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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坐在亭台楼榭的木椅上，望着天边朦胧的月光。
她手不安的搅着自己的衣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已经和顾宴森走散了。
她垂眼看着自己葱白的手，她怎么就松开了顾宴森的手了呢？这时候他一定急坏了。
越想沈安然也就越来越自责，她垂下了头。
顾宴森循着之前去过的地方找去，终于依稀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她走去，
沈安然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鞋。
她心神一颤，认出来是顾宴森的鞋，她朝上看去，眼睛红了一圈：“我不该松开你的手的。”
沈安然委屈的垂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顾宴森本来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摸了摸她的发丝，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事，下次记得不要乱跑就好了。”
顾宴森心中微叹，本来准备好好责怪她的，可现在他舍不得了。
沈安然听见了这句话，心中的感动似乎越积越多。

可是……

想起他们的关系，她有一丝的黯然。
沈安然偷看了一眼顾宴森，他会喜欢自己吗？
她心底不断拉扯纠结，再也明白不了。
经过了这一件事，时间也到了十点。
现在正是人声嘈杂的时候，顾宴森咳嗽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沈安然望着灯光照耀下他的侧脸，脸颊红红，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送我去站台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垂下了眼帘，掩饰这一刻的不舍。
一路上，两人陷入了沉默。
顾宴森偏头看去，沈安然现在怎么格外沉默？
到了站台，沈安然冲着他挥了挥手：“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说完转身跳上了公车，顾宴森看着车的背影，眸底复杂。
他咀嚼着那两个字，谢谢，什么时候两个人又变得这么客气了？
……
沈安然背过身去，眼角的泪才往下滚落。
为什么她和顾宴森是朋友？
她的呼吸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闷得发慌。
乔家楼下。
昏暗的路灯照亮了前行的路，秋风萧瑟，沈安然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冷得让她有些发抖。
她睁着通红得如同小兔子一样的眼睛，雾气弥漫着她的眼睛。
江淮远愣在了原地，这样的沈安然他从来没有见过。
沈安然眼前似乎蒙着一层雾，眼前的人影好像变成了顾宴森。
她红着一双眼上前几步，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你别跟着我了！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江淮远一闻她身上的味道，拔高了声音：“谁卖给你酒的？！”
沈安然一把松开了手，踉跄着脚步推开了他：“我不用你管。”
她红肿的眼角还挂着残存的泪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她挥了挥手，站都站不稳，她声嘶力竭的说：“要是我不是你的朋友就好了。”
如果不是朋友，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第六十四章 发现

沈安然说完，她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江淮远在那一刻便明白，她说的人是谁。
他紧抿着唇，垂着的手紧攥着拳头，然后又松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也觉得胸口有些闷疼。
江淮远上前一步扶着摇摇晃晃的沈安然，他的声音微弱：“你喜欢他。”
沈安然睁着有些迷惘的眼睛，她忽然间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就流下泪来。
江淮远看着这一刻的沈安然，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蹲下来，声音温柔：“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说完扶着有些摇晃的沈安然回了乔家，他按响了门铃，然后偏过头看着已经有些昏沉的沈安然。
门没人开门，沈安然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她摩挲着自己的口袋，然后将钥匙递给了江淮远。
江淮远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沈安然，笑着摇摇头。
他看着掌心的钥匙，轻声喃喃：“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江淮远扶着跌跌撞撞的沈安然回了卧室，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心中微叹。
他将钥匙放在了床头，然后细心地给沈安然盖好了被子。
做好了这一切以后，江淮远打开了床头灯，凝视着沈安然的眉眼。
他声音喃喃：“为什么你要喜欢他？”
江淮远靠坐在床边，手枕着头偏头看着地板上折射的月光，清浅一笑。
但是他的那抹笑却好像蕴含着满腔的苦涩。
江淮远离开以后，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夜色，心底的闷疼不断蔓延着，快要让他呼吸不了。
她果然喜欢顾宴森。
第二天。
日晒三竿的时候，沈安然才悠悠转醒。
她睁开了眼睛，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似乎全然没了印象。
她只记得昨晚和顾宴森告别以后，她还喝了酒。
沈安然掀开了窗帘，有一瞬的迷茫，她分明记得，自己昨天出门的时候是打开的。
沈安然起来整理好自己以后，拿过自己之前准备的面包，咬了一口就当早餐。
她摊开了自己的作业本，完全不想写。
沈安然想起昨天度过的一天，虽然很美好，但是她和顾宴森应该只有这唯一的一次吧。
只要这样想着，沈安然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忽然门铃声在此时响了起来。
沈安然打开门，愣住了。
顾宴森站在她家门外，嗓音低沉：“今天我们还出去玩吗？”
她很想答应他，可是自己自从宿醉以后，头部隐隐的作痛，摆了摆手：“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顾宴森拼命掩饰自己，他的声音柔和：“那好吧，那你好好照盛自己。”
沈安然看着他的背影，那么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她关上了门，浑身都好像没有了力气。
她居然拒绝了顾宴森。
沈安然叹息了一声，咬了一口面包朝着卧室走去。
直到回了卧室，她才能仍有自己脆弱的情绪泛滥成灾。
沈安然深吸了一下鼻子，好不容易镜子里的人终于没有落泪了，她松了一口气。
七天假一晃眼就过去了。
晚上，沈安然写完作业的最后一个字，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收拾着书包，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一个顾宴森的东西留作纪念。
第二天，上课铃声响彻在整座校园里。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进来沉声开口：“过了这个期末考以后，我们高二的就要文理分班了。”
她的话音刚落，霎时间同学都议论纷纷起来。
沈安然盯着黑板有些出神，顾宴森肯定会选择理科，可是理科不是自己的强项。
她垂下了眼帘，或许……

第六十五章 能不能学点好

顾宴森撇眉，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偏过头看向沈安然，却见她已经趴在了课桌上。
很快，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就让全班填表选择。
沈安然看着自己的表格，大脑一片空白，她抬眸看去，却见顾宴森已经在填表了，莫名的她心口一抽。
是不是如果他们不是朋友，他会毫不犹豫的抛下她？
忽然的，她耳畔传来一阵嗡鸣声，经久不息。
沈安然觉得一阵难受，好久才缓和了过来。
她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沈安然才收拾好了心情，她提笔在表格写好自己的基本信息，到了选科的那一栏，她犹豫了片刻，抬眸看向顾宴森的侧脸。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以后就和他不是一个班级了。
沈安然在文科的前面打了勾。
另一边。
高二九班，和七班的沉静不同，班级里面很是喧闹。
江淮远知道沈安然多半理科不好，但是忽然填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不知道她会不会和顾宴森选的一样。
……
沈安然填表以后，整节早自习都是趴在桌上的，她心中难受。
她的同桌吴海燕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她看了一眼顾宴森，拍了拍沈安然的肩膀。
吴海燕压低了声音，长长叹息了一声。
明明和顾宴森不是国庆假一起约会了么？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顾宴森几次偷看她，她都是一副好像不开心的模样，他微微蹙眉。
早自习以后，他来到沈安然的课桌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敲了敲她的桌子。
顾宴森压低了嗓音，声音关切：“你怎么了？”
沈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事，你是不是选的理科？”
她的话让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这一刻好像知道了答案，沈安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恭喜你。”
顾宴森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沈安然，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
沈安然指着手腕上的表说：“要上课了。”
顾宴森心底的情绪如同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
上课铃声适时的敲响，他只好收好自己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