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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风很凉，他紧抱着我，滚烫的眼泪洒在我肩颈，说他只爱我一个，此生非我不娶。

他厌恶那个打破他平静生活的女孩。

同一屋檐下，他总是顽劣的对待她。

可后来，少女泫然欲泣的在他怀里挣扎。

谢寻筠低头，略带酒气的吻缠绵悱恻般落下。

在那个寒冬深夜里，少年落泪真挚的承诺，他忘了。

北城的冬天很冷，寒风凛冽，呛人口鼻。

我爱美，总不爱穿臃肿的羽绒服，所以每年到这时候，我都会感冒。

输液室里，周遭都是隐忍的咳嗽声。

消炎药一点一滴的打着，我还是没能拨通谢寻筠的电话。

也许是飞机延误了。

输液室是急诊大楼里分出来的房间。

所以急诊室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传到这边来。

楼下响起尖锐急促的警报声。

在一旁给大爷看针的大妈溜达了出去，不一会儿传来消息。

「二百斤的大汉，身上多处骨折，头上还留着血呢……」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冲动，打架斗殴要不得啊……那一身骇人的伤，不知道要养到多久去……」

我安静听着，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是谢寻筠。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还有些难以掩盖的疲惫感。

「云昼，我刚到家，飞机有些延误。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忍着喉咙间的涩痒，点滴已经快接近尾声，想了想，还是只说了句：「安全落地就好。」

但谢寻筠却听出了些许异样。

「阿昼，你感冒了吗？」

「……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今晚跟朋友们聚聚，我们明天见。」

电话挂断。

我茫然的顶着天花板。

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闷闷的，喘不动气，还有些钝痛。

昨天打电话，我发了低烧，他一边敲着电脑键盘，一边温柔的责怪我：「叫你臭美，明天必须穿厚点。」

但他忘了。

现在想来，那句简单的关心更像是敷衍。

我们青梅竹马十八年，相恋五年。

但我们的感情好像出了问题。

2

大抵察觉到我情绪的异样。

很快谢寻筠给我发来微信。

「阿昼，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包。还有你上次跟我说过的那个限量款手链，我也给你带回来了。」

我看着照片里，跟着他漂洋过海而来的昂贵礼物，却怎样都开心不起来。

他最开始接手公司事务时，飞往伦敦待了整整七天。

回到国内时已是半夜，我早就在睡梦中酣睡。

月悬挂在高空，他满身疲惫，静静地伫立在我家别墅前，望着二楼我卧室的窗口处，呆呆看了好久。

这是次日管家照例查看监控才发现的。

我感动的眼泪汪汪，问他傻不傻，语气娇嗔着怪他怎么不叫醒我。

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拉进怀里，贪恋的吮吸着我的发梢，「哥就是有点想你。」

「云昼，你让我抱会儿，我充充电。」

可现在，他回国了。

落地时，我甚至收不到一条短信。

3

夜里飘起了雪。

天气预报上说大雪会下一整夜。

想到他那辆宝贵的不得了的爱车，我到底还是穿上大衣，打车去往繁尚会所。

谢寻筠钟爱这地方，也有固定的 vip 包间，找到他并不难。

走到包间门口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闺蜜苏欣欣发来的两段视频。

「阿昼，这是你家谢寻筠吧？」

第一段视频里，谢寻筠一身西装，与酒吧奢靡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手抄着棒球杆，神色阴鸷狠戾，发了疯似的朝地上的男人抡去。

一旁的安保胆战心惊的看着。

直到地上的男人哀嚎声变得虚弱，才将谢寻筠拉开。

输液室里，大妈的描述犹言在耳。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攥的紧了。

第二段视频是在酒吧门口，傍晚的天很好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谢寻筠就与林清茉在这里争吵。

林清茉哭的不能自已，「我说了不要你管我，我靠自己的双手可以养活我自己！我大四毕业就跟谢家没有关系了。」

谢寻筠情绪失控：「谢家不会缺你这副碗筷！你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被那个禽兽怎么对待？」

「可我不想碍你的眼，我不想成为你跟云昼姐之间的一根刺，谢寻筠，我也是有自尊的！」

豆大的眼泪滚滚下落，林清茉绝望可怜的望着谢寻筠，「你不能总仗着我喜欢你……」

他喉结滚动，眼底情绪翻涌着，终于克制的将林清茉揽进怀里，细致的为她擦拭每一滴眼泪。

视频停在这一刻。

我大脑一片空白。

呆呆地抬起头，却见包间门恰好被打开，我与谢寻筠最为亲近的跟班四目相对。

他神色一片诧然。

明明灯光昏暗，我却一眼看到了坐在卡座上的男人。

林清茉缩在他肩膀处，毫无威慑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像是宣泄埋怨，更像是撒娇。

她手腕上的手链在光的折射下亮晶晶的。

是谢寻筠带给我的那只手链同一品牌的另外一个系列昂贵且限量的款式。

谢寻筠捧起她的脸，偏头压了下去。

却在最后关头，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预感降临。

男人赫然抬头。

会所走廊亮如白昼，包间内光线昏暗。

我站在光影交界处，平静的对上他愕然的视线。

4

气氛在这一刻彻底凝滞。

谢寻筠慌张推开林清茉起身。

喉咙又开始发痒，我强忍着咳嗽，面无表情的说：「谢寻筠，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谢寻筠未开口，倒是林清茉哭着跑过来，期期艾艾的抓着我的手，就差给我跪下了。

「云昼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

我将人拂开，明明没用多少力道，她摔下去的姿势却很惨。

哭腔听起来很是委屈：「云昼姐……我知道你怪我。」

我本来没心思跟她上演宫斗那一套的。

可她上不得台面的小招数一遍又一遍让我心烦。

我只能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

「林清茉，你凭什么跟我互称姐妹？」

她脸色瞬间苍白如金纸。

谢寻筠没有过来扶她。

他身子有些颤抖，只是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阿昼……阿昼……」

我始终不应声。

只是在慢慢回忆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细节。

终于，他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谢寻筠一脚踢翻了桌子，脸色阴沉到骇人。

「谁让云昼过来的？是谁喊的云昼？」

谢家算是北城豪门金字塔尖的存在，谢寻筠又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性子向来我行我素，哪怕是一群顽劣惯了的富二代，此刻也都噤若寒蝉。

谁都不敢说话。

只有林清茉的啜泣声，细微琐碎的自唇角溢出。

我冷静的看着谢寻筠发疯。

直到最后一只玻璃杯自墙壁处碎裂开来。

他大口喘着气，昏暗的氛围灯掠过，他半隐匿在暗处的身体崩的僵直。

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处青筋暴起。

我叹了口气，语调很轻，却也有些疑惑。

我说：「谢寻筠，你是在恼羞成怒吗？」

5

他像是被刺到一般，整个人卸了气。

一向不可一世肆意张扬的人，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朝我靠近。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身子稍侧，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的手就这样悬空僵在原地。

碎开的玻璃尖锐，不知何时割伤了他掌心的皮肤。

血珠渗出，滴滴连成线。

我将他车的备用钥匙丢进了他怀里。

声音很轻的说明了来意，「没有人叫我，只是外面开始下雪了，我怕你不舍得将冲天留在这里，又不肯找代驾，所以我才来的。」

「早知道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冲天」是他诸多价值不菲跑车里，谢寻筠最爱宝贵的一辆，除了我谁都不让碰。

唯一的副钥匙也在我手里。

但现在，我还给他了。

「云昼……」

有光掠过，他眼底猩红，声音干哑得不像话，「我喝上头了，我没有亲到她……」

我自散落一地横七竖八的酒瓶里，找到了剩下半瓶液体的幸存者。

我弯身捡起。

一点点的自谢寻筠头顶浇下。

酒气萦绕。

他发梢的酒滴滴下落，肩头的衣服被打湿，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问他：「现在清醒了吗？」ÿž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