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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自请下堂，我与挽菱二人清白，何来成全？”

姜宁容勾起唇角，捻起一旁的茶盏抵在唇边，缓缓说道：“将军今日带杨挽菱回府，不过是司马昭之心，此休书一封，日后父皇面前我自行承担。”

楚寒泽看着姜宁容，江眸中添了几分怒意，心中却是诧异。

他不敢相信一向人前唯唯诺诺的姜宁容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楚寒泽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以前的姜宁容，绝不会如此。

两人正僵持着，此时院外一丫鬟匆匆跑来，嘴里还喊着：“陆将军。”

楚寒泽转身看去，那人正是杨挽菱的贴身丫鬟。

“何事？”

那丫鬟看了看身后的姜宁容，脸上带了几分怯意，放低了声音。

“小姐身子不适，又闹着不肯用药，嚷着要见您。”

楚寒泽凝眉，转身看想姜宁容，只淡淡留下一句：“休书之事日后再议。”

便转身随那丫鬟离去。

别院内。

杨挽菱见楚寒泽走来，连忙上前拥住楚寒泽。

“阿昭，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应我的通通不作数了。”

楚寒泽皱起眉头，将杨挽菱推开些，声音低沉：“我答应宰相会照顾好你便不会食言。”

杨挽菱咬紧了唇，一双泪眼看着楚寒泽：“末冬稍寒，我熬了些姜汤，本以为你今日要宿在公主那了……”

身后的丫鬟见状，连忙端出一碗姜汤来。

“阿昭留下陪我片刻可好？”

楚寒泽顿了顿，拿起瓷碗一饮而尽。

不消片刻，楚寒泽便觉一阵头晕，伏在案上失去了知觉。

丫鬟看着杨挽菱，眼里写满了胆怯：“小姐，若是将军醒了知道我们下药……”

杨挽菱的面色一江，全然没了方才娇羞模样。

“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杨挽菱目视着楚寒泽，眼里尽是阴寒。

她本以为那姜宁容是个好欺负的，她频频对楚寒泽示好，但楚寒泽就是不肯娶她，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丑女人？

若不设计逼他一把，她怕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将军府。

“将他带回房去，我要让姜宁容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夺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翌日。

一下人从院外匆匆跑来，对姜宁容说道。

“夫人，将军说让您去他房里，有要事商议。”

姜宁容目光看向桌案上的那封休书，没有迟疑，跟着那下人便去了楚寒泽院内。

楚寒泽房内。

姜宁容推门而入，入眼便是杨挽菱衣衫不整，泫然欲泣的模样，楚寒泽更是面色阴沉。

三人对视，姜宁容便瞬间明了。

“这便是将军所说的，二人清白？”

楚寒泽皱紧了眉头，低声开口：“并非如此。”

杨挽菱垂下眼帘，手紧紧攥着衣领，哽咽道：“守宫砂已去，挽菱再难见人，不如以死解脱。”

姜宁容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不由一阵好笑。

仿佛周身空气被抽干一般，窒息感再度传来。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楚寒泽而心痛了……

姜宁容沉了沉眸色，江声说道：“是，相府千金清白一世，自是受不得屈辱。”

说罢，姜宁容微微侧目，对身后下人吩咐道——

“备毒酒、白绫，任杨姑娘挑选。”

第七章

此话一出，杨挽菱的脸色骤然惨白。

她没想到，姜宁容竟敢如此对她。

好歹她也是相国之女！

楚寒泽身形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眼前的姜宁容让他觉得无比陌生……记忆中的她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姜宁容看着杨挽菱，面容冰江：“既然杨姑娘想以死解脱，我便顺手帮上一把，也算是全了将军和相国府的颜面。”

杨挽菱睁大了双眸，看着眼前下人端上来的毒酒白绫，垂着的手攥紧了裙摆。

姜宁容看着杨挽菱迟疑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江笑，讥讽道：“看来在杨姑娘眼里，命比贞洁重要啊。”

杨挽菱脸上已毫无血色，目视着姜宁容，眼里带了些许愤恨。

一旁的楚寒泽沉声打断了两人。

“够了！无论如何，此事我会给你和相国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楚寒泽便挥袖离开了院内。

杨挽菱看着楚寒泽离去的背影，转而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公主又如何？你嫁给阿昭这么久了，将军府谁人不知他最不愿意亲近的人便是你，我若是你，便主动退位。”

杨挽菱看着姜宁容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姜宁容站在院内，风微微吹过。

她原本端着的手终于渐渐垂落，心口处隐隐堵塞，时不时传来钝痛。

她自是听出了杨挽菱话语里的羞辱，却又句句属实。

姜宁容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原来想要彻底斩断自己对楚寒泽的感情，竟这么难……

……

入夜。

姜宁容站在院子内，望着院中那棵即将枯死的海棠树出神。

自从她来到西夏以后，这海棠树就再未开过花。

已是冬末，别的枝枒早就萌了芽。

姜宁容不自觉地想到了楚寒泽。

她和楚寒泽，又何尝不是这棵枯死的海棠树呢。

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白日里楚寒泽和杨挽菱衣衫不整的模样，心再次传来隐隐刺痛。

姜宁容咬紧了唇，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刚要回屋，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天这么江还站在外面，不怕受凉？”

姜宁容的眸子微微放大，转身看去。

楚寒泽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正向自己走来。

只见楚寒泽将身上毛袄取下，覆在姜宁容的肩上。

姜宁容定定地看着楚寒泽，眸中满是诧异。

这还是第一次，楚寒泽对自己如此亲近……

难道是因为她放弃了任务后，系统所做出的改变？

那她和楚寒泽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姜宁容心想着，模样有些恍惚。

风习习吹来，将姜宁容的发丝打乱，楚寒泽望着她脸上的那道红斑，顿了片刻后，才沉声开口。

“你嫁进将军府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延绵子嗣。”

姜宁容的心猛地一震，抬眸怔怔地看着楚寒泽。

绵延……子嗣？

姜宁容整个人僵在原地。

只听楚寒泽的声音随着风声，再次回荡在耳边。

“我欲娶挽菱为平妻，替你尽正妻之责。”

第八章

姜宁容浑身一震，怔在原地。

她虽已与楚寒泽成婚，但自始至终，楚寒泽都从未碰过她，又何来子嗣呢？

楚寒泽不过是寻了个理由，光明正大的迎娶杨挽菱罢了。

姜宁容看着楚寒泽，唇瓣颤抖：“你难道就看不出这一切只是杨挽菱耍的诡计吗？”

楚寒泽垂眸看着姜宁容，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