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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元丹撞得粉碎。

终究是被他教化了上百年的魅，虽修得仙身，性子却丝毫未改。

她于一片血泊煞气中抬起头来，问他：“墨衍，你心里真的有过我吗？”

墨衍本想伸手去扶她，此时却只能僵在原地，数次停顿之后，才缓缓开口：“本尊，是崇华天尊。”

她哈哈大笑。

是啊，崇华天尊，怎么可能对一个魅动情？

魅本就被六界所不容，她伤了凡人，就该付出代价！

“可是，不是我。”

她抬头看见墨衍的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也对，为了救那凡人，他必定消耗了不少精血元气。

“你真的觉得是我伤了白原吗？墨衍，在你心里，我真的如此不堪？”

“你伤了她，我若不抽去你的妖骨，被天庭那一干子老神仙知道，他们必会要你入暗渊，永世囚禁。”墨衍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什么温度。

灵曦冷嗤一声：“如此说来，你还是在护着我？”

“小七，你这性子，我今日若不罚你，来日你必吃大亏。”

“我今日吃的亏还不够吗？墨衍，我活了千年万年，论心机歹毒，竟比不上一介凡人！”

“小七！”他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这么些年，你为什么总是宁顽不灵？”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去伤一个凡人？就为了可笑的嫉妒？我才是你的妻！”

墨衍沉静地看着她，身子似乎有微微一震。

良久，他才又冷了神色。

“六界之内，只有你是魅，那凡人不是你伤的，还会有谁？”

第四章 忘性极大

“就因为我是魅？”

灵曦低声呢喃了几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此刻才觉得这千年来她克制体内的煞气，安安分分呆在九重天就为了让墨衍真正相信她，不惜受尽万般折磨都是一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她的笑声太过刺耳，墨衍眉头微皱，眼底隐隐不悦，她对上他的眼，看见他眼底的不悦和嫌恶顿时顿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心尖上一阵阵尖锐的痛。

过去一千年了，可他看她眼底还是同千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哪怕两人已经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

他的眼光依旧很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之气，灵曦突然就冷静了。

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墨衍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她却还奢望着哪天冷静自持的崇华天尊能因为她失了分寸，因为她收起浑身的棱角。

墨衍一直不语，灵曦笑了笑，又问了一遍，“就因为灵曦是魅，所以连尊上也不相信我？”

墨衍眸子一沉，脸上出现一丝波动，却没有反驳。

灵曦撑着身子从榻上起身，缓缓抬起头对上男人无波的眼眸，弯唇，“生而为魅，本来就是个错。”

“我说的对吗？崇华天尊。”

“哪怕我在九重天呆了快千年年，在众神仙眼中我仍然是暴戾恣睢，乖戾狠绝的魅。”她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要看清他心里所想，“在你眼中也是这般，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反驳她的话，墨衍看着她眼底的寒意和一闪而过的阴鹜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灵曦脸上的笑一点点消散，星眸也逐渐黯淡，她垂头，“尊上莫不是也在忌惮我？”

“所以哪怕我再克制体内的煞气，再傻乎乎的记着尊上的告诫，像昨日一般的情况再出现时，尊上还是会舍弃我，对吗？”

“我对尊上而言，只是一个移动的杀器。”

“尊上收留我，只是为了监视我对吗？”

灵曦赤着脚下床，妖骨断裂处传来一阵阵锥心之痛，她疼的脸色发白，汗珠从额头滚落，脚步却未停，离墨衍越近，脚下的每一寸都越像走在刀尖一般，尖锐的痛从四肢百骸渗入。

魅生来妖媚，一犟一笑，眼波流转间具是风情，她伸出细白的柔荑点上他的胸口，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尊上说，对吗？”

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墨衍眸子微缩，倒退了几步，竟然生出几分不自在，微怒道：“小七！”

“嗯……”她应了声，仰头抬起小脸看他，舌尖在红唇掠过留下一层水蕴，星眸里染上一层水雾，她踮起脚尖，手搭上男人的肩膀，“尊上觉得，我美吗？”

墨衍顿时愣住。

原来九重天上最厉害的神仙也逃不掉她生来所具的力量。

第五章 红色瞳孔

良久，墨衍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一张毫无破绽的淡然的脸瞬间瓦解龟裂，灵曦只觉得身子一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便跌回了榻上。

脑子一阵晕眩，她甩了甩头看过去，余光只瞥到男人一抹一角，消失在门口身影疾步匆匆，略显狼狈。

背脊磕在床柱上传来一阵阵痛感，灵曦脸色苍白，低头，额头的汗珠随着她的动作滴下，渗入红色的被褥里。

她埋头进去，被冰冷的触感激的浑身发颤，瞬间泪如涌泉。

她那么喜欢他，甘愿为了他放弃所有，可是……他对她，对旁人，两者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

一阵窸窣声响起，灵曦茫然地抬起头，就见窗口背光立着一个身影，殿中的夜明珠被黑布罩住，明耀的月光却清清楚楚照出那人的轮廓。

墨衍……他为何这时候会在这里？

她揉了揉眼睛，下一秒瞬间清醒了。窗口的男人身上的衣袍正被缓缓剥落，直到他仅着一件单衣，身上若有若无浮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灵曦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下床往门口跑，脚尖刚刚触及冰冷的地板就浑身一僵。

墨衍对她施了定身术！她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他的眉眼也越发清晰，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妖冶的气息，眸子始终低垂着。

浑身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近，心底隐隐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声音里控制不住的颤抖，“墨衍，你想做什么？！”

男人在她脚边停下，灵曦一抬头恰好对上男人红的妖艳的眸子，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血色瞳孔……

怎么可能？墨衍是神，怎么可能会出现血色瞳孔？！

六界之内除了魅，只有魔的眼是血色……

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她是魅，向来不惧阴寒，此刻却觉得身上结了寒冰一般，冷的她瑟瑟发抖。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双妖冶的血色眼眸，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脸突然被一双手抚上，她一阵战栗，浑身寒毛倒立，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男人的动作却越发温柔，冰冷的手慢悠悠拂过她的脸颊，“你怎么不乖呢？”

灵曦听的云里雾里，眼前的男人身上的诡异之气越发浓厚，她强撑着意识，运气打破定身术，身子忍不住的往里瑟缩。

似乎感受到她的抗拒，男人身上的气息霎那间翻涌起来，一双血色的眸子泛起妖冶的红光。

“墨衍，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绿轴，她被男人猛地揪扯住头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