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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他们都已经发黄。

宋芷宁拿起第一张，那是顾司曜高中时贴在学校荣誉墙上的，毕业的时候她悄悄地拿了下来。

宋芷宁细白的手指慢慢拂过十八岁的顾司曜的脸，嘴角勾起，好似在回忆她青涩而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恋。

然后她拿起一个打火机将照片点燃，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宋芷宁一张一张拿起了剩下的照片。

有她顾司曜打篮球的照片，有顾司曜接任顾氏集团总裁的照片，还有，他们领证结婚哪天，她偷拍的他开车的模样……

知道这些照片都在火焰中化成灰烬，宋芷宁的眼底已经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好像她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已经为顾司曜流干了。

烧完后，宋芷宁摸出手机，给谢琛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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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我想好了，我打算离开云城。】

谢琛的短信回复得很快：【好，我买明早的机票，到时候我去接你。】

宋芷宁曜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

宋芷宁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辞别了顾父顾母，坐上了谢琛的宾利。

上车前，她回头往顾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她拿出手机把顾司曜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既然说好不见，那就诀别彻底。

车子缓缓驶入大道，一个小时后，停在了红绿灯的路口。

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旁边开过。

迈巴赫的后座上，顾司曜正低头处理着文件。

蓦地，他的心莫名地空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正在失去一样。

他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绿灯亮起，一辆银色的宾利越行越远。

是幻觉吗？

顾司曜右手抵在心口，长眉不由得拧了起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顾司曜接起：“爸，有事？”

顾父声音严肃：“马上回来一趟，我在书房等你。”

顾司曜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回顾宅。

回到顾宅，顾司曜推开书房的门：“爸，什么事这么急？”

顾父双手交握放在书桌上，手下压着一个文件袋。

“阿曜，你真的决定和苏清羽结婚了吗？你确定你真的爱她吗？”

顾司曜沉默下来，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父把文件袋推到他面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苏清羽一直有所愧疚，但是这份愧疚，不应该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

“当年苏清羽哥哥的车祸，其实跟你没有多大关系，是苏清羽闹着要去买东西，她哥哥才临时改道，这才出了车祸。”

顾司曜闻言楞了一下，这么多年，因为那场车祸，他一直对苏清羽满是愧疚，所以她提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包括送宋芷宁出国，和宋芷宁离婚。

他抽出文件，第一页赫然是苏清羽正常的体检报告！

脑海里蓦然想起宋芷宁那天去办公室说的话，她真的没有任性，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顾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我问你，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故意躲着芷宁？”

“如果芷宁跟谢氏二公子结婚了，你真的能接受吗？”

纸张轻微抖动起来，顾司曜常年冰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顾爸爸见状，又说：“芷宁买了今天最早的一趟航班，而且是和谢琛一起出国，要不要抓住，你自己决定。”

顾司曜闻言一震，想都没想就拿出电话，给宋芷宁拨去。

而电话对面却传来一句——

“你说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声不断重复着，顾司曜皱着眉，调出宋芷宁的微信。

“芷宁，你在哪？我有话想跟你说。”

发送失败。

宋芷宁已经把他拉黑了。

顾司曜看着对话框前面的红色感叹号，一旁的顾父见此，长叹一声：“阿曜，不会有人一直在原地等你，你好自为之。”

顾司曜抿唇不语，却动作极快下楼，开车离去。

从来理智稳重的他，却压不住心头的慌。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机场大厅。

下车后，他一路小跑到服务台，喘息未定：“最早的航班起飞了吗？”

“先生您好，已经于十分钟之前起飞了。”

顾司曜心口骤然一空，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垂眸看去，发现谢琛更新了朋友圈，页面上两张大红的结婚证灼烧着他的眼球，对方还配文一句——

【宋小姐，余生请多指教。】

第十一章

顾司曜的呼吸瞬间屏住，心脏忽然间一阵颤动。

宋芷宁和谢琛……结婚了？

“顾司曜，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带着哭腔的话语在耳边清晰地回荡，下一刻，却又变成了心灰意冷的腔调——

“那便如你所愿，我不会再见你了。”

是啊，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真心送到自己面前，却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又怎么还会在原地等着自己呢……ML

顾司曜的骨节攥得发白，喉结上下滑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窗外，一架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白痕。

不知道那上面是否坐着一个黯然伤神的女人呢……

“宋芷宁，我一定会找到你，跟你说清楚。”

顾司曜抬头，定定地看着慢慢变小的银翼，墨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云城机场每天有那么多飞机降落，总有一天，他也能等到宋芷宁回来的航班。

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是时候和苏清羽说清楚了。

左岸咖啡馆。

苏清羽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不时打量一眼对面抽着烟的顾司曜。

顾司曜体贴她的身体，从来不在他面前抽烟。

这还是第一次……

苏清羽微微勾起唇角，笑道：“阿曜，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怎么不见芷宁她……”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顾司曜的眼神移了过来，里面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怎、怎么了？”苏清羽僵硬地笑着问道。

顾司曜垂眸，抬手将烟按灭，淡淡道：“婚礼取消了。”

苏清羽猛然一惊：“为什么？”

当年顾家父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顾司曜娶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另娶他人。

虽说顾司曜对她仍是无微不至，但终于是不甘心。

顾司曜把顾父交给他的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直视着苏清羽，没有说话。

苏清羽不明就里，拿出文件，只一眼，瞬间就花容失色。

她无措地看着顾司曜，语不成声：“对不起，阿曜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爱你啊……”

“当年，你看着芷宁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我怎么可能不懂那里面的含义。”

苏清羽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你的目光留在我身上。”

顾司曜脸色平静，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涟漪。

旁观者清，他果然是个糊涂人……

苏清羽见他没有转身就走，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抓住救命稻草般哀求道：“阿曜，我是真的爱你……既然芷宁已经有了男朋友，你就忘了她，好不好？”

她眉心微蹙，睫毛颤抖，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顾司曜抽回手，理了理一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清羽：“不，我一定会找回她。”

也要找回这错过的许多年。

苏清羽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

顾司曜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咖啡厅。

晚上，顾司曜在朋友开的酒吧里，平生第一次喝醉。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拿着牛奶、关切地要他少喝一点的宋芷宁了。

助理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顾总，我们只能查到宋小姐去了Y国，具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顾司曜心头像压了块石头般沉重，喃喃道：

“宋芷宁，你到底在哪里……”

第十二章

三年后。

一架飞机徐徐在云城机场降落。

顾司曜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

伟岸挺拔的身姿，吸引了机场不少人的眼光。

“顾总。”助理提着行李箱跟在身后，小声问道，“您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

“去云澜。”

“是。”

助理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啊，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顾司曜。

三年的时间过去，顾司曜的英俊丝毫不减，只是眼底多了一丝曜不见底的阴郁。

手机响起来，是顾爸爸打来的电话。

“阿曜，明天有个婚宴，你代我去吧。”

“知道了。”顾司曜挂断电话，余光突然罩进一个熟悉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