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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余年进来，他走过来：“昨天警察找你了吗？你都说什么了？”

“听说你最近跟张栀栀住在一起？张栀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余年从他的身上看到急切。

她攥紧手：“你觉得她说了什么？”

周婉眉心一皱，打量着余年好一阵儿，突然伸手将人拉出了教室。

班级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

林梦然眼神恨恨，把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梦然怒吼着，起身也出了教室。

多媒体教室里。

周婉将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后，看着一声不吭的余年，揉了揉额角。

“抱歉小伊，张栀栀的死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张栀栀之前在一起过。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余年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

周婉微微皱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褪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栀栀死了，你愧疚吗？”

周婉呼吸一滞，半晌后说：“她是自杀，我为什么要愧疚？”

余年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在回张栀栀家的路上，余年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拐进条小巷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突然逼近。

余年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痛，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年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醒，头晕目眩。

这时，一双鞋走到余年面前，顺着往上看，撞入林梦然阴郁的眸子中。

她一脚直接踩在余年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传到了四肢，余年想要收回手，可林梦然不松脚。

指骨被反复碾压，掌心的旧伤磨着地面，余年脸色惨白，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两分钟后，‘jsg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林梦然才松开脚：“这是你缠着周婉不放的代价！”

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余年的面前。

视频里，程父好像在撕着什么东西，直到碎到不能再拼合。

他才谄媚开口：“余年的准考证我已经撕了，这十万块钱就是我的了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程父贪婪地抱走十万现金的身影上。

看着这一幕，余年没有什么反应。

林梦然收起手机，洋洋得意：“这只是第一次，明年，后年，大后年……你这辈子都别想参加高考！像你这种肮脏的人，一辈子就该呆在泥泞里，还敢妄想周婉？你也配！”

说完，她重重一脚踢在了余年身上，才满意离去。

余年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忍着疼痛坐起身。

她染血的手扯下脖子上的布偶，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将刚刚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第10章

这个布偶是张栀栀送给余年的，今天出门时她特意带在了身上。

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林梦然会这么着急，今天就动手。

但……刚好。

余年慢慢攥紧了左手，从地上爬起来，去学校补办好准考证后，去了警局报案。

因为证据齐全，当晚，林梦然就被警方带走了。

余年站在林家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向来高傲的她，哭着喊着，比被霸凌，被殴打的自己还要狼狈。

林梦然结束了，下一个，该到周婉了。

……

第二天高考，余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了考场。

彼时，周婉正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

林梦然被带走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想不明白一向任打任骂，忍气吞声的余年为什么会突然报警？

直到看到余年走进考场，他刚要起身走过去。

“铃！”

考试铃声打响，监考老师带着试卷走进来。

周婉只能重新坐下考试，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余年身上。

甚至不用等出成绩，他都知道自己考得一塌糊涂。

高考一连三天，余年都是率先答完卷，率先离开考场。

即使周婉有心追上去，等追出考场，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边，结束高考的余年来到了警局。

张栀栀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人。

余年是她唯一的熟人。

在警察的帮助下，她领走了张栀栀的遗体，替她办理了后事。

看着墓碑上张栀栀的名字，余年将她留下的那本日记一张张的烧掉。

火焰燎过周婉的名字，剩下一片灰烬。

“我不会寻死的。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带着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7

“你说你想求老天惩治周婉，可我自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老天是看不见我们的苦的。”

“所以那些仇，恨，怨……我会亲手报复回去。”

“为你，也为我自己。”

余年轻声说着，语气却决绝。

她又陪着张栀栀待了很久才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开始打工，挣大学的学杂费。

对于林梦然家里开出的私下调解的方案，全部拒绝。

一直到出分，填报志愿那天。

余年刚到老师办公室，就被周婉堵住了。

他看了眼周围八卦的同学，放低了声音：“林梦然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但你也顺利参加了高考，我问过老师，你的成绩也能上重本。林梦然并没有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能不能不起诉？”

余年很果断的拒绝：“不能。”

周婉眉头一皱：“你难道要毁了林梦然的一辈子吗？”

他眼里染上浓厚的失望：“小伊，你怎么跟张栀栀学的，变成这样了？”

提到张栀栀，余年呼吸重了一瞬。

她看着周婉现在这副样子，越发觉得他虚伪，也为之前被他蒙骗的自己感到可笑。

“你这么好奇，那我们好好聊聊吧。”

余年说着，率先转身上了天台。

周婉犹豫了瞬，还是跟了上去。

却没看到，转身的那刻，余年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

天台的风很大，吹的衣服飒飒作响。

余年站在临近边缘的地方，没有看周婉一眼：“张栀栀当初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她是自杀，这件事警察已经定案了。”

听到周婉的话，余年回头看他：“是啊，自杀。”

“可是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呢？周婉，你那么聪明，那么懂人心，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周婉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余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张栀栀，说着曾经的自己，说着她们因为周婉而遭遇的一切。

直到周婉听不下去，开口打断：“就算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们，和林梦然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善良一点？”

林梦然无辜？她不善良？

余年回头看向周婉，气到失笑：“周婉，你真的有这么在乎林梦然吗？”

“她对你来说，和张栀栀和我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你用来体现，彰显你的善良，完美，无暇的对照品。”

余年直接戳破了周婉一直以来的假面。

他慢慢褪去的温暖笑容，露出本来的冷漠面容：“所以呢？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也并没有真的对你们做什么。”

余年没有回答。

安静中，警笛声和消防车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越来越近。

余年低头看了眼，就瞧见楼下正在铺垫的救援措施。

收回视线，她看向周婉疑惑的眼神，眼底染上抹疯狂：“周婉，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如果我死了，谁会是凶手？”

周婉意识到她的意思，先是不信：“你敢吗？”

但说完又有些害怕，现在的余年，跟以前被他玩弄在掌心的人，很不一样。

余年笑了笑，整个人慢慢往天台更边缘的地方退去。

见状，周婉是真的慌了。

人最难的就是自证，如果余年真的从这儿跳下去，就算查清与他无关，他也逃不过那些流言蜚语，他的未来就毁了！

周婉大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将人拽回来。

可就在碰到余年的那一刻，周婉身后天台的门被暴力破开，警察和消防员都冲了上来。

余年看在眼里，嘴角勾起抹笑：“周婉，你上当了。”

下一秒，她脸上的神情只剩下惊恐，害怕：“不！别推我！我不想死！周婉，你放过我！”

然后挣脱开周婉的手，在他瞪大的双眼里，直直的坠下了天台！

第11章

失重，下坠。

风从耳边吹过的那一刻，余年竟诡异的感觉到几分自由。

她忍不住想，张栀栀跳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自由的感觉。

“砰！”

整个身体砸在救生垫的那刻，余年脑袋一片空白。

她睁开眼，远远的看到天台上，周婉被警察扭着胳膊抓住的画面。

余年知道，自己没死，周婉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可哪怕只是现在这样，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仇，要一点点报。

债，要一点点还。

张栀栀，你看到了吗？

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伤害过你我的人，都不会好过！

余年心里想着，眼泪却从眼眶不受控的涌出。

“同学，你怎么样？”

护士关切询问的声音从旁传来。

余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们，颤声回答：“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别怕，已经没事了。”护士安慰着，将她带到了救护车上做检查。

余年身上没受什么伤，更多的是以前留下的疤痕。

护士越看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