ于感兴趣的、想要探寻结果的问题，她相信自己能通过努力获得答案，而贺诏行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对她似乎是开卷考。

“贺诏行，其实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贺诏行看了她一眼，不再咳嗽了，但也没回应。

“我妈总说我在吵你，是你脾气好在忍耐我，其实你很烦，但我觉得她说的是错的，她才是不懂的那一个。”凌云霜捕捉贺诏行脸上的神色，“因为如果你讨厌，你就不会理我，但你会回复我，而且还会主动找我，说明其实你很喜欢和我聊天。”

贺诏行沉默地看着凌云霜，几秒后，点了点头。

“而且你脾气一点也不好，你晚上还生气了，我道歉了你还甩脸色。”

证据确凿，贺诏行无可辩驳，无奈地再次点了点头。

凌云霜看见了，有些得意又有些赧然笑了起来。

贺诏行也忍不住笑了下。

她看着贺诏行，仿佛在酝酿什么，须臾后对他说：“贺诏行，我的报告可能永远不能完成了，喜欢太难量化，我只能记录现象，不能准确列出反应，但我知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希望你开心，因为那样我也会开心，你也是一样的吧。”

这是凌云霜能做到的最委婉最绕弯的方式。

可即便如此，依旧带着凌云霜式的直白。

凌云霜不轻易害羞，也不经常紧张，好像身体里总有无边的力量和勇气，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于她来说，只有想做和不想做这两个选项，没有不敢做，而只要凌云霜愿意用心做，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贺诏行，如果你想和我谈恋爱，其实我不介意它成为事实的。”

凌云霜不是一个很好的表达者，九岁以后，她的语文主观题就成为班级垫底，总是词不达意，不能很好的理解别人，也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但她已经尽力将自己的感受传达给贺诏行，因为贺诏行很了解她，她知道贺诏行一定听得懂。

她慷慨大方地将选择权交给贺诏行，却颇为自私地只留下一个选项。

贺诏行静静看着凌云霜，视线缓缓下滑，落在桌上。

凌云霜的手就搭在他的旁边，只要稍一伸手就能碰到。

店里还有人进出，他们坐在靠角落的位置，耳边是陌生人细细簌簌的对话声，伴随着远处公园的音乐声，偶尔响起店老板的吆喝，没人注意他们。

贺诏行缓慢而强势地将手指插进凌云霜的指缝，扣住她的手。

凌云霜心一跳，抬眼看他。下一秒视线便被阴影遮盖。

贺诏行倾身吻了过来，蜻蜓点水，又快又轻。

好似心甘情愿填选了试卷上唯一答案，不论对错。

46

时间越晚夜宵摊越热闹，门外排队的凳子上开始坐人了，以免成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罪人，吃完饭他们没在店里久坐，便往贺诏行停车的地方去了，就在店对面的路边。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尽管乱穿马路速度最快，但鉴于他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最终选择绕道走斑马线，并且在路上已经没车的情况下，老实地等待红灯倒计时。

两人并排而立，凌云霜感觉自己的手被撞了一下。她偏头看贺诏行，发现他直直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仿佛不知道刚刚自己撞到了她，凌云霜把头转了回去，看到绿灯亮了。

走到斑马线中央的时候，她的手被牵住了。

凌云霜不习惯和别人牵手，私以为这个行为很不成熟，小孩子才手拉手走路，她和岑初一走在一起都是自己走自己的，连手都不会挽着，但贺诏行似乎心情不错，她决定大度地允许贺诏行这种幼稚的行为。

然而还没半分钟贺诏行便松手了，已经到车边了。

上车以后贺诏行没有立刻发动，而是先是周群回了电话。

刚才吃饭的时候，周群给他来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

这个时候来电话太巧了，贺诏行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怀疑周群在那家摊子里安插了眼线，要质问他是不是对凌云霜做了什么，要让周群知道自己当女儿宠的凌云霜和自己儿子搞一块儿去了，恐怕贺诏行没好果子吃。

但电话接通后，周群问他是不是正在医院里。

“没。”

“那老赵怎么说你部门同事说你陪家里人去医院了？”

老赵就是贺诏行公司的大老板，他晚上回公司取东西，看见贺诏行他们部门灯火通明，便进去问了问情况。毕竟是老板，他们不敢像面对贺诏行一样插科打诨，便如实告知今晚的工作情况，又说贺诏行陪家里人去医院了。

老赵知晓周家的情况，贺诏行在当地的家里人就那么一个，以为是周群遇上什么事，连忙打了个电话慰问，结果周群好端端在家看抗战剧呢，随着手雷被拔了保险销丢出去，他也被老赵带来的消息给炸得头晕。

“我搁家里躺着呢，你陪哪个家里人去了？！”

贺诏行左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右手随手搭在换挡杆上，凌云霜盯着看了半晌，突然把手往他手心里塞。贺诏行愣了一下，扫了一眼凌云霜，把她的手捏在手里，然后沉着地回复周群：“是凌云霜，刚刚陪她去了趟医院，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周群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小满出什么事了？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没事，就是脚上刮伤了，我已经带她去处理了，不用担心。”

周群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贺诏行的手心太烫了，凌云霜被捏得有点不舒服，又想把手抽回来，事到如今贺诏行却不愿意放了，捏得愈发紧，面不改色地听周群继续说：“她现在在你边上吗？”

“嗯，在车上。”

“行，那你赶紧把她送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挂下电话，贺诏行恶人先告状：“为什么拉我手。”

“我以为你想牵手。”

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但贺诏行得开车了，安全起见，他松开了凌云霜，一面转方向盘一面用介于开玩笑与感到奇怪之间的语气说：“凌云霜，你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没见他怎么紧张我，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关心。”

“可能是我聪明吧。”凌云霜颇有些得意的意思。

贺诏行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