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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你们沈家人的事，滚出去自己掰扯！别在这里扰死者清净了！”

他看向沈墨承，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沈墨承！你到底有多恨许舒欣！连她死了你们都不放过她！”

沈墨承攥紧了手，深深闭上眼。

他知道，再不服软，许舒欣的葬礼只会被沈回舟这个疯子弄得一团糟。

沈墨承低声开口：“有什么事，出去说。”

沈回舟定定地看了两眼，缓缓开口：“我在车上等你。”

话落，他带着保镖离开了灵堂。

灵堂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

沈墨承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许舒欣的遗照，竟有些喘不上气。

他缓缓抬起僵硬的步伐，绕到灵位后，走向冰棺。

许舒欣就躺在大团大团的花丛中，仿佛睡着了一样。

沈墨承做好的所有心理预设在此刻轰然崩塌。

在这之前，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可当许舒欣的遗体真切地呈现在眼前。

沈墨承被巨大的悲恸冲击得身形不稳，踉跄了一步。

“许舒欣……”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伸出去触碰什么。

可她太过遥远，他无法触碰……

眼前的人和昨夜的幻影重叠起来，真与幻、生与死，沈墨承好像什么都分不清了。

他仿佛置身深海，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倒灌进咸涩的海水。

让他快要溺亡。

他逃也似的踉跄着离开了灵堂。

车上，沈回舟静静坐在后座，看着沈墨承失魂落魄地从灵堂里出来，皱了皱眉。

沈墨承拉开车门在他身旁坐下，沈回舟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问：“昨晚去哪了？”

“不关你的事。”沈墨承冷冷说，“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沈回舟皱起眉，推了推眼镜：“什么叫我们？你不是沈家人？”

沈墨承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沈回舟点点头，冷笑了声，说：“父亲希望你能尽快出国，以后好接手国外的业务。他已经为你打点好了一切，等你读完本科就可以启程。”

“在那之前，你就在江州大学安安分分读书，搬回沈家去住，当好你的沈家二少爷。”

沈墨承猛地攥紧了手，他怒瞪着沈回舟：“你们问过我吗？凭什么替我做决jsg定？！”

沈回舟缓缓勾唇，抬手指向灵堂：“就凭你有弱点。”

沈墨承顺着他的手看去，灵堂大门上的电子屏写着“沉痛悼念爱女许舒欣”。

“我的好弟弟，虽然那个胖妞死了，但她仍旧是你的软肋，不是吗？”沈回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冷得让他连骨头都发寒。

沉默了许久，沈墨承收回目光，看向沈回舟，说：“我答应。”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有两个条件。”

“说。”沈回舟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

沈墨承说：“第一，不能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沈回舟悠悠点头：“放心，不出意外，他们这种人，见不到我第二面。”

沈墨承皱了皱眉，又说：“第二，不要插手向姝灵的事。”

第20章

“向姝灵，必须付出代价。”沈墨承语气冰冷。

沈回舟勾起唇，拍了拍他的肩：“好说，你要是有需要，让向家破产都不在话下。”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会儿要吃什么一般，好像昨晚那个在乎两家关系和沈家颜面的人不是他一样。

“真难为你演这么多戏，就为了让我乖乖听话。”沈墨承声音冷得仿佛淬着冰。

沈回舟笑了笑，说：“我也有条件。”

沈墨承目光一凛，问：“什么条件？”

沈回舟敛去眼中的慵懒，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忘了许舒欣。”

沈墨承回头看了眼灵堂，心里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手指发颤。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半晌，在从喉头挤出一个字：“好。”

沈家需要他忘记谁，他就应该要忘记谁。

不管那个人于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管那个存在有多让人刻骨铭心……

沈回舟这才满意地勾起笑：“那么，你要进去最后跟你的这段回忆告别吗？”

渐渐有来吊唁的宾客朝许舒欣的灵堂走去，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看一眼这辆车。

沈墨承垂下眸，说：“不用了。”

没必要……徒增念想。

沈回舟点点头，朝司机吩咐道：“开车，回老宅。”

沈墨承闭上眼仰靠在后座椅背上，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直到车辆驶离殡仪馆，他再没睁开过眼睛看那灵堂一眼。

好像真能说忘就忘。

从那天起，沈墨承从学校宿舍搬回了家。

所有人都知道，江州大学的校草其实是首富在逃二公子，只是他一向低调，从不炫富，也没什么有钱人的架子。

但，自从学校里死了一个胖妹之后，好像这阔少爷就性情大变，每天都是全球限量豪车接送，怎么高调怎么来。

而向姝灵，他的绯闻女友，却因为校园霸凌，被曝光到网上人人喊打。

迫于舆论压力，江州大学公告对她勒令退学的通知。

昔日的江州大学校花一夜间跌落神坛，附加在她身上的，只有“恶毒女”、“霸凌成性”的标签。

向家的公司因此股价大跌，不出一年，就被从前的世交沈家吞并。

这一切背后，都离不开一个人的推动——沈墨承。

自从许舒欣去世，沈墨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性格冷得堪称无情。

他就像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丝毫个性和情感。

原本有许多女生和许舒欣一样，想要接近他、追他，如今他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再没人敢靠近。

他近乎疯狂地学习课程、参加比赛，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

也再没提起过许舒欣这个人。

许舒欣，被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抹除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被压抑的思念会从缝隙里竭力长出来，变得阴暗潮湿、扭曲变形……

三年后，沈宅。

沈回舟递给沈墨承一张机票：“父亲为你打点好了，你明日就可以启程，去A国顶尖学府深造。”

“沈氏集团的分公司就在那边，毕业以后，你就可以直接接管国外的业务。”

沈墨承沉默地接过机票，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A国Y市富人区，一家私人医院顶楼病房内。

许舒欣缓缓睁开眼，神情茫然。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