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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萧怀亦抬眸，“从前向周国进贡都是由父王亲自去的，这次我去顺便探查一下辽国目前的局势。”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肖未央皱起眉，萧怀亦去进贡，免不了要见姬羡渊，万一……

她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左脸，嘴角勾了个酸涩的弧度。

这样的她，姬羡渊哪里还认得出来。

“是。”她点了点头。

萧怀亦忽然伸出手，将肖未央脸颊旁的黑发别到耳后：“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举动有些亲密，肖未央有些尴尬地往后仰了一下：“没什么。”

感受到她的抗拒，萧怀亦笑了笑：“怎么说我也算个俊秀公子，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肖未央眼角一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萧怀亦大笑，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烦恼：“佳人心有所属了吧。”

肖未央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见她低头看书，气鼓鼓的模样，萧怀亦也正经了下来：“两月后，咱们就启程。”

肖未央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她看着书上，却再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才不过几月，她和亲，故国被灭，被流放后又被毒，甚至差点葬身火海，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要回去。

肖未央心头顿觉烦闷，她瞥了眼一旁饮茶的萧怀亦，又觉有丝愧意。

萧怀亦是个好人，她却带了些私心想利用他和南疆来报复姬羡渊。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第二十二章 再次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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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入了夏，待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肖未央、萧怀亦以及高晋带着一些随从启程了。

才出南疆，肖未央就觉路线有些不对。

“这次你不绕过周国国土了？”她看着通往周国的苍岭道，有些疑惑。

萧怀亦似是故意在肖未央伤口上撒盐一般，悠悠道：“已经没有周国了，这里是辽国的国土。”

肖未央脸色一僵，抿唇不语。

见她这幅模样，萧怀亦勾了下嘴角，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

能好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必就算遇到故人也不用太担心。

才不过走了几日，肖未央就发现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他们多数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几乎都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如果不是之前没有听说过周国有天灾，他真的以为他们是逃荒的灾民。

想到此刻辽国富裕的人，肖未央不由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早知道周国人是不受辽人待见的，可是亲眼看到这些却是忍不住的心疼。

萧怀亦看着路边的人，嗤笑道：“山高皇帝远，况且辽国皇帝怕是对管理这边的官员也不会怎么上心。”

肖未央垂眸，不觉轻叹一声。

不过月余，萧怀亦一行人便到了辽国都城。

肖未央掀帘，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城门，心头百感交集。

她的母后就是死在这里，甚至连她都差点命丧于此，想不到还有再次回来的这天。

“后日一早，咱们就进宫，这两日你好好休息。”萧怀亦活动了下身子，环顾了一下城中的行人。

“嗯。”肖未央放下帘子，点了点头。

驿馆。

天色渐渐暗了，肖未央进了房后便摘下了面具。

天气炎热，疤痕处有些发白，她摸了摸，仿佛还带些许刺痛的错觉。

再过一天，她又要见到姬羡渊了。

烦闷的胸口不住的升起一丝怒火，肖未央紧攥着面具，眼底满是愤恨。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过姬羡渊，甚至和他刀剑相对，不甘和怨恨几乎占据了她的心。

深吸了口气，肖未央平复了下情绪后才去沐浴更衣。

驿馆离皇宫不远，她见外面灯火通明，便出了门。

或许是她脸上的面具过于引人注意，不少路过的人都多看了两眼。

肖未央按照模糊的记忆一路行至曾经从火海中逃了出来的房子。

这里已经修缮成了一间新的客栈，不见那场大火半点影子。

肖未央耳畔再次回荡起那晚那个女人的话。

在辽国，她除了采菱，再没有相识之人。想到采菱，她眼神暗了暗。

那日匆匆被侍卫带走，采菱最后如何了？会不会被她连累受了罚，甚至……

“驾——”

忽然，身后一阵男人高呵和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肖未央转身看去，心一惊，忙往旁边多去，险险躲过那飞驰的马。

她蹙起眉，虽未看清马上之人，但看起来是位武将。

他骑着马直往皇宫去了，丝毫不管路上的行人地横冲直撞。

“又是他，唉……”

一旁摆摊的大叔叹了口气。

肖未央闻言，又看了眼其他路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武将似乎很不受待见啊。

第二十三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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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央走到那摊子旁边，故作挑东西，压粗了嗓子问道：“刚刚过去那位是哪位大人？居然在街上骑马。”

那摊主哼了一声回道：“皇后的爹，赖塔督军。”

肖未央听了，眉头一蹙。

里朵的爹是督军？官位不低啊，可是人们好像对他没有多少敬意。

“位高权重，难免失了分寸。”肖未央笑道。

摊主却又冷笑道：“他飞扬跋扈惯了的，倚靠着先皇给的恩赐，连现在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况且他女儿又是皇后，哪怕他在街上杀人，不过也是‘失了分寸’而已。”

肖未央有些惊讶，想不到里朵的爹虽居高位，不过有点不得民心啊。

“公子，这还有呢，您看，这几只步摇也都不错。”摊主变脸跟翻书似的，笑吟吟地说着。

肖未央本来也没想买，但是看到一只金色的簪花钗想起来周皇后送给她的凤钗，她心不由疼了一下。

她拿起簪花钗：“就这个吧。”

又逛了半个时辰，肖未央便回了驿馆。

还没走到房门口，她就看见高晋从萧怀亦房中出来，便打了个招呼。

高晋却快步走了来：“我正要找你呢，刚刚爷让我告诉你，明日午时过后就要进宫了。”

肖未央一愣：“不是后日吗？”

“辽国皇帝要求的。”高晋语气中带着丝不屑，如同摊主对那赖塔督军一样。

“嗯，知道了。”肖未央点点头，高晋便回房了。

夜深，月上枝头。

姬羡渊放下手中的奏折，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参茶，才消除了些倦意。

他墨眸一刻也未离开桌上的折子。

南疆小王爷亲自来访，他总觉有些不对经，虽打着交好的情况，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念及赖塔，他又觉不如先顺着南疆王的意，也为自己争取些除了赖塔的时间。

姬羡渊微微仰起头，伸手将一旁的凤钗拿起。

凤钗冰凉，犹如那日城门口的肖未央。

他眼底聚起一层雾气，就像朝雾一般朦胧一片。

这半年，比曾经那与她分别的三年还要难熬，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肖未央了。

良久，姬羡渊才深叹口气，起身离去。

次日。

巳时将过，肖未央已经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然而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萧怀亦理了理衣袖，看了她一眼：“不必紧张，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你怕什么？”

肖未央没回答，她根本不是怕死，而是到了快见到姬羡渊这日，她又不知该以何心情去面对他。

“未央。”萧怀亦正色道，“虽然你跟了我也有半年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但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肖未央抬眼看他，萧怀亦表情是少有的正经，想必这次他也是有些担心的，他并不了解姬羡渊，这次也是冒险来试探他。

只是她觉得，萧怀亦或许也怀疑了她的身份，她道：“放心吧。”

午时才到，宫里的太监就来引路。

见到戴面具的肖未央时，他目光顿时变得异样：“这位公子这是……”

第二十四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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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央冷着脸站在萧怀亦身后，没有回应。

“他的脸有些残缺，恐扰了皇上，所以才以面具示人。”萧怀亦解释道。

然而太监依旧还是有些警惕，掐着嗓子又说：“公子可否让奴才瞧瞧？”

肖未央看向萧怀亦，见他点点头后，才伸手将面具挪开了几分。

左脸狰狞的伤疤暴露在太监面前，他头皮一麻，连忙挪开视线：“走，走吧……”

肖未央面无表情地将面具重新戴好，跟着萧怀亦入了宫。

同周皇后来一样，姬羡渊也摆了宴席迎接萧怀亦。

“参见皇上。”

萧怀亦跪下行礼，气势却是不卑不亢。

肖未央低着头，目光却在周遭打着转。

比起上次她母后来，这些官员眼中少了些鄙夷，但各个都很警惕，仿佛不是看进贡国，而是来做戏的敌国。

她眼底划过一丝讽意，那日的屈辱仿佛还在昨天。

姬羡渊声音冷清：“平身吧。”

待萧怀亦起身，他才见他身后站着个身形瘦小还带着面具的少年。

当与那少年的眼神相撞，那双清亮而又大的眼睛让姬羡渊一怔。

肖未央……

他心中下意识的浮起这三个字。

萧怀亦微微抬眼，发现姬羡渊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肖未央身上，眼眸一暗，却未言语。

一旁的太监以为姬羡渊疑惑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