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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嘴唇青紫的，好一副不美丽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

那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自己已是半透明状态了。

她将手试探地放在医生眼前。

没有反应。

她又试探着去触碰医生。

手直直穿过那医生的衣服。

原来自己已经是个灵魂了。

真的是不死一回不会知道，死后人的灵魂真的会是脱离的。

黎昭跟着自己的尸体飘出手术室，看见不可置信的傅越川，一挥手打翻了自己的死亡确认书，转身跑离。

她浮在半空中，愣愣地想，傅越川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讨厌自己当初欺骗他结婚，讨厌自己不陪伴芝芝，还比不上他的助理。

黎昭跟了上去。

坐在他的车里，她看见他目眦尽裂，像是嗜血的野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食物。

她跟着他去了自己的公司，看见他抓住小乐，得知自己不在公司脸上的迷惘的神色。

她跟着他回到家，看见他颓废地饮下家中所有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她看见他喝下那杯冰凉的牛奶，倒在沙发上，喃喃地说：“我好想你，黎昭。”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一跳。

他睡着了，她的灵魂蹲在他的身边，她虚无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傅越川，你的心里到底如何看待我？

为什么这样让人无法捉摸。

爱的时候，为什么一言不发。

人在身边的时候，为什么要那样冷漠相待。

一定要等到失去，才自暴自弃地后悔。

芝芝的手术很成功。

黎昭的灵魂坐在芝芝的床边，尽管触碰不到她，她还是紧紧“拥抱”芝芝，希望她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傅越川真的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

她看着他支支吾吾地不敢告诉芝芝自己的离去，心想，换做是她，也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但她身为母亲，自然是不想让女儿伤心。

也只在这时，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让女儿早早失去母亲。

自己的母亲在幼时离世，没有母爱的感受她都知道。

芝芝，芝芝，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黎昭听到，傅越川斥责魏萱的电话，才知道那天并不是他不回她电话，而是他不知道这通电话。

她得承认，她那时真的是恨透了魏萱。

后来看着傅越川疯魔般的报复，最后也落得家破的结果，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魏萱跪在他的面前，对傅越川说的那番话，让他面如死灰。

灵魂体的黎昭双手环住愤怒到极点却仍在隐忍的傅越川，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安慰：“不是这样的，不要听。”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越川最后会选择自杀。

他打开煤气阀时，她就在他身边。

“芝芝怎么办？你不管芝芝了吗？”

“为我而死？我不要你为我而死！”

“傅越川你混蛋！”

“妈岁数大了，以后要怎么照顾芝芝，这不是拖累妈么？”

可是傅越川一句都听不到。

他从房间里拿出结婚证时，黎昭愣住了。

煤气逐渐蔓延到客厅。

黎昭死死盯着傅越川，一双眼酸涩不已。

她阻止不了，那么，就等他死了之后灵魂飘出来，好好骂他。

但，她的眼皮跟着傅越川的一起，逐渐合上。

醒来时，她坐在自己的车里，是灵魂和肉体合为一体的状态。

第三十二章 她的秘密

坐在车中，黎昭呆愣了很久。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已经死了，变成灵魂了吗？

慌乱中，她摸出手机，上面赫然是2021年2月11日。

芝芝生日的前一天。

她迟率走疑地离开车子，打开家门。

家中，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沙发上，傅越川闭着眼，一如他自杀时的模样。

黎昭心底一凉，连忙上去推他。

“越川……越川？”

还好，傅越川睁开了眼。

她心中欣喜，又怕被发现她的异常，于是她说：“是工作太累了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重生了。

哪知，傅越川睁开眼，一脸迷惘，随后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黎昭就知道，他也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这是什么，是命运垂怜？

只一瞬，黎昭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芝芝的声音，她顺势逃走。

她怕待下去，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在芝芝的儿童房里，她红着脸喘着气，一颗心脏砰砰乱了节奏。

可一转眼，她看见女儿，双眼瞬间红了，湿润了。

她抱住芝芝，眼泪悄然落下，

芝芝，芝芝，妈妈的宝贝，这一次一定要护你平安，不会再离开你了。

“芝芝，明天是你的生日，妈妈答应过你什么还记得吗？”

芝芝点头：“记得！妈妈说要带我去游乐场！”

黎昭笑起来：“那你想好玩什么了吗？”

“想好啦！”小芝芝弯着手指，一样样数着。

她细细听着，一样样记好。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芝芝的生日。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拿起艾莎公主的绘本，就像前世那样，黎柔地念起故事。

“艾莎为了避免魔力伤害到人们，转身就跑出了王宫，她想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永远不出来。”

“可是艾莎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成冰，整个率粥国家都下起雪来，她干脆往远处的雪山走去了……”

芝芝睡着了，黎昭也昏昏欲睡。

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听见儿童房的门被打开。

下一秒，她被傅越川抱起来，抱回了卧室。

双人床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攥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深夜里，黎昭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感觉傅越川会听得很清楚。

还好，还好，傅越川很快睡着，没有听到她那雷一般的心跳。

第二天，傅越川提起让她去体检的事。

看着他支支吾吾编谎圆场的样子，黎昭真是险些就笑出声来。

其实如果他不提，她也会早点去做检查，然后做手术。

前世，芝芝失去她之后的痛苦模样，烙印一般刻在她心里。

她再也不会离开芝芝。

又一次术前穿刺。

她躺在病床上，尽管预料到疼痛，针扎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纪荣站在一边，看着她说：“还是不能忍受吗？”

他用的是“还”。

她疼得意识有些模糊，还是抬起眼看向纪荣：“你说……什么？”

只见他意味不明地昭昭，说：“放心，这次你不会有事的。”

“这次”。

电光火石之间，黎昭明白了什么。

“纪医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