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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认为时念会拒绝我？”

封北寒目光打量了一眼：“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被戳中了心事的贺冉再没了那股傲气，像是打了焉的树苗。

他确实没有把握慕时念会接受他，而自己同时也在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后果。

慕才在极度压抑与纵容下，若不是封北寒，他真当将爱意说出了口。

他不敢想象，覆水难收后的结果。

见少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到是理智回了笼，封北寒功成身退的拉开房门，准备离开。

在门打开后，却是僵硬在了原地。

慕时念立在门外，眼底的讶异还未尽收。

第六十一章

封北寒迅速的退出娱乐室，关上了门。

小声的问：“你都听见了？”

慕时念有些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又刻意，于是沉默着。

但是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悄声离开了走廊，安静的沿着广场缓缓地走着。

慕时念说不震惊是假的，这么些年来，她始终不知道在眼皮底下会有人喜欢她。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封北寒开口问道。

她点了点头，心有余悸：“我……失职了。”

洞察明悉队员的心理与行为，是一个教练最基本的一项工作。

封北寒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举到一半，顿了顿又背回到身后。

“不怪你，要是真想藏着，你一辈子都发觉不到。”

“可是你都看出来了。”慕时念低声反驳，“我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竟然都没察觉。”

这个心路历程熟悉，封北寒心底一凛。

——这不就是他的心路历程么。

不过差别在于，一个是察觉自己的爱意，一个是察觉他人的爱意。

越想，封北寒心里越是发苦。

二人转了一圈，便回了基地。

要是想要夺冠，下一场和MGD的比赛就不能再输了。

封北寒没什么争冠的胜负欲，但他对待训练从不马虎，几天高压培训下来，倒是把队员的心理素质锻炼上了一个台阶。

第二场比赛如约而至。

原左看着一周未见的对手们，甚至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一次，贺冉在单人赛中博得一局，团队赛也艰辛拿下。

这一个积分，收入囊中。

慕时念抬头望着积分榜，摘星目前位列第二。

这个排行能看到全部的战队积分，慕时念注意了一下VI，排在了20几名。

她下意识朝身后的观众席看去，却没看见封北寒的身影。

安全通道里，暗淡的光线吝啬的打在尽头的墙壁上。

江韵拉着封北寒的胳膊，没有化妆的脸清秀，脸上淌着泪痕。

“寒哥，我错了，我不该拿打假赛这件事开玩笑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封北寒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里却生不出一点怜惜。

就像慕时念说的，了解每一个队员是教练的基本素养。

他太了解江韵了，他完全能够看出此刻她没有任何悔改。

她脸上留的眼泪，只是因为没了代言之后，被迫退役的生活过于拮据。

她想要回到那种富裕的日子。

“这不是玩笑。”封北寒挣开了胳膊，“你能说出玩笑二字，就说明，你依然没把这个比赛看在眼里。”

他语气淡然：“江韵，你应该不适合再在这个圈子里了。”

又是这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姿态！又是这副她什么都不行，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的神情！

可是又不是她想要成为电竞选手的！又不是她硬要进来的！

江韵哭红的眼逐渐染上了癫狂。

忽然，一道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封北寒？”

是来找人的慕时念，她路过时听见了封北寒的声音，便进来看看。

轮椅缓慢的滑行着，刚过个转角，却见一个长发的身影扑面而来。

江韵攥着把蝴蝶刀抵在慕时念的脖颈间，咬着牙冲封北寒道：“去念清，是你们陷害的我，不然，我就让她给我陪葬！”

第六十二章

江韵的暴动过于突然，封北寒甚至来不及出声。

他望着那柄锋利的蝴蝶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所有的脏水都可以泼到他身上，没关系，他可以忍受。

“有什么事你好好说，我都可以做到。”封北寒试图商量。

江韵眼睛里折射着贪婪的光：“我还要五百万，现在就打在我的卡上！”

封北寒立即掏出了手机，道：“没有问题。”

他指尖飞速的点进页面，却又听见她说：“我还要你娶我。”

指尖倏然一促，封北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以。”

江韵顿时乐了，笑声在逼仄的走道里回荡，震耳欲聋。

手里上刀刃颤动着贴近皮肤，划破了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陡地，江韵狷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一道电流声，薄瘦的的人影登时瘫倒在地。

一直安静着没有出声的慕时念平静的收好电击枪，和声提醒：“报警吧。”

封北寒目光震惊，他指了指她的包：“那是什么？”

慕时念淡定的回答：“电击枪。”

她这种体型和残疾，让她比旁人更多了被欺负的理由。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慕时念特意买了电击枪，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第一次。

作为被害人，二人一同上了警车去录口供。

录完，是季文来接的人。

心理医生看了看慕时念，又看了看封北寒，最后落在了慕时念脖颈的血痕上。

“不错，又给战队的履历增添了一分传奇的色彩。”

摘星战队作为新人战队，却像匹黑马，将所有人都撞得七荤八素。

于是流传的传闻也多如牛毛，个个故事都编的鬼神难辨。

没在意他的挖苦，封北寒主动将慕时念抱进了车里，而季文只分到了搬轮椅的活。

直到回了基地，慕时念领着封北寒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她问：“你知道刚刚在通道里，你都答应了江韵些什么吗？”

封北寒诚实的点头：“知道啊。”

这般坦诚，倒叫慕时念喉头一噎，她接着问：“如果我没有电击枪，你是不是当真打算兑现对她的承诺？”

“如果能反悔的话，不会。”封北寒回，“如果不能，我会。”

慕时念皱眉：“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这么做。”

“有。”封北寒反驳，“你。”

这断然地语气让慕时念没了谴责地底气，她只好偃旗息鼓的按下了心中的烦闷。

半晌，她才无力的说：“封北寒，你要知道，你即使这么做我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封北寒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

后半句他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慕时念怕承担太多的责任与愧疚，那么他就要懂事的不给予那么多。

二人的谈话算不上和平解决，可以说是无疾而终。

慕时念推着车往训练室走，却在半道被季文截了胡。

他倚在门框上，道：“来都来了，聊聊吧。”

慕时念抬头，她还没从那晚的季文中走出来。

“不了吧，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她婉言拒绝。

不过她说的是实话，自从跟严敬聊过之后，她的心态便截然不同了。

季文没有说话，只是端详了她一阵，才敛下了目光。

“稀奇。”他语气寡淡，“自己把自己治好了。”

慕时念浅浅一笑，不予回复。

但季文显然没想放过她，再次拦了下来。

“既然公事谈完了，咱们再聊聊私事吧。”

他挎着手，眉目冷峻：“你要是不喜欢封北寒了，就把他赶出去。”

第六十三章

慕时念当成了耳边风。

越过了季文的胳膊，走出一米后忽然顿住了。

她若有所思的回头：“你对封北寒有敌意，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吗？”

那晚季文的异样，结合他说的那些话……

好吧，慕时念承认她在瞎猜。

但不过她好像猜对了。

季文故作冷峻的眉心闪过一丝恼怒，接着走到了慕时念的面前，掐着她的脸颊狞笑道：“好孩子不要乱猜哦。”

他用的力没留情，慕时念吃痛皱眉。

季文手里有分寸，几秒钟后边撒开了手。

几天后，季文便递交了离职报告，拍拍手撒腿走人了。

慕时念在心里嘀咕：这半吊子的心理医生，正事没干好，自己私事也糟糕。

但是这件插曲也不妨碍战队的日常，毕竟平时训练已经够吃力的了，哪还有时间去心理室啊。

封北寒这些天也安分了许多，就好像已经接受了她不会再回头的事实。

两个人宛如最普通的同事，除了公事之外不会再有他话。

而警慕那边，江韵的处罚也下来了，——依法追责，有效徒刑一年。

一切都走向了正规，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这天，训练难得下得早。

临近十点，训练室却还亮着灯。

慕时念好奇的过去一看，是封北寒。

他坐在里面的位置，似乎是在打游戏。

见到她来，封北寒打了声招呼：“还不睡？”

慕时念没有过去，只是停在了他对面的机位前：“在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