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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仪皇后想立李家的大姑娘，也就是您的姨母为太子妃，可没想她突然暴毙了，后来孝仪皇后便选了您母亲当太子妃。那个时候的郑太后还只个嫔，哪有能力左右皇子选妃的事。说如今皇上想选她为皇子妃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他那会还只是个皇子，有什么资格替自己挑皇子妃？”

说着，穆嬷嬷就抰了手。

“郑太后当年不管怎么说也是嗣育有功，为何没有封妃？”姜大卫就奇道。

穆嬷嬷便道：“郑太后当年和我一样，都是孝仪皇后身边的宫女，只不过她意外得了先帝的临幸，这才怀上了龙子。”

“但先帝临幸她的事，并未上彤史，照宫里的规矩，她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留不得。”穆嬷嬷就好似打开了久远的记忆，“后来是我去求了孝仪皇后开恩，这才将她和二皇子保了下来。诞下二皇子后，她被封为了云嫔，可自此也再无恩宠。”

“可谁也没想到后来因缘际会，当年的二皇子不但当了皇上，就连出了家的云嫔也成了太后。”穆嬷嬷便笑，“就连我这个陪着她在庙里修行了五年的人，也一并鸡犬升了天，但当年的她，却真的无法左右这些事。”

“但您刚才同我说的那事，我真没听明白，”跟着姜大卫的思绪绕了一圈的穆嬷嬷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诧异地问，“您说的李家大姑娘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我还曾代表孝仪皇后参加过她的葬礼，她又怎么会活了呢？”

姜大卫就有些尴尬地道：“听清秋道人说，她当年只是假死，然后被人送出了京城。”

“假死？”穆嬷嬷就很是震惊，随后也就笑：“那难怪了！当年我就觉得奇怪，觉得李大姑娘实在是死得蹊跷，现在想来反倒合了情理。她本就通医理，想必是服用了什么假死之药，骗过了太医院的那些人。”

“只不过她这胆是不是也太大了些？”穆嬷嬷就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这不是已经时过境迁了么。”姜大卫笑，“而且叔父当年好似也是知道这件事，并且推波助澜了的。”

穆嬷嬷就更加讶异了。

姜大卫在穆嬷嬷那盘楦了一下午，在陪着穆嬷嬷用过晚饭后，这才准备回琅褔苑。

临走时，穆嬷嬷还将内宅的对牌再次交给了陈锋：“之前说好了我只是代管，既然你都回来了，这个就还是交给你。”

陈锋就看了姜大卫一眼。

姜大卫对她点了头。

她便接下了装对牌的匣子，跟着姜大卫回琅褔苑。

可在琅琊苑的门口，陈锋却瞧见了在门外徘徊的李芹儿。

有些日子没见过她的陈锋便叫住了她：“这天寒地冻的，你在这干什么？”

李芹儿远远地给姜大卫行了个礼，却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姜大卫见了微微点了点头，就独自进了琅褔苑，将陈锋留了下来。

“怎么了？”见李芹儿的眼角湿湿的，陈锋就料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她也不会这个点特意守在这等着自己。

“兮若，我想脱籍，你能不能借些钱给我？”李芹儿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开了口，“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可我除了你，也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借钱脱籍？！

当年能卖身进府的，多少都有些情非得已，但凡还有其他的出路，谁愿意沦为贱籍给人为奴为仆？

就是陈锋也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摆脱现在的身份，能为自己赎身。

可眼下，随着她和姜大卫的关系越陷越深，她越发觉得这件事变成了不可能。

所以，她干脆也就不想了。

可如今从李芹儿的嘴里听到，她还是很惊讶。

“你可是遇着了什么事？”倒不是陈锋觉得脱籍不好，而是现在的她们一旦脱籍出了王府，能不能生存还是个问题。

“不是我，是钟嬷嬷。”李芹儿就带着哭腔，“钟嬷嬷之前因为病了，被移去了田庄，可她的病非但没有好，反倒变重了，她如今也没有别的念想，就想脱了籍，回乡去看看……”

第223章 我替她们养老

钟嬷嬷之前生病的事陈锋是知道。

但她不知道钟嬷嬷竟病得被送去了田庄。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她便问。

“也就这个月吧！”李芹儿回忆着，“钟嬷嬷的病一直拖着不见好，穆嬷嬷来探视过一次，就让人将钟嬷嬷送去了京郊的田庄养病。”

“早几日我特意去田庄见了钟嬷嬷，她的样子算不得好，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芹儿就很是担忧地道，“后来我才知道，钟嬷嬷想要回乡去。”

“可钟嬷嬷是宫中在籍的女官，莫说回乡了，连出京城都难。”李芹儿就顿了顿，“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借些钱帮钟嬷嬷脱籍，然后送她回乡。”

“可宫籍没那么容易脱吧？”陈锋便道，“听说还要过内务府的手。”

“我打听过了，像钟嬷嬷这种没有在宫里当差的，只要打点到位了，还是很容易放出来的。”李芹儿就同陈锋道，“所以我就想同你借五十两银子。”

“其实我之前找过青梅姐了，可青梅姐说若是三五两银子她也就随手拿出来了，但上了五十两，她也得回沈家去要。更何况她如今同沈家的人又生了些龃龉，不像以前那样好开口了。”说到这，李芹儿的声音就弱了下去，“所以你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可五十两不是一笔小钱，你一个月的例钱也才五百两，一年也才六两银子，五十两，需要你用八年的时间来偿还。”陈锋就同李芹儿道，“这个账你算过吗？”

“自然是算过的，”李芹儿就咬了唇，“钟嬷嬷将她毕生的绝学都教给了我，让我受益终生，我无以为报，更不能在这种事上计较太多了。”

“我知道了，”陈锋明白了李芹儿的心思，“你要随我进去取钱吗？”

李芹儿却瞧了眼琅褔苑，胆怯地摇了头：“我还是在这儿等你吧！”

陈锋也不强求她，就回了屋拿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她。

“我给你立个字据吧！”李芹儿却没有伸手去接那银票。

“不用那么麻烦了。”陈锋却笑。

“那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五十两不是笔小钱。”李芹儿却坚持着。

陈锋就只好折返正屋，写了张借据拿给李芹儿让她签字画了押，李芹儿这才心怀感激地离开了。

她如此进进出出的，也就引起了姜大卫的注意。

但他想着那是陈锋的私事，也就没有过问。

七日后，李芹儿却一脸慌张地找了过来。

当时的陈锋正在听府里各处的婆子们回事，见她魂不守舍地站在小花厅外，便料想是出事了。

陈锋就让众婆子先散了，然后叫了李芹儿进屋。

李芹儿一见到陈锋，就再也藏不住眼泪：“怎么办，我好像被人骗了。”

陈锋就给小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小花厅外守着。

自己则在屋里问起李芹儿：“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什么叫你被骗了？”

李芹儿好半晌才止住了哭，却依旧抽噎着：“我不是说找了人帮钟嬷嬷办脱籍么，那人收了我的钱就不见了。”

“你在哪找的人？又怎么知道他不见了？”陈锋就掏出帕子来帮李芹儿擦眼泪，可李芹儿的泪水却像泉水似的往外冒。

“我之前经常在城南的一家铺子里寄卖绣品，一来二去的就与那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