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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胤见底下的人没有说话，“那便这样吧，退朝。”

退朝之后的第一时间，燕胤便去了一趟密室。

密室的空气是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随即走到了苏绾月的身边。

燕胤听了神医的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正常的情况下为什么苏绾月的尸身不会腐烂。

却还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冰床。

他抱起苏绾月，是冷的。

随即轻轻地把苏绾月放在榻上，苏绾月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裳。

也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刚想开口让苏绾月乖乖坐好，看着她坐不稳才反应过来。

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再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发髻和华服脱下。

他把动作压的很轻，生怕会把苏绾月从睡梦中吵醒。

边弄边道：“若儿，今日又被那一群老头唠叨了，他们竟敢将矛头指向你，反正我见他也心烦，所幸就将他赐死了。”

第十六章

“但是我还是答应了要纳妃，若儿不会生气吧？”

燕胤跟小孩似的瞧着苏绾月，歪着头，有点害怕苏绾月生气：“若儿亲我一口，朕便知道若儿生没生气了。”

见苏绾月一直没有动静，就自己凑到她跟前，假装是苏绾月主动亲了他一口。

嘴角虽扬着，可眼底根本看不出哪是高兴的。

过了三日，燕胤便收到了消息。

燕胤便吩咐手下的人半路打发了使臣，带回了那个和亲的公主，把人丢在了西厢房。

京城已经入秋，燕胤也觉得西厢房有些清冷。

他将门一把推开，只见公主静静地坐在床边，仪容还算整洁，无神的眸子低垂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就连他进来，公主都跟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据说这一位公主是梁国前皇帝的女儿，如今被自己的叔叔谋权篡位之后，为了早些稳定自己的地位，便送来了这位公主来和亲，换取银两。

原本燕胤对此提不起兴趣，但是不知为何燕胤却在梁国公主的身上见到了苏绾月的影子。

分明不是很像，分明苏绾月就躺在密室当中。

但几乎是潜意识的认为，这就是苏绾月。

若是别人，或许早就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了。

燕胤决定试探一下。

桌子上摆着的饭菜丝毫未动，燕胤轻步走至这位公主面前，寒霜般的眸子扫过困住她不能出这西厢房的铁链。

最后目光停留在她没被衣裳遮住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瘀痕。

瞬间刺痛着他的眼睛。

直到燕胤往他身前站了一会，才听见梁国哑声低问了一句，“这便是大周的待客之道吗？”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估计这位公主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吩咐的了。

燕胤面不改色甚至坐在她他旁边一言不发，上手就将她衣服扯下。

他有意无意地瞥见公主不整衣领下洁白无瑕的肌肤，那锁骨上的痕迹实乃点睛之笔。

“陛下，还没到洞房的时间呢。”

苏绾月咬着牙说出这些话，身子却很清楚她自己的处境不敢反抗。

毕竟现在的燕胤，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

燕胤低眸看见她握紧的手，饱含玩味地俯到她耳后，唇贴上的那刻发觉苏绾月身子一颤，过了一会才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公主殿下，您该沐浴了，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害怕和愤怒。

原来，她也不像表面这般毫不在意。

忽然间，燕胤抬手一掌将她打下床榻，手脚上的铁链被极致拉扯，随后掉在地上，碰撞的声音似破碎的瓷杯，苏绾月也如这般一碰就碎。

燕胤坐在床榻上冷眼看着鲜血从她嘴角溢出，眉头一挑，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到的笑意，随即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一条丧家之犬，又谈何待客之道。”

苏绾月显然毫无防备，但面色依旧未起波澜，她用手抹去鲜血，又支撑着身子想站起来。

燕胤一脚便踩住了地上的铁链。

苏绾月出乎他意料的也不挣扎，索性也就坐地上。

第十七章

见苏绾月这般能忍，燕胤有些意外，若是按照之前苏绾月的脾气，估计就冲着自己破口大骂了。

便起身轻挥衣袖，故意叹气蹲在她面前。

苏绾月垂眼逃避，燕胤就抬手抚其眼角红痣，继而捏住苏绾月下颔，“公主殿下的忍耐力，的确让朕感到意外，朕倒是很好奇，你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他狠狠地丢下这句话，那双眼眸却依旧是笑着的，紧接着松开苏绾月，他便低下头去，看不见苏绾月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惊恐？还是漠然？

燕胤起身离开前，还特意大声交代外面的婢女，“把她洗干净，晚点送朕寝宫。”

“是。”

燕胤进了寝宫，看着屋子里挂着的一副画像。

虽然只是一副简单的画像，燕胤看着却觉着便好似她站在那处般，微风时而吹动了画幅，像她活了一样。

人间梦隔西风，算天上华年一瞬。

画上的女子，一笔一画，落笔皆是在诉说着爱意和思念。

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燕胤自从苏绾月走了之后，就从未忘记过。

甚至还一直在别的女子身上寻找着苏绾月的影子。

只是影子总归是影子，相貌再像，实际上也只是影子罢了。

燕胤再一次进入了密室，他坐在苏绾月的旁边，开始询问：“若儿，为何我能在别人的身上，见到你的影子？”

“这一次和之前的好几次都不一样，梁国公主给我第一眼，我就感觉那个人就是你。”

“可是你明明就躺在这，为何会如此？”

“鹤山的杏花开了，我去年埋下的杏花酒也能喝了。”

“我还会去青山庙祈福，挂许愿绸，许下和若儿共白头的誓言。”

“你何时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燕胤一想到楚国公主，就想起了苏绾月，他突然间想要去确认一下。

便临时起意去了一趟寺庙。

他想要求一签，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燕胤不信这些，但是他只是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燕胤把签拿在手里的时候，却不知该从何解。

他只好把这个签交给寺庙里面的和尚帮忙解释，和尚见到这一个签，皱了皱眉。

“施主不信神佛，又为何要借此指点迷津？”

燕胤心想着如果这件事情都能看出来，是不是也就说明这个神佛还是很灵的？

“朕……我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所问之事，乃至超脱三界之外，一切都是取决于施主自己的选择。”

“……”

第十八章

燕胤回宫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句话的意思。

莫非是自己选择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吗？

之前苏绾月曾问过她最想要什么，燕胤伸了个懒腰，又再次躺回地上对她说：“但枕一人同榻而眠。”

那个时候，燕胤已经堆苏绾月倾心了。

苏绾月对他摇摇头，在一室昏黄的烛光之下，默默收拾好那些被他扔得乱七八糟的书籍。

他想要的，他选择的从来都只是苏绾月。

以前也是，现在同样也是。

燕胤大约莫是更加的确信了，那个梁国公主，就是苏绾月了。

他在书房之中难得要尽快处理掉这些奏折，为的就是能够准时在晚膳之后去见苏绾月。

“咔嚓”一声，暗卫跳墙而进，踩着了一根在草地上的小树枝，并未在意，然后一路向点着灯的那间房里走去。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燕胤道了一句，“进来。”

暗卫就走过来拱手弯腰说道：“陛下，如您所料，何忠义那厮把私吞的粮食拿出去倒卖了。”

燕胤叹气，这些年都不知道罢了多少何家人的职了。

他拿起桌上那摊开的信纸，抬手将信纸提到桌前烛火之上，信纸轻轻的笼住了闪动的火光，他冷冷道，“也不知道安分守己些。”

暗卫这才开口问，“可要动手？”

眸中星火明灭，信纸也化为灰烬，燕胤轻搓指尖残留的尘灰，在思索片刻之后，才问，“兵部那边没有动静？”

“萧侍郎曾进过宫。”

“不急，静观其变吧。”

燕胤突得眸色一闪，想起刚刚劫来的苏绾月，粲然一笑，“你说失而复得，朕该怎么表现才能不那么……突然？”

暗卫显然不太明白燕胤这句话是何意。

半响，暗卫才憋出四个字，“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怎么个制法？”

“至少不要用武力，还有……”

还没等暗卫细说，那会吩咐把苏绾月洗干净的下人边跑边喊，“陛下，陛下。”

看着那奴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燕胤还以为是苏绾月出了什么事，声音不由得紧了紧，“怎么了？”

“那梁国公主洗了半个时辰了，让奴婢进去换了好几轮热水，但是就是不出浴。”

燕胤顿时无语，那会答应的好好的，这会人没送来自己还跑来诉苦。

也罢。

“朕亲自去。”紧接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