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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似乎得到了缓解，而宋意晚也终于记起：“我不是已经……”

殷寒渊却摇了摇头，如逃避什么般打断她的话：“不，你一直都在。”

他领着宋意晚走出寒灵宫，一直来到了承乾殿。

因为殷寒渊的事先安排，在加上寒灵宫就在承乾殿的下面，因此他们这一路并没有碰到一个人。

当宋意晚步入承乾殿的那一刻，她愣怔了一瞬。

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但是承乾殿中的一切摆设都跟她出征前一模一样，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就连那支燃烧了半截的蜡烛，也始终静静立在桌面。

她回过头去，望向殷寒渊，却发现殷寒渊自始至终视线就从未离开过她，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宋意晚垂下眸子，心中却划过了一抹讽刺。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却再次醒了过来。

殷寒渊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顿了一瞬后收回，望着宋意晚道：“意晚，我有话要同你说。”

宋意晚却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殷寒渊一怔，便见宋意晚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上，继续道：“我知道，我的确已经死了，在南疆。”

殷寒渊呼吸一窒，想要说话，却被宋意晚打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醒过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一瞬，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看着殷寒渊一字一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要出宫，为自己而活。”

第27章

殷寒渊猛地一怔，看向宋意晚道：“我可以让你恢复女子身份，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能在这宫中……”

只要能让他每天可以看见她，就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不用了。”

宋意晚的声音平静，但掩在袖子下的手却始终攥紧着：“我想要做的，便是逃离这座牢笼。”

殷寒渊喉头恍若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让他难以呼吸。

宋意晚醒来后的每一字一句，都在说着，她想要离开自己。

殷寒渊眼底泛起一丝红：“为什么？”

宋意晚垂下眸子：“我去南疆之前，一直都不是真实的我。”

“我抛弃了我的所有，只为追随你的脚步，可直到去了南疆之后我才恍然，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

说完，她勉强扯起一抹笑容看向殷寒渊：“况且如今你已经成功继位，这个国家也不再需要我……”

殷寒渊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的肩：“可是我需要你！”

他的话音落下，空气陷入在久久的沉寂之中。

过了良久，宋意晚才哑声开口：“你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

“从前的你，需要一个帮助你稳固朝纲的傀儡，如今，你需要一个安抚你良心的慰藉。”

殷寒渊心头一颤，试图解释：“不是的……”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陛下，你在里面吗？”

殷寒渊一顿，转头看向门外：“何事？”

外面的侍卫恭敬道：“李将军正在御书房，说是有要事要与陛下商议。”

殷寒渊看了一眼宋意晚，哑声道：“在这等我。”

说完，大步向殿外走去。

国师府。

宋意晚将身形隐在巨大的黑袍之下，站在国师府的大门前。

然而还不待她敲门，府门便被打开了。

苻璟站在门后，如之前那次一样，白衣胜雪，像是早就与她越好般开口：“你来了。”

宋意晚怔了片刻，仿佛自己再次回到了那天，回到了决定自己生死的那个夜晚。

她低声应道：“我来了，苻璟。”

苻璟垂下眸子，将她迎进了府中。

桌上的烛光依旧跳跃，只是宋意晚这次问的问题却不再是从前那个：“苻璟，你知道我复活的事，对吗？”

苻璟斟茶的手微顿，点了点头。

宋意晚眸中划过一抹晦暗：“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宋意晚一愣，手不由得攥紧。

其实醒过来那一刻，当她看到殷寒渊时，心中有过一瞬的欣喜。

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细细密密的疼，那些痛苦的回忆，一遍遍重复在她的脑海。

“复活我的代价是什么？”

终于，宋意晚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苻璟却默了一瞬，随后缓缓开口：“人各有命。”

宋意晚呼吸一窒，没有再问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蜡烛即将燃尽，而天边也隐隐泛起了白色。

宋意晚站起了身。

苻璟眼中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要离开这里了么？”

宋意晚抬起头，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见皇宫的宫门。

她眸中划过一抹释然，抬脚向外走去。

“嗯，要离开了。”

第28章

御书房。

李将军在御书房前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殷寒渊的身影后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殷寒渊微微颔首，眸色幽深：“这个时间找朕何事？”

李将军面上带着焦急之色，双手呈上一封信件：“请陛下看看这个。”

殷寒渊微微拧眉，将信件接过展开，在看完上面的字后面色越来越沉。

这时从京城附近的城池边城送来的信件。

上面说他们城中昨日突发疫病，原因不明，患病者会出现高热，咳嗽现象，最终发展为呕吐，严重者甚至会吐血。

更重要的事此病传染性极强，只短短一天时间，边城的百姓便有一半感染，还出现了死亡。

事态紧急，所以派人快马加鞭将信送了过来，请求朝廷给予帮助的同时，提醒他们暂时封锁城池，以免疫病扩散。

“边城如今封锁了吗？”

李将军低下头，额上滴下一滴冷汗：“他们直到今晚才进行封锁，而信件也是刚刚才送到京城驿站处……”

“我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命人排查了进城人的身份，光是方才就搜查出数十个来自边城的人，且如今京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也就是说，疫病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在京城扩散了。

殷寒渊紧锁眉头，下令道：“现在立刻封锁京城，将已经搜查出来的边城人进行集中管控，剩下的继续排查，一个都不能漏下。”

“除此之外，派御林军管控所有的医馆。”

李将军一怔，随后低头道：“臣这就去办。”

他明白，殷寒渊这是要为最坏的结果做出打算了。

承乾殿。

殷寒渊疾步走到殿中，可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他眸色深了深，转身朝外走去。

国师府。

对于殷寒渊的到来，苻璟并不意外。

看着苻璟悠然的神色，殷寒渊冷声开口：“宋意晚呢？”

苻璟垂下眸子：“已经离开了。”

殷寒渊闻言，眼底浮现起一抹戾气：“你为何不拦着她？”

苻璟淡淡道：“既然你选择让她复生，那也应该知道如今这个结果。”

“她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怎么会重蹈覆辙，继续留在皇宫？”

殷寒渊一怔，不再言语，攥紧了手向外走去。

他想要唤人去找宋意晚，可这个想法一出现很快便隐了下去。

宋意晚死而复生的事情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否则当年她女扮男装继位的事很有可能会被世人发现。

天色渐明。

宋意晚策马了一夜，最终来到了京jsg城的最边界。

这里远离了市中心的繁闹，确实宋意晚理想的居所。

她翻身下马，走到一处客栈想要打听附近有谁卖宅子，顺便在此处歇息。

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她也累了。

她踏进客栈，见中间的柜前正站了一个人，想必是掌柜。

宋意晚正要上前，一个人却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掌柜见来了生意，扬起笑脸：“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那人将浑身包裹的严实，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中也满含慌乱：“住店。”

许是见他实在奇怪，掌柜多了个心眼：“客人，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从哪里来的啊？”

那人忽地咳嗽了一下，缓过来才道：“我是从边城来的。”

第29章

掌柜见没什么奇怪，便点了点头，在账本上写了几笔后喊道：“小五，带这位客人去二楼房间。”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男孩闻声赶来，应道：“好嘞！”

随后对那人道：“客人，这边请。”

见那人已经办理好了入住，宋意晚正要上前，却忽地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随后，一队人破门而入。

他们穿着御林军的衣服，除此之外每个人的脸上却还都围了布条，将口鼻封的严严实实。

这个客栈开在偏远的京城边界，掌柜哪里见过这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