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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拦了辆的士，没想到司机是个话唠，旅程太安静，他不断挑起ᴊsɢ话题。

“小姐你是本地的吧？”

“是做什么工作的？”

薄烬嫌烦，脑袋靠上窗户，两眼一闭假装睡着。

司机看见她这副充耳不闻的模样，自然也没了搭话的兴趣。

薄烬在心底长呼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得救了。

不知是为乔晚晚，还是为她的一时清净。

出租车将薄烬送往谢琳琳的家。

她诧异地开门，刚想开口责备。

薄烬像来到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一下瘫倒在沙发上，像条半死不活的咸鱼，连扑腾都懒得扑腾。

“琳琳，你什么都别问，可以吗？”

“好。”谢琳琳守着她，坐在离她很近的沙发扶手旁。

时钟滴答滴答地向前走。黑暗里，薄烬勾勾谢琳琳的手指，仰望她的脸庞。她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阴暗里，看得并不真切。

“琳琳，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我知道的，你有苦衷的，对不对？”谢琳琳轻轻拥抱薄烬。

经她那样安慰，委屈像决堤一般涌了上来。眼泪在眶里打转，薄烬啜泣着捂住脸。

“他明明没有对不起我。”

“明明没有，我也想和他好好恋爱。”

“可我没有钱，我和他相差的太大了。”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谢琳琳长叹一声，紧紧搂住薄烬。

薄烬似乎忘了一件事。

再过不久就是乔晚晚的生日。她也曾计划过要给他怎样的惊喜，下班之后偶尔逛逛商场。发现他喜欢的她都买不起，遂作罢。

现在再想起来，彼时的甜蜜已成了扎在心上的一把刀。

乔晚晚将车停在地库，倒了车，拉下手刹。

正要上楼，在车里接到徐晚岚的电话。

“刚刚都被这臭小子打断了。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要不要我和西成回去给你一起过生日？你看你前几年的生日都是和我们一块办的，一下没了热闹，会不会不太适应？”

乔晚晚拒绝了。

“止境和佳境都在这。雯曼也在国内巡演，不会太孤单。”

何况—他低下头，苦笑着说：“这是士诚在国内的第一年，根基并不稳。如果能通过生日会结识更多人脉，对公司的发展有好处。”

徐晚岚长叹一声：“你这样会让我后悔把公司交给你。”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乔晚晚自小内向孤僻，也许是因为年少那段经历将他锻炼成这样的心性，从来不屑于人情世故。何况还是生日，那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成为结交权贵的名利场？

可乔晚晚懂事的让人心疼。

“好吧，你的生日你自己看着办。”

乔晚晚笑着点头，并不让母亲看出他的勉强。

后来几天，薄烬果真没收到过乔晚晚的消息。

她将手机翻了个遍，确认没有他的消息，又试探着给他转账，意外地没有弹出“你已不是对方好友，无法转账”的消息。

心中长舒一口气。

又不知道这算不算分手。

这几天都住在谢琳琳家里。为了照顾失恋人士，谢琳琳下班后都会带一些卤煮回来。

两人相依为命，而薄烬颇有留守儿童的味道。

偏偏谢琳琳买的卤煮太好吃，是手指都想舔好几遍，做梦都会回味的程度。

“我能舔手指吗？”薄烬试探着。

“你舔吧，我不告诉别人。”

谢琳琳憋着笑。又不知道是被谁点了笑穴，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就像开了戒，笑个没完。

两人笑得头碰头，痛的薄烬直捂着头，想谢琳琳是不是背着她偷偷练了铁头功。

渐渐地也就忘了乔晚晚。

只是偶尔会无意间想起他。

比如有时候下班等公交，在公交站牌上看到了熟悉的广告。才想起来她曾在乔晚晚的车里看到过。那时两人并不熟悉，车内气氛冷凝得让人起毛刺。

她就看窗外的风景，一路看到家。

偶尔看见小孩被架在爸爸的脖子上，手里举着一串棉花糖，迎风飘扬，裹满路边尘埃和汽车尾气，几乎不能吃了。

薄烬好几次想小跑着上前提醒，想着这样做颇有爱管闲事的嫌疑，邃做罢了。

又想到他在游乐场里给她买的棉花糖最后是他吃光的。

乔晚晚，乔晚晚，哪哪都是乔晚晚，叫她怎么轻易忘记。

薄烬抓抓头发，对着电脑放空，始终无法接受这件灾难性的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ps软件损坏了，只好再下一个。

摸遍全身口袋也没找到u盘。还好出租屋里还有备份。

“琳琳，我回去拿个u盘。”

谢琳琳在给自己涂脚指甲油，指甲油的味道太大，怕薄烬的聪明脑袋被这股毒气熏晕过去就画不了图完成不了工作进度，只好把门关上。

门内，谢琳琳应了一声：“去吧，早点回来，快天黑了。”

薄烬应了一声。

“U盘—应该在这。”薄烬凭记忆拉开抽屉，u盘果然静悄悄地躺在上头。

拿了u盘推门而去，正巧碰上向湾。

才想起来最近见他的日子少了，薄烬主动搭讪。

“最近怎么很少见你了？”

“最近课题太重，我呆在实验室的时间更多一点。”

却发现向湾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躲躲闪闪，再也没有从前的率真阳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寒暄几句，薄烬说：“我走了。”

向湾却主动说：“温棠姐，我送你下去吧。”

在楼道里，向湾终于问出他憋在心里许久的困惑。

“温棠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薄烬有些惊讶，又接上，“不过现在好像分手了。”

“怎么了？”

“之前看到你和他了。”

薄烬问他在哪见过他们，向湾却和她打起了马虎眼。

让薄烬心中疑虑更重。

“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怎么了，但是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站在这里。”

“什么？”手里的u盘应声落地，薄烬意识到是自己失态，连忙起身将u盘捡起来，揣进兜里。

又重复问一遍，心情明显平和多了。

“他是我们课题的赞助人，所以我认识他。”

向湾解释道。

向湾已经走很久了。

薄烬失魂落魄地站在这，想象着他每天以什么样的心情从这向上望，一路数到第五层。

灯亮了，灯灭了。

就这样远远看着也知足。

薄烬突然发觉自己是个很卑劣的人。在这段感情里，她本是那个不占上风的人，可是一次也没受过委屈，乔晚晚把她保护的很好，任她肆无忌惮地耍脾气。

却一次次将自己柔软的腹部亮给她，让她作践。

薄烬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臂弯里，把自己哭的涕泗横流。

夜晚九点，大厦的灯还亮着。

乔晚晚这几天都忙得很晚。

前天接到一通电话，是定制项链的店员。告诉乔晚晚字已经刻好了，却见他久久不来拿。

她小心翼翼地问：“您还要吗？”

“当然，明天中午之前我会去取。”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将抽屉拉开，那枚红丝绒的首饰盒就跟一堆文件放在一起。

盒子在静默的夜里被反复打开又关上。

乔晚晚对着璀璨的项链失神，项链某处刻着精巧的字母。

“Begonia”。

也是他的微信后缀。

薄烬对他来说是什么？也许是他生存下来的支撑。

在乔晚晚才接管公司的时候，士诚在他手上堪比一团废铁。

内部自由散漫秩序混乱，外围重重危机大厦将倾。

他咬咬牙将物理学抛之脑后再也不想，上任后就急不可待改造公司管理机制，剔除公司蛀虫，将这一团死物重新焕发生机，又用自己高材生的身份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换来重生的资源。

他们都爱看天之骄子跪地求饶的戏码，乔晚晚心里再清楚不过，却乐意奉陪他们玩这场游戏。

眼看公司有了起色。

好几次他被秦朗搀扶回家，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背靠着墙，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小洋楼里。

乔晚晚醉醺醺地趴在地上。眼前模模糊糊是薄烬的脸。

薄烬拉起他的胳膊，声音犹响在耳畔。

“乔晚晚，别犯懒。快起来陪我放风筝。”

而如今，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睡觉的少年变成了爱醉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烂酒鬼。

冥冥之中薄烬不知道救了他几次。

后来公司好起来了，乔晚晚戒了酒，逢年过节有人送的酒都被锁在酒柜里。因为他平常滴酒不沾，只在气氛好的时候意思意思小酌两口，所以极少人知道他酒量好。

他怕一喝醉，又做一些虚无缥缈的梦。

乔晚晚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不愿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

这比死还难受。

离群三十二

乔晚晚将年假提前休了，回了趟塘镇。

在酒店里，他见到了秦朗。

“闻柝，我调查清楚了。住院的病人叫张盼娣，是孟小姐的奶奶。因为住院费和手术费，孟小姐和她的亲戚起了口角。”

这是乔晚晚第一次委托秦朗做这种事。秦朗战战兢兢伪装成隔壁床的亲ᴊsɢ属，和薄烬的奶奶攀谈起来，这才将事情都弄清楚。

借此缘由，秦朗有了新的想法，或许他有做商业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