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阮瑶推荐免费新书,满甜脱轨小说试读
父母在工厂工作,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不到两千块。
给弟弟买三四百一双的鞋子从不手软。
我却连冬天都在穿凉鞋,手脚生满冻疮。
弟弟吃着炸鸡,满嘴流油。
我只有清粥小菜,偶尔馋急了,偷偷扯一块鸡皮还会被骂不要脸。
他们说女孩胖了没人要,养起来也是个赔钱货。
在我们那个乡镇小学,受期待的女孩并不多。
她们似乎也逐渐接受自己的命运,认为书不用念太多。
反正到了年龄就会结婚,人生就在这小小的一片土地,再无其他可能。
但也有人不愿意放弃。
我从小就有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向上走。
走出去。
偌大的世界,总不该只有被待价而沽、结婚生子这一条路可走。
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一句话。
成为小说作者的第一步是什么?
是要有不完美的原生家庭。
初中时,我无意中看完了几本小说。
就有了想要提笔写出一个故事的想法。
我把我的原生家庭、我的经历、我的理想,全都写进了日记本里。
我想成为一个作家。
后来,我的日记本被老师发现了。
7
周老师没收我的日记本后,将我叫去办公室。
我是有点害怕的。
日记本里写满了我无法诉之于口的秘密,和那时看起来羞于示人的天马行空的梦想。
紧张忐忑却很快在她温和的笑容下化解。
她将本子递还给我。
「那节课是物理课,你不应该在课上做别的事。」
她停顿一下,笑道:「老师就看了一页,写得很好,很有天赋。」
「答应老师,下次阅读课上再写,好不好?」
我很惊讶,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周老师年龄同我妈妈一般大,可与我妈妈平时看我的眼神不同。
她看向我时,眼底的纹路都是温柔的。
眼底一热,我用力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逐渐摆脱困境。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父母在跟隔壁张姨说话。
张姨说: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你们就尽了做父母的心了。女孩念点书,是为了以后能教儿子。
「女孩终究不是自家人。早点让她进厂赚钱帮衬宗耀才是正道,这么大了不赚钱还花钱?谁家闺女家这么养?
「夭夭看着漂亮,眼馋的不少。到时候多要点彩礼,以后也好给宗耀娶媳妇。夭夭嫁过去心定下来生个娃伺候着自己男人把日子过好,人这一生不就这样?到时候宗耀媳妇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外面欢声笑语。
我第一次看妈妈笑得这么开心,她对张姨口中的生活充满憧憬。
可我站在脏兮兮的窄窗后,只觉得手脚发凉。
原来即便我现在成绩这样好。
高中,爸妈也不想让我上学了。
我知道那些早早不念书的女孩是什么样的。
他们早早地嫁人、生子,肚子上的妊娠纹能成为我午夜梦回的噩梦。
家里丈夫手脚勤快的还算幸运,不心疼人的,回来往床上一摊,就等着人来伺候。
女孩们有的还不到二十岁,背上绑着一个只会哭的奶娃娃,手里在锅碗瓢盆前熟练作业,身后的男人嫌你手脚不麻利,一边玩着棋牌游戏,一边从身后踹你一脚,像在赶一头驴——
更有甚者,第一胎生了女儿,月子还没出,又接着怀了孕,要生出个儿子来。
而女儿多半起个与「弟」有关的名字,潦草又可悲。
长大了继续重复母亲的一生。
我听见了父母的计划。
可我没有办法。
我只能假装不知道,发了疯一般地学习。
家务活沉默地做,平时本就不多的生活费,也被我生生又攒出一些来,想要付高中的学费。
谁知道我有多羡慕阮宗耀。
又多憎恨他明明有可以念书的机会,却依旧选择虚度时光,捧着家里唯一一部智能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8
中考完,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高中。
15 年来,我第一次惴惴不安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对家里提出了要求。
我穿着卡肩不合身的短袖,站在沉默的父母面前,轻声开口:「爸,妈,我想念书。」
他们坐在马扎上,低着头不说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爸。
他把卷烟往地上一扔:「学习学得心野了!你想念书就能念?家里哪有钱给你念书?」
料到这场谈判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委屈。
眼泪在打转,我大声问:「怎么没有钱?宗耀吃炸鸡就有钱,宗耀出去玩就有钱,宗耀干什么都有钱,为什么连念书的钱都不给我!」
阮宗耀已经 200 斤了,他在一边骂骂咧咧地玩游戏。
听到我这话用力一摔垫在手底下的书:「臭婊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他随手垫在手底下为了玩游戏称手的书。
却能垫起我的人生。
我爸也气得喘如牛:「你个死丫头!不带把的赔钱货!你敢跟宗耀比,你跟宗耀怎么比?!」
「要是没有宗耀,你就让我们老阮家断子绝孙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边嘶吼,一边撕了我的通知书。
我要去夺,被狠狠甩在地上。УƵ
我妈沉默不语,去一边做饭了。
她早早买好了排骨,因为阮宗耀要吃红烧排骨。
阮宗耀动也没动,却已经是赢家。
他朝我啐了一口,无人制止。
那一瞬间,他们掐灭了我最后的希冀。
摔在地上的擦伤没有处理,深夜还是火辣辣地疼。
我躺在床上流泪,为了不发出声音,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夜,那么黑。
乡村的夜里更黑,像是没有一点光。
不久后,中考状元放弃读高中的消息在学校里传开。
大家听了,都也只是纷纷叹了口气。
「唉,女孩嘛。」
「女娃子,没办法。志向短。」
如果女孩不出声,没人知道她们是如何被扼杀。
只会毫不在意地说:「是她们自己志向短。」
流言传开没几天,周老师找上了我。
她拉着我在办公室坐下,看我半晌才开口。
「阮夭,老师说过,你很有天赋,故事写得很好。
「但……写作需要体验,需要阅历,老师看的那一页纸上,你写你以后想要当一个作家。当作家,怎么能不继续念书呢?」
憋在胸口的委屈瞬间倾泻,我呜咽着,说不出话。
有时候刺痛你的往往不是当下的痛楚与现实。
而是你曾经真的以为,你能成为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不是我不想上学,是我不能上。通知书是我爸爸撕的。他不让我上学……」
我崩溃大哭,轻轻拽着周老师的衣角:「老师,我为什么不能上学呢?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吗?女孩就不能念书吗?女孩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吗?」
周老师眸光微动,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以为这个拥抱就是结局。
我甚至已经在想,如果非要进厂,如果一定要嫁人、生子,我应该怎么从中挣扎出来。
我能挣扎出来吗?
可我没想到,周老师来到了我家。
她拿着一个信封,放到我爸妈面前:「这里面是一万块钱。」
我愣住。
我爸妈也愣住。
这是他们半年多的工资,因为阮宗耀吃吃喝喝,他们几年都攒不下。
半晌,我妈讷讷开口:「老师,这是?」
周老师笑着拉着我的手:「阮夭中考第一名,为学校争光。这是市里高中拿来的奖学金,就第一名才有呢。那边说了,阮夭这孩子如果能去,学杂费全免。」
我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也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年纪。
几乎瞬间,我就回过神来。
这钱,是周老师给的。
我爸看了一眼钱,又看了一眼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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