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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既”陶枳月大惊，想要走上前阻止，却是暗月从阴影里跳了出来，将她拦住，她看向暗月，急忙道，“你知道他跟傅温书的交情，还不快去阻止？”

暗月有些为难。

他奉命跟在陶枳月身边保护她，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复杂的状况，实在无能为力。

“属下怎么可能拦得住主子？这世上能拦住主子的人，只有老板。”

“那你拦我做什么？”陶枳月急道，“快让开。”

“拦你是主子的吩咐。”

陶枳月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打斗，一拳一脚发出钝重的声响。

细密的雪片随风打到脸上，冰冷得让人害怕。

如果说那夜在地宫的容既杀伐果断，锐不可当，此时的容既却已经失了理智，近乎癫狂。

“都住手！”

远远地一道声音传来，暗月立即警觉，陶枳月亦随之望去。

只见一道黑影冲到近前，站到了正在打斗的容既和傅温书之间。

“都是自己人，你们在做什么？”傅温言一脸震惊。

他远远地看到两人在河边打斗，急忙冲了过来，看着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陶枳月转过头，见十数步外，穆亦瑶和侯府的三位姑娘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何，看到穆亦瑶，陶枳月心中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容既目光阴森地瞥了来人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又肆无忌惮：“自己人？谁跟他是自己人？什么人会觊觎自己人的女人？”

傅温言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旁边的陶枳月身上。

“沈姑娘是……其中有些误会。”

“容既，你快让暗月放开我。”陶枳月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忙开口打岔。

傅家的事与她无关，但今夜的纷争由她而起，她不想这个本来就复杂的事情搞得更复杂。

容既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却是寒如冰霜。

陶枳月口口声声有话要说，说到最后，又是想替傅温书遮掩么？

“傅温书惦记他嫂子多久了？傅温言，你跟我一样，就是傻子！蠢蛋！被自己的兄弟偷了女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空旷的小月河边，容既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楚。

傅温言怔在那里，遥遥回望向穆亦瑶，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的手还挡在傅温书的肩膀上，只是突然之间丧失了力气，猛然捶了下来。

其他人的目光都从刚刚打斗的两人身上转到穆亦瑶身上。

穆亦瑶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袖口，她竭力想维持从容和体面，然而傅温言的目光望过来，令她只觉得难堪。

她再也无法站在这里，转身朝旁跑去。

“嫂子。”傅幼薇着实震惊，又着实无措。

二哥喜欢嫂子？

从前二哥在家的时候也不怎么跟嫂子说话，后来外放做了县令，更是毫无关系，怎么会呢……

“薇薇，你们先去找大嫂，一起回侯府。”傅温书忽而开口，“跟娘说，我和大哥晚些回去。”

“好，好，”傅幼薇带着两位姐妹，急忙去追穆亦瑶。

“大哥，”一切疮疤被捅破，傅温书反而有了一种轻松，“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傅温言看了一眼弟弟，点了下头，一起离开了河边。

风雪依旧，远处的热闹也依旧。

但陶枳月的眼前只剩下满目疮痍，感觉疲惫和无力。

她抬眼看向容既，“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了，”容既反问，“陶枳月，你满意了吗？”

“让暗月放开我。”

“放开她。”

暗月松开了对陶枳月的钳制。

陶枳月转身离去。

风雪依旧很大，河边积了不少雪，行走不易。

陶枳月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着，鲜红的披风在雪地上拖曳。

容既就那么看着陶枳月往前走。

既是她走得那样蹒跚，可仍然一点一点的在远离他。

眼看得陶枳月的身影要消失在视线中，他忽而飞奔上去。

第234章 月色逐人

“姑娘。”紫玉和春草见陶枳月独自走来，赶忙上前去扶。

还没说上话，便见容既踏雪追了过来。

“陶枳月。”

她回过头，手上提着的宝塔灯晃悠了几下。

容既看着那宝塔灯，想起他今日来灯市的缘由。

他寻她，原是为着灯火婵娟时，月色逐人来。

却不想蓦然回首，她却在旁人的身边。

“公子，你的手出血了。”

气氛僵冷之时，忽然有人从旁边走上前，关切地看着容既。

“怎么伤成这样？”

段清澜说着，回过头怨恨地看向陶枳月。

这些日子以来，她跟“容既”相处得不错，时常送吃的过去，不时能说上几句话。

上元节，她本想去柴房找容既一起来灯市的，不想去晚了一步，柴房里已然空空。

她只好来灯市碰碰运气。

遍寻容既不得，却早早看到了独行于灯市的陶枳月。

因着无所事事，索性远远跟着陶枳月。

她看到陶枳月跟傅温书猜灯谜，看铁花，也看到两人跑到了小月河边。

看到这一幕，她其实很高兴。

陶枳月越勾引别的男人，她跟容既就越远。

她前世跟陶枳月无冤无仇，对陶枳月的命运还颇为唏嘘。

可这一世不知道出了什么偏差，陶枳月居然在东宫时就得了容既的专宠。

要不是陶枳月提前勾了容既的心，她的计划早就成功。

现在陶枳月自甘堕落，正是她的好机会。

她没有靠近，站在河对岸远远瞧着，以为两人会在这暗处做些男欢女爱、颠鸾倒凤的勾当，到时候她引人过去撞破，让陶枳月颜面尽失。

却不想两人干站在那里说话，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更没想到的是，容既突然出现。

段清澜没等到陶枳月丢人现眼，等到了容既为陶枳月发疯，等到了容既和傅温书大打出手性命相搏。

怎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在梨香阁柴房里提起陶枳月之时，他都一脸冷漠甚至鄙夷的样子，为何突然为陶枳月发疯？

陶枳月她，凭什么？就凭着脸蛋好看吗？

勾引容既，勾引傅温书，连如意坊里的几个伙计都不放过，偏偏这些男人还为她争斗，打得头破血流。

“我替你包扎一下。”

段清澜忙拿出帕子想替容既包扎，容既却皱眉抬起手。

“别碰我。”

陶枳月瞥眼望去，果然见容既的手背上有一大片擦伤，正在渗着血珠。

段清澜拿着手帕愣住：“可是……你的手……”

容既皱眉没有说话，伸手拉着陶枳月的手往前走去。

“都别跟过来。”

暗风、暗月领命称是，将段清澜拦住。

段清澜惊愕地看着暗风和暗月，认出他们是跟陶枳月在大街上深夜吃阳春面的男人。

他们是容既的手下？

容既还有手下？

容既的手下一直跟在陶枳月的身边保护她？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拳头一般砸向段清澜，拳拳到肉，砸得她一片空白。

她忍辱负重在妓馆做小工，伺候那些低贱的妓子，省吃俭用地给容既送东西，这一切都是笑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原本坚定无比的信念瞬间崩塌，原本甜蜜美好的梦想骤然成了不甘和怨念。

看着容既和陶枳月离去的背影，她忽而失声大喊起来：“陶枳月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她！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她跟傅温书在大街上亲亲我我，她手上的花灯就是傅温书给她买的。”

陶枳月感觉到容既抓着她手腕的手立即用力了几分。

她有些惊愕，她没想到段清澜会这样胡说八道，但她并未开口解释。

容既也像没听到一般，他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抬臂抱住陶枳月的腰，半抱着她往前走，走得更快。

段清澜的眼神猛然一震，她像着了魔一般大喊：“你没到河边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跟傅温书抱在一起！两个人摸来抓去……”

“她在胡说八道，”紫玉并不知道陶枳月手中的花灯是怎么来的，但她知道陶枳月跟傅温书在河边什么都没有做，她看向暗风，“你也在那里，你都看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