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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被迫看着眼前暴戾的阿成。
他不知何时已经捡起了地上那张化验单，然后揉成团狠狠塞进她嘴里！
阿成的动作太粗暴，塞得她几乎窒息。
眩晕中，另外一张医院出具的化验单进入她眼帘：病人江瓷诊断结果——流产。
阿成的声音好像催命恶鬼，在她耳畔说：“李芳，我要你拿命来还！”

此时此刻，阿成是真的想掐死李芳！
但好在这是急救室的灯及时熄灭。
阿成马上甩开对她的桎梏，起身去迎出来的医生，再没理会她。
昏暗的天幕，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李芳失魂落魄在雨中走着，如同没有躯壳的幽魂。
好像这样才能洗刷她心底的钝痛。
一路走回了家里，灯却亮着。
常年在外忙碌生意的爸爸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李芳全身湿透的走进来。
他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对着李芳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你江阿姨说是你害得小瓷流产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江瓷是她父亲和江萍的私生女。
自从李芳的母亲去世后，这对母女就登堂入室，只是宋父因为愧对发妻，一直都对李芳有补偿心理，很少这样责骂过她。
江萍坐在宋父身侧，妆早已经哭花了，看向李芳的眼神里，却都是挑衅。
李芳浑身本就又湿又冷，现在还要在医院和家里连续受这对母女的诬陷！
她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你只听她说，就信了？”
宋父脸色刚微和缓了一点，结果等到李芳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一遍之后，直接就垮了脸！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失望：“我本来还不完全相信，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在我面前也是这一套。医院的诊断书都出来，你还要撒谎？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你是我爸，连你也不相信我？”
这一刻，李芳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从未有过的陌生。
坐在宋父身边的江萍一直观察着李芳的表情。
见父女俩关系越来越差，江萍心底暗自得意，故意挑着李芳的痛处说话，句句刺她软肋。
李芳的情绪早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听着江萍有意而为的挑衅下更是压不住怒火！
“孩子？江瓷配有这个孩子吗？她的男人是我丈夫！你们母女还要不要脸，妈妈抢别人的老公，女儿也抢别人的老公，你们是不是上瘾了！？”
啪！
一个狠狠地巴掌甩在李芳脸上！
那瞬间，她像是听到一阵耳鸣声。
宋父指着门，手指都气得发抖：“滚，我以后都没有你这个女儿！”
李芳顿了顿，逼着自己咽下泪水，转身离开。

外面的风雨比刚才来时还要猛烈。

雨水浇在李芳的脸上就像眼泪，自她脸庞滑落。
李芳远远离开小区，终于靠在无人的角落里放声痛哭。
前面没有与丈夫的家，身后没有父母的家，偌大世界，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李芳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都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
深夜中，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了光，显示着阿成的名字。
李芳深吸了口气，颤着手接通电话。
那边阿成冷淡的声音隔着雨声传来：“来医院，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
不容她开口，电话已经挂断。
崇明医院。
李芳心思恍惚地向着病房走去，没有注意到自己浑身湿透。
衣服紧贴在身上，全身曼妙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来往的男人都把视线暗暗投到她身上，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
站在病房外的阿成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瞬间有股怒意控制不住的从心底升腾起来。
阿成大步走向李芳，用力嵌住她的手：“现在，到你赎罪的时候了！”

浓稠的夜色笼罩天空。
崇明医院的走廊上依旧是人来人往。
路过的行人频繁的瞩目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让李芳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尴尬模样！
她神情僵了僵，却找不到任何东西遮身，只能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阿成一脸阴沉，伸手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兜头扔在她身上。
“跟我过来。”
他径直往旁边的医生办公室走。
李芳裹紧了身体，默了半晌，跟了过去。
阿成打开办公室里的灯，里面是空的。
他看着李芳跟进来，开门见山地说：“我要你生个孩子。”
李芳脚步一顿，听到阿成的那句话，心里的惊喜一层层升起来。
阿成对她还有感情吗？
阿成瞧见她脸上溢出来的喜色，唇角轻哂，又补了一句：“别误会，李芳，我要你来生下我和江瓷的孩子。”
这一席话，瞬间让幻想中的李芳打回现实！
她还以为阿成对她存留了最后一丝情意，结果却只得到了这么一个残忍的要求！
这根本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李芳气得浑身颤抖，话像是从牙缝中一点点挤出来：“不可能！”
阿成闻言，一步步逼近她，嗓音冰冷：“小瓷身体不好，我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李芳奋力推开了阿成，终于怒吼出声：“阿成，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能这么残忍！”
“我的残忍也只针对你!”阿成钳住她的下颌，眼梢勾勒出一抹阴狠，“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我妻子的身份。”
李芳恍然大悟。
阿成让她为江瓷生孩子，除了因为江瓷的身体之外，还想用她的身份给他们的孩子扶正。
戚夫人名正言顺生下来的孩子，自然可以继承戚家。
阿成不但给江瓷所有的宠爱，连她的后半生都计划好了，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可她呢？
她占了戚夫人的名头，却成为阿成利用的空壳，里里外外掏的渣都不剩！
李芳悲戚的笑了。
她的笑透着绝望的感觉，那模样像真的被深爱的人伤到一样。
阿成缓缓松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绷着脸色看着面前发疯的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