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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意思，想问又怕自己操之过急，只能从他的表情来判断他情绪如何，以及揣测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办的事情。他曾经说我不坦诚，其实也对，我习惯了猜，而他，也习惯了让我猜。

　　“明天我约了钱书记。”秦绍抽完最后一口烟，“你要陪我去一趟，薇薇。”

　　难怪他犹豫这么久，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知道我对钱书记这个人印象不好，毕竟他曾经摸了我手半天，到现在我光是听见他的名字或者姓氏都烦。

　　“我能不去吗？”我问，“再者说，上次谢淮组织的宴会，我是跟着二公子一起去的，钱书记估计早就以为我投奔二公子了，今天贸然跟您出席饭局，不合理吧？”

　　“没什么不合理。”秦绍说，“我刚好也要跟钱书记摊个牌。”

　　“什么？”

　　“告诉他你是我的。”秦绍牵了牵嘴角，“曾经我因为你跟他闹得挺不愉快，我想有些话也该说开了，他也是。”

　　我是真没明白秦绍的意思，一脸茫然望着他。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目光深刻复杂，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都不如他眼里的情绪浓烈。我伸手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有心事。秦绍笑了，他摇头说没有。

　　“那你就是有要紧事，秦绍，你别想瞒着我。”

　　“不瞒你。”秦绍靠着玻璃看我，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五官，甚至和他对视的时候都觉得天光刺眼，只能半眯着眼。秦绍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他叹息一声说：“薇薇，我真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什么意思？”

　　我问得他一愣。

　　从前如果他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问的。

　　我习惯了只听不说，但这回我想换一条路走一走试试，倘若秦绍再说话说一半，那我有的是理由反驳他说我不坦诚的事！

　　“你是说南城郊，还是别的？”

　　“都有。”秦绍低垂着睫毛，“都有。”

第244章似是故人

　　“秦绍。”我看着他，终于把自己压抑已久的脾气爆发出来，我质问他：“你就不能直接点吗？”

　　这样的要求我从前从未提起过，不管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对等，还是因为什么别的，总之我一直处于退让状态。今天不同，今天我把浑身的刺竖起来了。

　　倒不是为了让他难堪，而是我坦诚的同时，希望他也能学会直白。

　　“怎么今天……”

　　“你一直要求我坦诚，让我有话直说，那你为什么偏偏有话说一半？这不公平秦绍，每次都要我猜，我很累的。”

　　秦绍笑着看我，低头和我额头相抵。

　　“是吗？”

　　“你说呢！”我急了，往后退一步让他措手不及，他低头看我，目光交接的时候我听见他笑，却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你看，这样多好。”他往前一步凑过来吻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除了南城郊，我还有一件心事。”

　　“是什么？”

　　“是……”

　　“九爷！”林硕突然进门，我们两个人瞬间放开彼此。其实对我们两个人的办公室亲热早就免疫了，他表情淡然，目光越过我直接看向秦绍：“九爷，王启发来了。”

　　“呦？那真是好久不见。”秦绍轻笑出声。王启发是集团供应商，和客户搞搞关系实属正常。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有点尴尬。毕竟南城郊项目开始，他的重心就在秦慕铭身上。他一直在秦绍和秦慕铭之间摇摆不定，后来不知道秦慕铭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站错了队。如今秦二公子要放弃南城郊的消息一出，他指望的大树倒了，他无利可图是肯定要慌的。

　　王启发贼心不死，还想来秦绍这里探探路。

　　“让他进来吧。”秦绍抬手看表，“15分钟以后。”

　　“好嘞。”林硕转身出门，秦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乖了，先去工作。回头我们再聊。”

　　我本来还想胡搅蛮缠一会儿，但王启发来怕是有大事，我不能耽误他们商业会谈，只能先出去。但临走前我告诉他，今天这事儿我记住了。

　　秦绍摇着头笑的无奈，嘴里略带宠溺地说了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和王启发打了个照面，他又胖了一圈。

　　医者的直觉，我想劝他去查一查内分泌。但他只是跟我笑了笑就走了，我也没机会跟他说话。

　　看他胖成这样我突然想起孕妇来，算算日子，徐若应该是已经生完了。

　　这女人是敌是友我一直没能分辨清楚，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慰问一下。徐若说自己挺好，还给了我地址让我有空过去。

　　她不在江北，地址在邻省一个二线城市。

　　“你自己一个人吗？”

　　“我请了月嫂。”徐若说，“放心吧姜秘书，我没事，我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

　　“嗯，孩子男孩女孩？”

　　“男孩。”徐若话里带着笑意，“我后半生总算是有了个依靠。”

　　我其实特别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把孩子当依靠。

　　这么弱小的孩童，吃喝拉撒都要靠大人，如何成为一个人的倚靠？其实她也不过是情感空虚，产妇激素下降得太厉害，我宽慰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

　　挂了手机我从小会客厅回到办公室，Rose正奋笔疾书，见我进来她跟我说刚刚小陈找我，我还没坐稳，又起身去找小陈。

　　小陈找我没大事，不过是告诉我定好了中午吃饭的地方，让我提前一点下班。

　　我说没问题。

　　“我男朋友也说让我好好谢谢你呢。”小陈脸上漾着笑，“吃什么随便点，他给我报销！”

　　“行。”我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他，还行吧。好是挺好，就是特别直男，一点都不浪漫。”小陈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一个纯正理工男，我也不指望他浪漫了，以后能过日子就行。”

　　“嗯，经济适用就好。”我旁敲侧击，“你们俩见过家长了吗？”

　　“见过。”小陈说，“他爸妈对我挺满意的，我爸妈也挺满意他，所以都催我们快点结婚。”

　　“那真好，父母祝福的爱情，太幸福了。你有他照片吗？我好好奇他长什么样。”

　　“我翻翻。”小陈似乎很高兴我能问她这么多，脸上有难掩的兴奋之情。她低头翻手机的时候，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的屏幕，上头贴着防窥膜，实属是什么也看不清。她翻了一分多钟找到一张能看的，然后把手机递给我：“就这个，特普同一个人。”

　　我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普普通通一张脸，如果单从外表看的话，绝对属于高攀小陈。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表扬她这位男朋友，只能说：“一看就特别踏实。”

　　小陈只是笑，一脸幸福的傻女人样。

　　中午我提前15分钟下班，和小陈一起吃午饭。

　　我没想到她能定这么高级的地方，刚踏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

　　“今天这儿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吗？”我问服务生。

　　“钱书记夫人在此处用餐。”服务生低声道，“她礼佛，喜静，所以我们这儿今天禁止喧闹，小孩子不许入内。”

　　“……嗯，好。”我给了服务生一点钱打发她下去，小陈挺惊讶的，她没见过这么大人物，有点好奇。

　　“我们多吃一会儿，没准能遇到，也就算是见世面了。”我说，“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对大人物特别好奇。”

　　“后来呢？”

　　“后来认识秦九爷，也就不觉得大人物有什么独特之处了。”

　　小陈似懂非懂地点头，我让她点菜。

　　“你点你点，我请你。”她推着菜单给我，我随便瞥了一眼，说了几个名字。

　　今天客人少，菜上得很快，只是分量不太对。

　　这家店以前我也来过，有回和秦绍在外面办事，中午没能赶回 31号院，我饿急了等不了，他选择最近一家餐厅让我填饱肚子，就是在这儿。

　　我今天点的菜，和当日的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的一盘菜是满的，今日的似乎只能填满一个盘子的三分之二。

　　“我出去一下，”我让小陈先坐，“这菜分量不太对，我得要个说法。”

　　“诶姜秘书……”小陈想拦我没拦住，我推门的时候刚好最大一个包间里的尊贵客人用完餐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礼佛、喜静的钱书记正牌夫人。

　　“夫人慢走。”服务生站成一排，45度鞠躬行礼。

　　女人昂首挺胸带着墨镜，身材有些臃肿，皮肤也黯淡无光。虽然穿金戴银但很明显身体血液循环不畅。

　　钱书记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除了因为自己好色，或者和钱夫人本身不保养也有关系。

　　我站在门口，女人路过我的时候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墨镜挡住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她如何看我，但我在她瞬间有些绷紧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