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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

我们真的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我也从没想过我们会如此契合。

温存一夜，程明川抱着我：“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挺泼辣。”

我看着他肩上几道被抓出的红痕，喃声：“是呀。”

话音刚落，我只觉鼻腔一股湿意渐渐冒了出来，一滴滴血不受控制落在洁白的被褥上。

程明川倏然起身，怔了两秒后立刻扯过纸巾捂住我的鼻子。

他轻轻拍打这我的后颈，神情紧绷：“怎么了？”

我仰头，描绘着他俊朗的眉眼，说。

“我快死了。”

第七章 礼物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程明川错愕了一阵。

“你别乱说。”

我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再解释，止住鼻血后，疲惫的搂住程明川。依誮

他也抬起了手，第一次回抱住我。

我贪恋着他怀中温暖，故作轻松说：“放心，哪怕我死你也看不到，毕竟以后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了，不是吗？”

程明川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将我搂紧了几分。

突然，一阵电话将房内的寂静打破。

这时候，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压下心里的慌乱，我抓住他的手，假意调侃，眼底却不自觉布满泪光。

“还有三天，你不能接任何人的电话，你这三天都是我的，不然我不离婚，你可别后悔哦。”

闻言，程明川眼眸里闪过几许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挂了电话，抬起手轻轻拂去我眼角的眼泪：“我知道。”

……

次日。

我拉着程明川去了市里的环球中心，从一楼逛到了九楼。

程明川看着我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购物欲依旧，挑了下眉：“你是真能逛。”

我朝着他明媚一笑，“你不知道吗？女人最喜欢的就是逛街，而男朋友的作用就是提东西。”

说着，我将手中刚买的东西递给他。

程明川看了一眼，疑惑地道：“怎么都是给我的？”

我笑着回：“因为以后再也不能给你送了。”

他神色一凝。

我没有注意到他，只自顾自得说：“我们这十年就像是青春，都说七年之痒，我就送你七件礼物，你每年拆一个。”

说完，我跑到收银台要了纸和笔写下往后七年想说的话。

程明川就站在不远处，而从始至终我都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第一张纸条：“死后的第一年，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了吧……陈先生，请你不要怪我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我也想自私一次……对不起，如果你不想看后面的话，你可以把后面的礼物都扔掉……”

我一边写，眼泪不断的落在手背上。

一旁的店员走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我擦掉眼泪，弯着嘴角，“太高兴了。”

我匆匆写完后，将纸条一个个塞入礼物盒中，包好放入袋中。

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程明川手里，郑重道：“只要我在的时候，你都不能打开，明年你生日再打开，记住，一年只能开一个。”

“……”程明川眼底尽是无奈，却还是答应了我。

出了商店。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苏雨婷迎面相撞，我下意识的拉住程明川的手，叫了一声：“老公。”

几步之外的苏雨婷明显愣住了，前几天我还说我是程明川的同学，今天却叫他老公。

苏雨婷面色僵硬，她身边两个朋友的目銥誮光也是在我们三个身上打转。

程明川被我握着的手挣了挣，脸色有些难看。

我心一窒，不愿放开，轻声说：“你答应过我的，今天是第二天。”

……

苏雨婷望着程明川和纪清妩离去的方向，不甘地看着手机中程明川的号码，身边的朋友用手肘戳了戳她：“雨婷，你和陈总真是情侣吗？”

这一问让苏雨婷更觉难受，她和程明川连吻都没接过，怎么能算情侣？

苏雨婷没回答，只冷声说：“他会是我的。”

第八章 还有七天

一回到家，程明川就去到了他住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默默将衣柜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扔床上，再整齐叠放进行李箱。

“你一定要这么急吗？”我扶着门框，好像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离的无力感。

“不能耽误了你。”他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

这句话就像无形的山将我压垮，心中那强撑了几天的信念轰然坍塌。

痛意泛滥，我眼泪止不住往外落。

“我们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你连三天时间都不能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在程明川面前失控落泪。

程明川抬头看见我脸上泪水，眸色一怔，扔下手中的衣服，来到我面前：“怎么哭了？”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从未安慰过人的他，手忙脚乱得给我擦着眼泪。

望着他熟悉俊朗的眉眼，这一刻，我只想自私的留住他。

哪怕就几天时间！我也想厚颜无耻一次！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要陪我最后两天。”

程明川微蹙的眉头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低声回：“我答应你。”

他很温柔，心也软。

在我哭过这一次，他几乎是对我言听计从，无论我要什么想吃什么他都会给我拿来。

我趴在沙发上，贪恋这一刻美好。

“我要你给我按摩。”

程明川没有拒绝，他的手落我肩头，大掌之下感受不到一丝肉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扭头，笑看着他说：“都和你说了我快死了，你又不信。”

程明川忽然捂住我的嘴，眉头紧拧：“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字。”

我一愣，缓缓扒开他的手。

“怎么，听不得吗？你很难受吗？想哭吗？会舍不得吗？你会不离婚吗？”

每问一个问题，我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一分。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听到哪一个答案。

程明川对上我皎洁的目光，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好吧，那继续按摩吧。”

我转过头重新趴着，眼泪从缝隙中流到沙发上，湿了一片。

脑海的数字还在倒计时中，此刻是：7天8小时14分23秒。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

第二天，一早。

我们照旧要去程明川老家，看望他的妈妈王慧。

可我们刚下车，走到门口，一盆水就朝着我们泼了过来。

“都初七了还来干什么？要不是怕别人说你不孝，你可能都不想来吧。都给我滚！”王慧拿着个脸盆站在门口，那泼辣样，丝毫不像程明川的母亲。

说实在，我和程明川从未亏待过这个婆婆。

可王慧却总把我们当敌人，甚至经常当着街坊邻居骂程明川。

从她的所作所为，我才明白，有些人不配叫妈。

望着程明川暗沉的脸，这次我不想再忍：“妈。身为儿媳虽然不能说您，但您从来就没关心过您的儿子，现在自然也䧇璍没资格教训他！您不爱他没关系，但我爱他！”

王慧听到我这句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没规矩的死丫头！”她朝着我走来，扬起手就要落下

然而疼痛没有袭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程明川扼住了王慧的手腕。“妈，不要闹了。”

我望着面前宽阔的背，一时失神。

王慧气急败坏要挣开手：“这样的媳妇留着做什么？赶紧离婚！”

闻言，我走上前，挽住程明川的手臂，掷地有声：“放心吧，我们很恩爱，永远都不会离婚。”

说完，我就拉着程明川往车上走。

临了回头我没忍住，还是扔了一句话：“您只要一天不跟我们道歉，我们就一天不会回来！”

上车后。

或许是我的潇洒把程明川惊住了，直到坐进车里，他才笑了一声，抱住我：“你可真是个宝贝。”

我苦笑了一下，轻轻环住他：“可惜，我只能当你这最后一天的宝贝了。”

程明川身形一僵，缓缓坐了回去。

他点了烟，我伸手将烟抢了过来掐灭。

程明川一愣，薄唇动了动。

我摩挲着衣服上的扣子，声调轻微：“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分开以后，把它戒了吧。”眼泪一瞬间浸满了我的双眼，“十年的我你都能戒掉，十年的烟你有什么戒不掉的。”

第九章 离婚

车内，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

程明川看着我落泪，赶忙将我揽入怀内：“怎么又哭了？”

我靠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本来就是爱哭鬼。”

程明川叹了口气，目光深沉，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头发：“好，答应你。”

我仰起头：“嗯。”

回去的路上，程明川开着车，我抓住他的右手，十指相扣，自言自语：“如果以前的我也这样该多好……”

程明川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家，程明川忽然将我抱起，径直走向房间。

“你干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交公粮。”

这一夜，漫长却又让我觉得太过短暂程明川双手撑在我头两侧，眼睛眨也不眨：“我发现你比以前好看了。”

“再好看，我也不是你的了。”

程明川闻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