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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周珣赋的声音冷了下去：“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许静然浑身一僵，立刻道歉：“对不起，主人，是我多嘴。”

周珣赋不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独留许静然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第36章

沈尧墨径直去了公司，处理了一天公事之后，陈诉突然来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江总，医院打来电话，说陆夫人病危了。”陈诉说。

自从前几天割腕之后，陆夫人虽然捡回一条命，身体状况却急转直下。

她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一直不退。

烧得糊涂了，口中就一直念着“斐然”。

沈尧墨敛眸，沉吟片刻，说：“备车，去海舟里。”

陈诉果断点头：“好的。”

转身走了一步忽然顿住，他震惊地转头看向沈尧墨：“去海舟里？不去医院吗？”

“把许静然带过来再去医院。”沈尧墨说。

陈诉愣了一瞬，说：“您是想让她冒充夫人，好给陆夫人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沈尧墨横了他一眼：“找到了一个这么完美的替身，不该给岳父岳母看看吗？”

陈诉眼神一凛，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他知道，沈尧墨这是存心要刺激陆远道夫妇。

陈诉很快将许静然接了过来。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沈尧墨正坐在陆远道的病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着话。

见许静然进来，他破天荒地露出笑意，朝许静然招了招手。

“过来，给我岳父看看你。”

陆远道此时已经偏瘫，整天躺在床上，连大小便都成问题。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许静然的那一刻，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如同枯槁的手艰难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许静然，口中含糊不清：“斐……斐……”

“爸，你忘了，你女儿已经死了。”沈尧墨轻声说着，牵起许静然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远道，“这是我特意找的替代品，你看还满意吗？”

“你……你……混……混账……”陆远道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怎么？觉得你女儿的真心被辜负了，很难接受？”沈尧墨勾了勾唇，道，“你当初醉驾害死两条人命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激动？”

陆远道浑浊的眼珠微微颤了颤，然后，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惊恐无比。

陈诉也上前，冷冷地看着陆远道：“看来陆董事长没忘。”

“我们不想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特意来告诉你。”陈诉说，“你最信任的女婿，就是当年你撞死的那对夫妻遗留在人间的亲骨肉！”

“而他们，也是我的舅舅和舅妈。”陈诉的双眼变得通红，颤声说，“他们都是好人！却被你这种恶人害死！而你，还逍遥法外十几年！”

沈尧墨欣赏着陆远道惊恐的神情和那不断抽着气的反应，心头尽是报复的快意。

“陆远道，等你到了下面，记得给他们磕头。”

“不。”陈诉恨恨地说，“舅舅舅妈那么好的人，是要上天堂的，这种垃圾，就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沈尧墨勾了勾唇，俯身说：“你在黄泉路上，也不会见到禇映秋。”

陆远道的身体都陷入抽搐，检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斐……斐……”陆远道瞪着眼望着天花板，忽然两腿一蹬，心电仪变成了一条直线。

彻底断了气。

许静然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沈尧墨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甚至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西装。

而后陈诉才收敛神情，按响床头铃，急切地说：“快来人！陆董事长心跳停了！”

第37章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陆夫人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刚睁眼，就见沈尧墨坐在病床边。

此刻她的精神还算好，见到他，有些意外地开口：“延川啊，你怎么来了……”

“陆远道死了。”沈尧墨冷冰冰地吐出一句。

陆夫人浑身一颤，猛地扭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陆夫人。”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许静然出现在沈尧墨身旁。

“斐然？！你还活着？！”陆夫人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彩。

可很快，她就看清了：“你、你不是斐然……”

许静然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俯下身轻声说：“我可以是。”

她勾起唇，露出一个和禇映秋几乎一模一样的微笑，说道：“陆家大小姐或者江太太，我都可以是。”

陆夫人更加激动，神情愤恨地指着沈尧墨：“你、你这么做，对得起斐然吗？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

许静然露出些许慌乱神色，连忙拉着陆夫人说：“您别激动，我是陆小姐的替代品而已，您不是应该高兴吗？”

“江总怕您走得太孤独太难过，特意让我过来送您最后一程，陆夫人，江总是一片好心。”

陆夫人气得双眼通红，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

她死死瞪着沈尧墨，眼中渐渐蓄起泪水：“斐然她……她那么爱你……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谁！”

沈尧墨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白净的手慢条斯理地削起苹果。

“我和禇映秋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沈尧墨垂眸道，“如果不是因为陆远道当年醉驾逃逸，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也不会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陆夫人愣住了，口中喃喃：“认贼……作父……”

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沈尧墨，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她恍然反应过来，“所以老陆说的没错……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斐然的……你就是为了报仇？！”

“看来你也还记得。”说着，沈尧墨用小刀刺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陆夫人害怕地扭过头，眼泪不断地自眼角滚落。

她带着恨意又隐忍地说：“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老陆……老陆也给了你补偿，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仇恨不放？！”

沈尧墨收回手，薄唇轻启道：“陆远道已经偿了命，这件事才算真正放下，如果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能为您养老送终。”

陆夫人浑身一震，惊恐万状地看向沈尧墨：“老陆的死……是……是你……”

沈尧墨站起身，将削去三分之二果皮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手腕一转，小刀深深刺入苹果，稳稳地插在上面。

他缓缓说道：“他是被自己吓死的。”

陆夫人死死盯着那苹果，瞳孔骤缩，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沈尧墨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许静然深深看了一眼陆夫人，也随之跟上。

刚出住院部大门，旁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扭曲地躺在地上，鲜血自她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第38章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爆发，人群迅速围拢，遮住了陆夫人的面容。

许静然脸色苍白地怔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坏了。

沈尧墨揽住她的肩膀，面色无波地带着她离开。

车上，沈尧墨看着身旁不住轻颤的女人，神情柔和了几分，轻声问：“吓到了？”

许静然咬紧了唇，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她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陆夫人这一步，也是您预想好的吗？”

沈尧墨扭过头，看着不远处住院部楼下的混乱场景，医护人员拨开人群，将陆夫人抬上转运床，又迅速推向急诊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