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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外婆的黎素宁终于松了口气，她抬眸看向霍寻南：“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男人站在原地，死死捏住窗沿，眼里的情绪翻涌着，嘴角抿的笔直。
见状，黎素宁突然感受到一股哀怨。
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响后，她才重新措辞：“现在外婆来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认真工作。”
闻言，霍寻南的眼神才收回去些许：“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餐。”
说完就像阵风似的走了。
外婆也收拾好了情绪，她站起身帮黎素宁揉腿：“这次多亏了小霍，要不是他照顾你，你也没法恢复的这么快。”
“是要多谢谢他，到时候离婚了，就把房子留给他，就当是医药费了。”黎素宁看向窗外，所有的不舍都丢进风里。
“一定要离婚吗？”老人不解，为什么外孙女的态度这么坚决。
黎素宁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暗自垂眸：“外婆，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第25章

高级病房外安静不已。
霍寻南惨白的站在门口，心头猛震。
所有的一切豁然明朗。
这才是黎素宁非要离婚的理由，她早就知道了。
男人的手死死捏住把手，推门的勇气瞬间褪去。
他把晚餐放在门口，接着转身去找了护士。
病房内。
老人听完黎素宁的话后静默不语。
“外婆，或许你会觉得很荒谬，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会失去你，就无法继续和他在一起。”黎素宁的声音哽咽起来。
只要能阻止梦里的事情发生，无论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外婆立即心疼的捂住孙女的手：“囡囡，外婆只是不想让你失去一段好姻缘。”
“外婆之前问我想要什么，这次回来，我已经想好了，爱情和婚姻都不是人生的意义，做不了爱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做伙伴，这些都比做爱人要长久。”
黎素宁说到这里，原本黯淡的眼神里又有了光。
她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可以去热爱。
譬如自由，飞行，工作，旅游……
见状，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尊重黎素宁的每一个选择。
时间飞逝。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霍寻南自从上次听见了黎素宁的话后，就渐渐退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他回到华翼，将工作排的满满当当，好名正言顺的减少去探望她的次数。
黎素宁身上的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腿要做康健，表面的伤口已经痊愈。
可黎素宁每次站起来时，都感觉右腿的骨头里传来一阵疼痛。
医生再三检查，诊断她的腿已经没有了问题。
腿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黎素宁的心。
她怕了。
黎素宁已经两次次直面死亡。
这次被困在地下整整11个小时，黑暗和密闭的空间差点把她逼疯。
黎素宁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她紧乎疯狂的想要逃避。
外婆也被黎素宁劝回了家里。
霍寻南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即刻抽出时间去了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后匆匆赶去病房。
病房里空空如也，吓的霍寻南瞬间浑身紧绷，又冲进医生办公室，才得知黎素宁在楼下散心。
男人又火急火燎的下楼，一边走一边给护士打电话。
直到铃声响了第三遍，护士才接起电话。
而黎素宁已经看见了霍寻南，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护士，想要逃离。
男人若有所感的回头，快步奔向黎素宁。
黎素宁强忍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她不想让霍寻南知道，也不想让他看见。
“什么时候回公司。”
霍寻南看她逞强，心痛的如同针扎一般，可他懂她的脆弱和要强，只能佯装自己并不知道。
黎素宁顿住，她的手机捏紧病服：“不知道。”
“飞行不是你的梦吗？华翼1152还在等你。”男人的语气淡然，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黎素宁咬了咬牙，转过身直视对方的眼睛：“最多半个月。”
闻言，霍寻南终于放下心来，还能被激起斗志，说明问题还不是过于严重。
可他又担心她把时间说的这么短，万一强压之下又出现新问题该怎么办。
黎素宁顾不上霍寻南心里的那些七七八八，她眼神凌厉站的笔直：“我回华翼，你就把1152还我。”
男人答应的毫不犹豫：“成交。”
第26章
赌约生效后，黎素宁异常乖觉。
按时吃药，定时做康健。
她疯狂对自己进行暗示：“只要不觉得痛，腿就不会痛。”
几天下来，黎素宁竟然真的感觉到了腿上的疼痛在减少。
对于幽闭恐惧症这件事，心理医生定制了几个方案，让黎素宁去选。
第一是药物治疗，这是最安全最保守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治疗。
其次就是行为疗法，用系统脱敏法，强行让黎素宁接受黑暗直面恐惧，强度由低到高，直到黎素宁完全接受。
这种对于心里强大的，忍耐度高的人，医生才会建议试试。
黎素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在没有任何失去的情况下，她从不畏惧任何挑战。
黎素宁非常配合，所有的建议都如数接受。
就连心理医生也忍不住咂舌：“要是所有的病人都像你一样听话，那我们医生就省事了。”
霍寻南每天都能听到关于黎素宁的‘汇报’。
第一天脱敏治疗，黎小姐出来时脸色惨白，几近昏厥。
第二天脱敏治疗，黎小姐出来时脸色苍白，浑身湿透。
“今天黎小姐，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其他都没问题。”
闻言，男人再也无法安静的坐在办公室，他疾步如飞的去往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时，看见黎素宁的瞬间，这么多天的思念被安抚，他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霍寻南看着她在里面咬着牙做拉伸，忍不住隔着玻璃一次又一次描摹她的身形。
黎素宁做完后静静的躺在床上，深深的呼了口气。
见状，男人终于推门而入。
黎素宁闻声望向门口，两人四目相对。
霍寻南咽了咽喉结：“我给你带了……晚餐。”
说完，男人反应过来，他什么也没拿。
霍寻南又夺门而出，赶紧打电话给管家，让他送晚饭过来。
再进门时就看见黎素宁惊诧的目光。
男人轻咳一声：“给你带了晚饭。”
“谢谢。”黎素宁嘴角划过一丝浅笑，转瞬即逝。
霍寻南顿时觉得房间里点热，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热恋的时候，欣赏她的坚强，欣赏她的傲娇，欣赏她的才华。
他为黎素宁心动。
“感觉你很拘谨。”黎素宁关心的问道。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她很感谢霍寻南的照料。
黎素宁想即使她们做不成夫妻，应该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和伙伴。
“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很好，感觉不要半个月，我就能回到华翼。”黎素宁的声音清冷，说起工作时，眼里盛满了碎光。
霍寻南有些担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黎素宁颔首：“放心……”
这时电话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霍寻南的剑眉立即拧在一起，他拿出手机脸色愈沉。
“你去忙吧。”黎素宁见他有事，又自顾自做起了运动。
霍寻南不虞的离开病房，匆匆回了霍家。
病房里只留下淡淡的松木香，黎素宁立即用湿巾擦脸，将跳动过速的心脏平缓下来。
十五天弹指一瞬。
黎素宁战胜了自己。
她傲然的回到华翼述职，路过霍寻南时都昂着头。
上司热烈欢迎了她，立即开会宣布：“以后小黎就继续担任华翼1152的机长，景言担任副机长。”
黎素宁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寻南，男人手里拿着花，逆着光站在门口。
第27章
会议室内安静不已。
黎素宁冷静的接过花，淡然的走出门后，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低下头，轻嗅手里的蔷薇。
香味顺着鼻尖飘进心里。
黎素宁找了个漂亮的玻璃瓶子，把花一支支的插好。
霍寻南路过看见时，脸上的笑容比去年一年的都多。
华翼1152的飞行任务很快就安排了下来，帝都飞东京，机长黎素宁，副机长霍寻南。
黎素宁看着两个人并排在一起的名字，雀跃都快要从心里跑到脸上。
两人虽然是夫妻，但以前却从来都没有一起飞过。
除了在梦里的那一次，两人终于同飞，黎素宁却看着霍寻南和舒瑶离开。
想到这，她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起飞前四个小时，她提前到达会议室开会熟悉天气和飞机。
整个过程里，霍寻南没有任何不满，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好像给黎素宁做副机长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绕机检查时，男人也始终跟在黎素宁的身后，寸步不离。
黎素宁有点搞不懂他，感觉霍寻南在杭城挨了她一顿怼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细想也不对，之前她流产后在病房也怼了霍寻南。
从那开始后，男人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黎机长，请进。”霍寻南站在驾驶舱的，对着她鞠了个绅士躬。
黎素宁的思绪被打断，她佯装淡定的进了驾驶舱。
检查仪器，联系塔台，等待乘客。
一切准备就绪。
塔台熟悉的指挥声传来。
“华翼1152，准备滑出。”
黎素宁熟练的操控飞机，滑出跑道。
她对准耳麦：“塔台，华翼1152准备就绪，请求起飞。”
“一路顺风。”
闻言，黎素宁拉下操纵杆，飞机乘风而起。
黎素宁偏过头，正好和霍寻南对视。
男人轻笑一声，眉目间的温柔都快要溢了出来。
她立即别开视线，专心操控飞机。
只是藏在麦下的耳尖微微发红。
两人的配合无比默契，和谐的宛若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华翼1152平安抵达东京。
这次霍寻南没有离开，而是像绕机检查时那样，一直跟在黎素宁身旁，每时每刻都在她的视线里。
黎素宁脸上面无表情，心里的悸动却骗不了自己。
她靠在窗边，原本做下的决定越来越动摇。
回航时，她和霍寻南的对话都多了起来。
大多还聊的工作以外的事情。
下机时，黎素宁还在心里暗暗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怀着这样的期望，拖着行李箱去往更衣室。
刚换下机长服，同事的八卦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唉，你们看见了吗，舒董的千金在霍机长的办公室。”
闻言，黎素宁的脑子瞬间炸开，过去的记忆一股脑冲上来，她死死攥住手。
她咬了下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到同事都离开后，才走出更衣室。
走廊像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