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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羡渊的目光像野兽的利爪般锢住肖未央，让她难以逃离。
一阵急风吹开扉窗，灯火摇曳间，两人距离不过一拳之隔，
姬羡渊面色如常，但覆在床沿的手却明显看到青筋凸起。
肖未央喉间难受似被棉花堵了一般，她看着姬羡渊灯火下闪着光的眼，心底一片颤动。
“臣妾……”
沙哑的声音让姬羡渊身躯一怔，呼吸都不由放浅，等待她的答案。
“辽国国力强盛，皇上实不必为了一个小小周国劳心废力。”
肖未央低而清晰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
姬羡渊眸光骤然暗了下来，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肖未央抬起头，撞上他翻腾起摄人的阴翳的眼底。
那目光狠戾到几乎想将她生吞活剥。
肖未央鼻头一酸，心间发疼。
她知道这也许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可她真的做不到。
那是生她养她的父皇母后，是她的祖国……
和那双闪着晶莹的眼对视片刻，姬羡渊心头火焰越发猛烈。
雷声越来越响，闪电的光忽明忽亮。
姬羡渊突然低头，狠狠咬住肖未央的唇，凶猛的不像个吻，更像是要将她吞噬。
肖未央用手去推拒，反而被他钳住。
外面响了一整夜的雷终于带下了雨，“刷刷”一片，淹没了整个寝宫的呜咽。
……
等肖未央醒过来，姬羡渊早已穿戴整齐站在床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见她睁开眼，姬羡渊猛地起身，冷硬地挤出个字：“滚。”
肖未央眼神一震，心凉如冰。
她看着一片狼狈的被褥，姬羡渊要她这么回去吗？
“嘶——”

明黄色的床帘被撕下，姬羡渊将它扔在肖未央身上，语气愈渐不耐：“给朕滚！”

肖未央双手一颤，看着薄薄一层的床帘，姬羡渊这么做无疑会让她成为宫里的笑柄。
良久，她才咬牙用床帘将酸疼的身子裹上。
“臣妾告退。”她抑住心底的痛楚把眼泪逼回，步伐不稳地离去。
待那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姬羡渊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平缓胸口的烦闷和怒火。
他抬起手，“哐”的一声，榻椅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
周国节节败退，灭国不过覆手间，胡都主张出兵，他没有答应。
然而，她还是选择了周国。
姬羡渊自嘲一笑，忽的想起，肖未央不就是为了周国才和亲的吗？
无论他问几次，她的答案始终不会变。
……
初冬的冷雨刺骨冰凉。
肖未央赤足走在青石路上，红着眼一步步向前走着，每一步的冷意都从脚底传遍了全身。
大雨如同星河般倾斜，淋得她狼狈又可笑。
她并不在乎刺骨的雨和宫女太监鄙夷嘲讽的目光，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姬羡渊的折辱。
回到梨棠院，采菱被肖未央凄凉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擦拭干净后塞进被子里，跑去烧热水。
肖未央蜷缩着，密闭的床帘给了她些许奢侈的安全感，隐忍多时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紧攥着被角，死死抑住哭声，小动物般的呜咽充斥在房内。
次日。
肖未央高热不下，采菱正要去请太医，一个太监突然走了进来。
他瞥了眼床榻上的肖未央，明目张胆地嗤笑一声。
昨夜的事早已传遍宫内，什么周国公主？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肖未央垂着眼眸，因太监鄙夷的眼神而感到一丝酸涩。
她的尊严早在踏进辽国境内便消散了，在这里，她不过是连宫女都不如的战利品。
这太监扬起下巴，几乎是用鼻孔对着肖未央，语调高昂。
“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按规矩，才人的身份是不能出席典礼的，但皇上开恩，让才人好生准备，别失了周国的风范。”
肖未央瞳眸骤然紧缩，心好似被紧紧的揪住了一般。
他，要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