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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潘月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去因果台吧。”

那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她急切和离的模样让裴琰有些不满，但转念，这不也是他期望的！？

“那便走吧。”裴琰冷哼一声抬步离去。

潘月跟在他身后，步履轻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因果台前，月老自一旁走来，看着神情皆有些沉重的两人，心中暗叹了声孽缘，迈步上前。

“裴琰殿下，潘月天主可是想好了，要知道，这因果台上的名字一旦划去，便是日后后悔，也断无在一起的可能了！”

潘月闻言垂在一侧的手猛然捏拳，眼角余光看向身侧男人的脸色，却只瞧见了冷硬的下颌，心内那本就可笑的微弱念头被碾碎。

她闭了闭眼，硬声道：“麻烦月老了。”

月老闻言见裴琰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走上前，指间一刃寒光乍现，朝着因果台上两人的名字划去——

第10章 舍身祭天

“太子殿下！”

一道从远方来的高声叫喊喝的月老停下了动作。

潘月裴琰两人也看向来人，眉心微皱。

也不知那人同裴琰耳语了什么，只见他扫了眼潘月，眸色微沉。

“今日便算了，本殿下有要事要办，待改日本殿下有了闲暇再过来划这名字。”裴琰说着，转身欲走。

潘月皱眉看着他，忽而开口：“不差这一时半刻，太子殿下何必如此着急！”

裴琰脚步停顿，转头神色异样的看着潘月道：“你确定？”

潘月见状心中莫名升上些许不安，刚要开口，便瞧见若荷竟是冲了过来。

“天主，不好了！不知何故，天罚司一口咬定北天界叛魔之事不伪，如今正是集兵要剿杀北天界！”

潘月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裴琰，便瞧见他丝毫不吃惊的神态。

她便有些明白那人同他耳语的怕便是此事。

“如今，可还是觉得不差这一时半刻？”

潘月脚下一晃。

天罚司！凌驾四天界之上，审判四天界之事！

可他们怎么会说北天界叛魔呢？

潘月不解，却也知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带着若荷转身便走。

可不知为何，临走时扫到的裴琰幽深的目光让她总是有些不安。

直到她回到北天界，直到她所有的解释被天罚司无视，直到她看到对面领兵之人的面容时！

潘月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裴琰，连你也不相信北天界的忠心么？！”潘月看着他凛冽的面容，高声喝问着。

她不信连裴琰也不信北天界！哪怕他不喜欢她，可他是在北天界长大的，他难道要亲手毁了北天界不成？！

裴琰抿唇不语，回话的是天罚司派来的人：“北天主，北天界叛魔一事天罚司也甚是痛心，可仙魔不两立，晚.晚.吖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而后，他看向裴琰，神情肃穆道：“裴琰殿下，还不动手？！”

裴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天罚司来人和潘月的目光都聚集在裴琰身上，两边将士剑拔弩张，气氛紧凝。

“裴琰殿下！”

天罚司来人再次催促，裴琰皱了皱眉，看向潘月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不要……”潘月摇着头，满面卑凄。

可当裴琰腰间的利剑猛然拔出，载着铮铮啸响。

当天罚司来人嘴角的得逞笑意与裴琰冷漠的面容交相映入眼中……

潘月霎时明白了所有，也瞬间心如死灰。

什么北天界叛魔，原不过是天罚司的手段，为的便是除去战力强大的北天界，以巩固它至高无上的位置！

而裴琰，她曾深爱的人，当着她的面，对着她的家，她仅剩的一方心安，拔剑相指！

“杀，无赦。”

“谁敢！！”潘月孤身站在两军间，将北天界众兵将护在孱薄身子之后，望着裴琰的双眸满目死寂。

“裴琰，这过往七百年，皆是我的错，落得如今下场我认了。”潘月的话，顺着风传进裴琰的耳中，清晰至极，“可这北天界——！”

“是我父君和师尊拿命换来的，便是今日我以命相付，北天界也决不能亡！”潘月近乎绝望的嚣喊着。

随着话音的落下，她整个人猛然浮空，光华乍现。

“天主不要！”若荷惊慌叫喊着阻止，与之响起的，还有北天界众兵将的怒喊，“北天界将士宁战死，不苟生——！”

一传百，百传千响彻整个天界，振聋发聩！

紧接着，喊杀声与刀戈声震响，高喝着无惧的北天界将士冲上前，同东天界的大军打作一团！

鲜血迸溅，满目赤红！

潘月看着这一幕，心内悲痛，更是决绝！

以身为眼，周围灵气尽数聚集在周身，隐忍着万蚁噬心的痛楚，染着鲜红之色的唇微动，法诀默念：“吾以身化灵，护吾北天。但得祈愿，愿堕无间！”

“天主！快停下！你仙力本就外散不济，这般下去会死的！”若荷泣声阻止着。

“潘月！你要做什么！”一股不安萦绕心头，裴琰猛然起身高声冷喝。

“不好——她要祭天唤醒战尊！快阻止她！”天罚司之人眼中闪过抹惧怕，高声喊道。

可是晚了！

一刹那，灵力躁动，轰鸣骤响！

师尊，月儿没用，北天界终究只能交给您了！

潘月缓缓闭上眼，黑暗侵蚀了满身。

“吾魂灭之时，师尊苏醒之刻。护吾北天将士，定诛尽天罚司，东天界之宵小，一个不留！师尊，醒过来……”

无尽的血雾自潘月体内迸发而出，如同一场血雨洒在了偌广的天界。

而她，形神尽散，再无追溯……

南之一隅流光乍起，一片地动山摇。

天罚司之人看着那一束捅破九天的光，满目绝望：“完了，战尊……醒了！”

第11章 杀无赦

似是映衬他这声哀鸣，一道人影背着光，疾行而来！

那人一双剑目盛着无尽怒意与悲鸣，抬手拂袖间，掠去了东天界无数兵将的命。

可这一切于裴琰来说，恍若未见。

他僵愣的站在原地，抬眸望着潘月消失的地方，如临冰渊，四肢寒凉。

她……真的死了？！

这般决绝的死在了他面前，至死不曾看他一眼！

那一刻心间巨大的空荡感令他无措，她不是说爱他么？她纠缠了他七百年，如今为何离开的这般坚决？！

其实她不爱他吧？这七百年都是她做出来的假象！她为的不就是东天界对北天界的保护！

如今两界刀剑相向，她自是没必要委屈自己了！

说不定，连这死都是假的！

对！

裴琰好像抓住了一株稻草，在绝望之海中寻到了一丝希冀。

潘月一定没死！

“玉珩战尊，您……醒了！”天罚司之人谄媚的声音响起，裴琰回神看向那个伟岸身影。

一如七百年前，不见病态，只是那一张冷硬的面容上，蒙罩着无尽的哀伤。

“月儿……人呢？！”玉珩心知肚明，可偏生捏着那一丝希望不想放手！

“咳……”天罚司之人想起刚刚潘月造成的场面，有些心虚，更是怕玉珩知晓是他逼死了潘月，连忙谎话道，“战尊，潘月天主自知无法胜任北天界天主之责，这才以命相换，将您唤醒！”

“满口胡言！天主明明就是被你们逼迫而死！”若荷一张脸气的怒红，拭去眼角的泪高声戳破了那人蹩脚的谎话，“若不是你构陷北天界叛魔，带着东天界攻打，天主怎么会这般做！她怎么会死！”

随着若荷话音的落下，天罚司之人眼中盈上抹惧怕，以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你！你胡说什么！”

而后他忙转头看向玉珩，哭诉道：“战尊大人，您可别听她胡言乱语，这事真跟我没关系啊！不信……不信您问裴琰殿下，他也是知道的！”

可面对着他的求救眼神，裴琰无动于衷，只是看着玉珩：“她……没死是不是！”

玉珩看着他，眼中除却冰冷还带着丝丝的怜悯。

潘月对裴琰的情感，他作为她的师尊心知肚明，七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