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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赢长渊又撇开脸咳两下：“别被我传染。”

　　管乐弯唇：“阿京你继续休息。病了就好好休息。我帮你叮嘱佣人做点适合病人吃的东西，等下给你送上来。”

　　“不用。”赢长渊淡淡道，“我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楼。”

　　管乐点点头：“好啊。”

　　赢长渊要关门。

　　管乐又问：“你知道云霜在哪儿吗？”

　　赢长渊摇摇头。

　　管乐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越过他的身体于目之所及的他屋里的空间扫视了一眼，收回，狐疑道：“太奇怪了，我来找云霜一起去学校的。可她不在她的卧室。她的门没从里面反锁，我担心，所以进去看过，她的包包还在，手机也在床头柜呢，可就是她人不在。上哪儿去了啊？”

　　“……”缩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的苏云霜将管乐的每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管乐叮嘱赢长渊做好保暖，如果要通气，窗户开一会儿就行，别开太久。

　　管乐下楼，赢长渊关上门。

　　苏云霜甚至注意到他重新反锁上门的那一声“咔哒”的动响。

　　嗅着被子里赢长渊的味道，她凝神侧耳。

　　赢长渊的脚步几乎被柔软的地毯吸了音，所以她的注意力再集中，也没能捕捉到他具体什么时候走到床边来的。

　　大概两三分钟没有动静。

　　在苏云霜考虑她是不是差不多该自己穿好衣服滚蛋的时候，她裹在身上的被子猛地被揭开。

第062章 觉

　　苏云霜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无论是因为失去被子的她被室外涌入的冷空气侵袭，还是因为赢长渊投落下来的冷到极致的目光。

　　他黑得泼不进其他颜色的瞳仁深处，隐约还泛一丝阴戾。

　　苏云霜感觉寒气直往她的脊背上蹿，不同于冷空气侵袭的寒气。

　　但苏云霜是毫无表情的。她调动不起多余的情绪了。

　　她的毫无表情在她这张本就透着股厌世劲儿的面庞上，倒映进赢长渊的眼睛里，卷成晦暗的风云，滚出一片沉怒的浪潮。

　　苏云霜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她，还是在压制情绪。

　　她抱住自己的双臂，极力汲取一些暖意，忍着浑身的不适，慢慢地爬下床。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大腿、腰腹和胸口，散布某些痕迹。

　　捡起自己的衣物，她一件件地穿上。

　　赢长渊就这样一直没讲话。

　　倒是苏云霜穿好衣服后，转过身，大胆地朝他伸手。

　　意思不言而喻，睡都睡过了，他也该信守承诺，还回烟盒。

　　赢长渊掐住她的下颌，反手将她按倒在床：“你是觉得我不敢弄死你？”

　　苏云霜连挣扎都没有，一副任他刀俎的姿态：“没有，六哥随时能弄死我，不费吹灰之力。”

　　赢长渊问：“在我的宵夜给我下的药？”

　　即便已经是明摆的事情，苏云霜仍旧装傻：“下什么药？”

　　赢长渊又问：“你自己是不是也吃了药？”

　　苏云霜心头一顿。她觉得他药性发作后神志不清，应该不会察觉到她的状态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他似乎比她想象得敏锐……？

　　当然，她还是将装傻进行到底：“我为什么要给我自己下药？”

　　紧接着苏云霜不要脸地又说一句：“是不是六哥太满意我们夜里的状况了？”

　　可能又觉得遭到她的羞辱，赢长渊手上加重力道。

　　苏云霜的脸骨痛得要命。他很擅长这样既能让她疼，又不会留下掐痕，令她难以对人解释。她手抓着早已在夜里的荒唐中褶皱不堪的床单，一声不吭地忍受着，与赢长渊对视。

　　顷刻，赢长渊松开她的时候，还顺手把她丢到了地上，仿佛突然想起来她不配再沾染他的床。

　　他估计没忘记管乐还在等他，所以马上要进洗浴间里洗漱。

　　苏云霜不得不出声再提醒他一句：“六哥，既然满意，烟盒还给我。”

　　赢长渊侧头：“对我用这种手段，你还妄想拿回去？”

　　……确实是妄想。苏云霜问他确认：“是永远不可能还给我的意思？”

　　赢长渊睨她：“这么喜欢爬床，那试试多爬几次，爬个够。”

　　苏云霜抿一下唇色浅淡的嘴：“六哥，我说过，烟盒的重要性是有限度的。”

　　赢长渊讥诮：“你做的事情，没让我觉得你是有限度的。”

　　苏云霜还坐在地上，毕竟爬起来站着比坐着更累，她索性就坐着和他把话讲完：“既然六哥没有太大的意愿要还我烟盒，那我不要了，烟盒不要了。”

　　她不是在吓唬他，也不是在威胁他。是经过这次尝试，她完全确认了，出卖色相根本拿不回烟盒，那么她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扶着床沿，苏云霜撑住身体爬起来。这个过程中她的脚抖得厉害。……那个药，在他身上的作用，是真的猛了些。对比之下，他吻她，根本算不上暴烈。真正暴烈的挞伐，应当在这里。

　　赢长渊没相信她的话：“爬完我的床，才说不要？”

　　苏云霜站稳，平直地注视他：“嗯，不要了。我也没亏。”

　　扯了扯嘴角，她以一种买家收货后发表评价的口吻说：“六哥你不错的，我睡到就是赚到。”

　　讲出这句话的同时，苏云霜的心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问她：“干什么呢？干什么又作死？真要激怒他到弄死你才高兴？”

　　苏云霜默默回复：【那倒也没有。就是下定决心不要烟盒了，没什么可妥协的了，嘴巴就愈发不经过大脑，要为这段时间他自以为对我的羞辱，做一个总结】

　　睡到就是赚到——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赢长渊的心虽然挺黑的，对她也很差劲，更加不是个好东西，但他的脸和身材都不错，又是一些女网友们的X幻想对象，她睡到他，确实怎么都不吃亏。

　　甚至苏云霜还在蹦跶，又追加一句：“对了，上一次忘记谢谢六哥。谢谢六哥在我被赢禹下药，非常需要一个男人的时候，愿意成为我的纾解工具。六哥的两次表现，我都满意。”

　　……很好，她这是作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死吧？

　　或许都称不上“作死”了，而是“恶向胆边生”。

　　苏云霜一点没害怕，反倒又产生一丝和昨晚一样的疑似报复的快感。

　　下一秒她就被赢长渊重新掐住，这回他是掐在她的脖子上的，虎口卡着她的下颏。

　　苏云霜平静地注视他，在想，能接二连三地激怒他，排得上她这个软骨头的人生之中，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了。

　　她在等待她将得到怎么个死法。

　　又一次的敲门声却是解救了她——

　　“阿京？”管乐的声音隔着门穿进来，“你吃的什么药啊？有效果吗？要不我让栗焱再去给你买点感冒药？”

　　赢长渊暂时松开她，走去门边回应管乐：“不用。”

　　管乐又问：“那你有没有想吃什么东西？不然佣人做的你不喜欢怎么办？”

　　赢长渊：“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