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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承这才看见，人群中央，向姝灵被两个警察铐上了手。

向姝灵看向他，眼中泪花盈盈，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墨承，你帮帮我……”

他不由皱起了眉，走上前去，认真地说：“当初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和我只是配合演戏的关系。”

他声音放低，暗含警告：“向姝灵，不要入戏太深。”

向姝灵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一颤。

“什么意思？！”连盛懿震惊地瞪大了眼，“你俩没在一起？！”

警察看向沈墨承，上下打量了片刻，说：“你也是江州大学的学生？认识许舒欣吗？”

许舒欣。

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每听见一次，每想起一次，都会将伤口又撕裂开一次。2

沈墨承垂眸，掩去情绪，答道：“认识。”

有个好事学生插嘴说：“何止认识啊，他是许舒欣的明恋对象来着！哈哈哈……”

沈墨承红着眼横过去，他的笑立刻哑在喉咙里。

警察不悦皱眉，严厉地说：“现在人命关天，不是你开玩笑的时候！”

话落，警察又看向沈墨承：“许舒欣昨天夜里在家中吞药自杀，我们怀疑她生前曾经遭受校园霸凌和网络暴力，你对这些事情了解多少？”

沈墨承抿了抿唇，看了眼向姝灵。

他分明从向姝灵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

向姝灵求援地看着他，带着哀求说：“墨承，你快帮我作证，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家里长辈都认识，你还能不清楚我的为人吗？”向姝灵急切地说。

沈墨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这是在拿家族和长辈施压呢。

可要说起来，沈家才是在江州翻云覆雨的存在，向家的势力……

根本不足以左右沈墨承的行事。

沈墨承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是，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让向姝灵打了个寒战。

沈墨承看向警察，说：“我可以跟你们去警局配合调查。”

话落，他的视线扫过向姝灵、连盛懿，还有在场的围观学生。

“参与过霸凌和造谣的……”他看着那些人心虚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一个都跑不掉。”

警局，问询室。

年轻的警察端了一杯水进来，放到沈墨承面前：“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沈墨承端起水杯，垂眸看着杯中水波荡漾，轻声说：“我在来的路上给底下人打了电话，他会把资料送到。”

警察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

面前的年轻人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带着属于上位者特有的那股，高高在上的冷漠。

大概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哥。

警察心里有了计较，在他对面坐下。

他拿起笔，认真地说：“那么，我们先来聊聊你所了解的许舒欣吧。”

第13章

沈墨承喝水的动作一顿。

他的手渐渐收紧，纸杯被捏得变了形。

沉默渐渐蔓延，警察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而后问：“还是说，你跟许舒欣并不熟？”

和她熟吗？

许舒欣，一个全校闻名的“胖妹”，总是追在自己身后死缠烂打。

除此之外，他对许舒欣这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印象。

可是，她是许舒欣，也是“南风知意”。

南风知意，是在网络的另一端，陪他度过整个少年时期的人。

她会带着依赖和习惯，每天给他分享日常；

也会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用文字抚平他心里的躁郁。

因为家世和身份，又或者这张脸。

从小到大，他接触到的、来接触他的，都带着目的。

只有南风知意不是，她只是刚好和他一样，很难寻到真心的人。

他们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内在的人。

也仅限于内在。

想到这里，沈墨承的心里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他垂眸攥紧了手，缓缓开口说：“我和许舒欣……没有多少交集。”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0

心已经麻木了。

五感也仿佛被封闭了起来。

“那你……”警察皱起眉，似乎在想，既然不熟，跟到警局来做什么？

沈墨承继续说：“但是，我们曾经，一直以网友的身份交流。”

“在高中的时候，她曾跟我说到过被霸凌的事。”

警察神情一凛，连忙在纸上做记录。

这时，问询室的门被推开，另一个警察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进来。

沈墨承眸光微闪，心不由沉了下去。

怎么会是他？

沈家的大少爷，他的亲哥哥，沈回舟。

“你来做什么？”沈墨承警惕地皱起眉。

沈回舟没理会他，朝两个警察微微一笑：“我是沈墨承的哥哥，来带他离开的。”

“不需要……”沈墨承不悦地开口。

面前手机忽然亮起，屏幕上弹出新消息。

是本该送资料过来的林桑。

“二少，我被大少的人拦住了，去不了警局了。”

“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但是你那部旧手机被大少拿走了！”

沈墨承瞳孔骤缩，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瞪着沈回舟：“还给我！”

沈回舟看着他，镜片后的一双桃花眼盛着冷光：“这是你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

沈墨承充耳不闻，大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把那部手机还给我！”

他的双眼通红，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血气。

那个旧手机里，存着他和许舒欣整个高中时期的所有聊天记录。

他们分享过的风景照、许舒欣发过的画，都被他保存到了相册里。

即使他后来换了新手机，聊天记录和照片，所有的数据都可以迁移。

回忆却无法迁移。

所以他一直留着那个旧手机。

在得知许舒欣死讯之后，他就叫林桑将手机带过来。

可现在，那个手机却被沈回舟拿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墨承愤怒地质问。

警察连忙将他拉开：“这里是警局！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沈回舟悠悠理了理衣领，说：“明天整个江州都会知道，沈家二少为了一个自杀的胖子出入警局，还情绪失控。”

“沈墨承，我沈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几乎是沈回舟话音刚落的瞬间。

沈墨承忽然一脚踹倒了椅子，在这间问询室里发出尖锐的巨响。

第14章

沈墨承压抑的情绪在此时彻底爆发：“沈家的面子比一条人命还重吗！”

他这十九年，都在活一个“沈家的面子”。

只有在和南风知意说话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喘息的空隙。

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叫S的网友，只是隐在网络背后的陌生人。

只是……他自己。

在她面前，他才能做自己。

现在她死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也不过是为她受到的那么多欺凌和伤害，提供一点证明而已。

却换来一句“丢了沈家的脸”。

沈家人，真是冷漠得让他齿寒。

两个警察一边拉了一个，其中一个警察对沈回舟说：“沈先生，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您还是先到外面等吧。”

沈回舟还没说话，沈墨承先开口打断：“先把手机交出来！里面记录了她被霸凌的事！”

警察听到这话，看向沈回舟，说：“沈先生，我们调查有需要，麻烦您将jsg手机交给警方。”

沈回舟冷冷地瞥了眼沈墨承，拿出一部旧手机递给警察。

他带着警告说道：“我在车里等你，尽快结束跟我回家。”

沈墨承将手机一把夺过，打开看了看，确定没有数据被删，这才抬眼冷冷回道：“宿舍有门禁。”

他就是因为不想一直生活在沈家的控制下，才选择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住学校里的四人宿舍。6

沈回舟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两个警察，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冷哼一声，迈步离开。

沈墨承沉着脸，将林桑发过来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