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宁燕绥南全文目录 傅长宁燕绥南小说无删减阅读
时间: 2023-10-14 09:5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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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必须去,你之前答应了的,快选一个地方。”清亮却并不尖厉迫人的女声也附和:“对,你选一个。”
他们那桌讨论的音量不算大,或许放在平常安静的氛围里稍微有点吵闹,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明显,不认真偷听根本听不清。
傅长宁发誓,她没偷听。
那声音是自己跑进她耳朵的。
“我都可以。再劝一会儿,我就不去做电灯泡了。”
尤其是燕绥南的声音,听起来够轻,也够会钻耳朵,比另两个人都钻得使劲,挠得她耳窝发痒。
原来他也会开玩笑,不疾不徐,却不老成,有种年轻人特有的活泼幽默。
傅长宁意识到时脚已经迈向了左边。
她不是故意去找燕绥南刷存在感的,只是看那人肩膀连着袖子湿了大半,又不太像能开口麻烦人的性格,不赶快擦干,万一感冒呢。
越走近,谈话内容自然越听得清楚,傅长宁也越频繁地朝那边瞟。
燕绥南被唐西撞了下手肘。
“喂,燕绥南,说好了毕业旅行你、我和颐雯我们三个一起更有纪念意义……”
“他逗你呢。”蒋颐雯坐在两个男生对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笑自己男朋友傻,又对燕绥南道,“不过你真不选?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
“嗯,你们定吧。”燕绥南对旅游没什么想法,确切地说,他对唐西和蒋颐雯这对刚毕业就脱单的小情侣的“蜜月旅行”没什么想法,如果不是因为“毕业”,和在家长面前为他们打掩护,他不会一起去。
“好啊你小子,别以为毕业了我还怕你这个班长。”反应过来的唐西一把将燕绥南锁在胳膊里。
他没用力,燕绥南也不难受,却很会求救:“蒋颐雯,快管管他。”
这求救云淡风轻不慌不忙,还有些愉悦。
从傅长宁的角度只能看见燕绥南背面,不知道他笑了没。
她数了数走过五桌后托盘里剩的毛巾,还有十八张,来得及,但动作不知不觉就快了些。
傅长宁走到燕绥南隔壁桌时,唐西已经放开了燕绥南,和蒋颐雯脑袋凑脑袋商量着再选哪一个地方,燕绥南坐在一旁,和明显黏乎成一团的两人保持了一点距离,不插话,也没玩手机。
有点……孤零零的。
傅长宁摇了摇头,将这ʝƨɢ想法甩出脑袋。人家明显和朋友关系很好,刚才拒绝的姿态也不是客气,不像勉强。
她自己孤零零还差不多。
再迈出脚,背影、侧面、终于换成了正面,脚下落稳了,傅长宁后知后觉紧张起来,花了几秒钟思考她应该怎么称呼。
“……同学,请问需要毛巾吗?”
傅长宁拿一块毛巾伸到桌子中央,看蒋颐雯,看唐西,唯一没看燕绥南,余光触到燕绥南宽松的到手肘长的T恤袖子就不多看了,头和身体都不动。
“这是擦衣服的,免费,用完走的时候放在吧台就好。”傅长宁也意识到这样有些刻意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虽然也的确没有三百两,是她单方面自作多情罢了。
傅长宁慢吞吞地犹豫要不要往旁边看一眼,手中突然空了,唐西率先道:“麻烦再给我们两张,谢谢。”
“……好的。”
那张被唐西给了蒋颐雯,傅长宁再拿一张给唐西,又拿一张……给燕绥南。
这回光明正大看见了燕绥南正面。
燕绥南接过毛巾,下颌微动:“谢谢。”
“……不谢。”
手指。
傅长宁感觉手指被燕绥南擦到了。
燕绥南手里的毛巾是墨蓝色,衬人,不用多看两眼就能看出他皮肤偏白,手指很长。
傅长宁没有理由拖拖拉拉不走,只是走到下一桌时,余光留意到燕绥南擦头发的动作。
慢条斯理,细致,和旁边唐西的狂野派画风对比鲜明,然后又将毛巾盖在肩膀湿润的地方,连着衣服一起捏紧,吸一会儿水,松开,再换一面吸。
忽然,唐西神神秘秘揽住燕绥南肩膀咬耳朵,燕绥南听着,神色淡然,仿佛只是不值一提无关紧要的小事,却在沉默片刻后,漫不经心似的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和傅长宁撞个正着。
不算莽撞、也不算委婉的一眼,计较起来有一点失礼,稀奇的是,双方都没有露出尴尬或不愉快的神情,反而毫无所觉似的放任发展。
发生的具体时间比现在稍早,下午三点左右,小雨,淅淅沥沥,空气潮湿,一吸鼻子全是水汽和草混着泥土的味道。
傅长宁从家里出来时云就已经阴阴压下来了,但她依然没带伞,穿上鞋,两手空空出门。
然后乘公交,坐到终点站,下车是个不认识的地方。
雨已经下起来,地方又偏,街上人少,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顺着路走,走了一段,头发湿了,一脸水,外套和裤子面料变润,黏黏地贴在皮肤上,不舒服,但她没管。
直到又看见一个公交站台,没人,她才像累了似的,过去借站台顶上狭窄的绿篷遮一遮。
傅长宁兜里没纸,只有一个可有可无的手机。有纸她应该也不会用。她不嫌脏,直接实在地靠在了广告牌上,心里想,下一班来哪辆车,就坐哪辆。
跟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淋雨差不多。
傅长宁用脚在地上碾了碾,想到一个词形容自己,漫无目的。
没有地方可回,也没有地方想去。
她看了眼旁边的公交线路图,这一站叫“青芙蓉路北”。没听过。
等了十分钟,仍然没公交车来,傅长宁走到站台中间的坐凳上坐下,抬手抹了把脸,又揉眼睛,她不喜欢看东西是雾蒙蒙的感觉,不舒服。
“用这个擦好一点。”
傅长宁已经揉完了,视线清晰,第一眼看见了小包卫生纸和指甲盖有月牙弯的大拇指,第二眼循着声源抬头,看见了一身黑白校服的燕绥南。
公交车没来,来了一个他。
傅长宁没数燕绥南手伸了多少秒她才把纸接过来,只是当她把纸拿在手里说“谢谢”的时候,她觉得雨好像变小了。
“不谢。”燕绥南轻轻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结束这场意外漫长的对视,似乎没想再要傅长宁把用剩的还回去,往右一步,离傅长宁坐的地方大概三步、四步远,体贴地留足了空间。
傅长宁盯着纸看了一会儿,抽了一张出来。
干燥柔软的触感贴在脸上,有股茶叶香。
傅长宁慢慢擦干了头发、脸、脖子和一小截裸露在外的手臂,虽然衣服还是湿哒哒的,像从小到大那些一个接一个串起来的烦恼沉沉挂在身上,拼命想拉她下坠,但心似乎轻松地往上浮了浮。
傅长宁扭头看燕绥南,又说:“谢谢。”
她坐着朝燕绥南那边挪了一点,伸手把纸递过去。她用了三张,还剩五张。
燕绥南偏头,身体也侧一半,看着傅长宁说:“你用吧。我还有。”
带两包纸上学的男学生,第一次见。
傅长宁又看他,校服整齐干净,手里拎着伞,不像她,一身狼狈。
她捏着纸的手指紧了紧,片刻后,收回手,垂头看石板地面,再次道:“谢谢。”
燕绥南又转回去了,这次没回答。
傅长宁没有朋友,多数时候是独处,很少和别人待在同一个地方,不交流,什么都不做,所以这会儿她应该感觉紧张不适的。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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