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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惨白，半响，如游丝般低微才响起：“……是，奴婢明白。”

直到眼前的黑靴逐渐远去，她才抬起头来。

望着祁风澜绝情的背影，湘璃缓缓红了眼，心脏一抽一抽的钝痛。

她慕恋眼前人千年，甘愿为他飞蛾扑火倾尽所有。

她也知自己卑微如泥，只能小心翼翼从尘埃里捧出一颗干净的真心。

任何人欺她辱她，她皆不在意，可唯有他的厌弃，会叫她痛不欲生。

上千年来郁结于心的浓烈情感，此刻抑制不住的涌上喉间，湘璃忍不住开口大喊：“神君，求您告诉我，我与湘瑾同为双胞姐妹，为何您信她，却不信我？！我服侍神君千年，而她不过与您初相识……”

祁风澜脚步一顿，回过头，眼中一片冰冷的黑沉。

“阿瑾五百年前于我有救命之恩，你算什么东西？”

湘璃泪眼凝滞，脑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

她心神大恸：“不是的！五百年前在洞庭湖边救了您的，分明是我！”

======第5章======

湘璃以为自己说出真相，祁风澜会有所动摇。

可只得到祁风澜一声怒斥：“放肆！”

他甩袖挥出一道猛烈罡风。

湘璃又一次被打飞！

她倒在榻变，唇角流出一丝鲜血，红得刺目。

“谁给你的胆子胡乱攀扯！”祁风澜眼中满是浓浓的嫌恶，与厌弃！

湘璃忍着疼，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嗓音发颤，透着一丝祈求：“是真的！那次我偷偷跟着神君，见您受伤掉在湖边，魔主又在四处搜寻您的踪迹，便将您藏在湖里，自己只身去引开追兵！只是当我回来的时候，神君已经不见了……”

从前湘璃不说，是不愿被他误解为想挟恩图报。

祁风澜救她一命，她还他一命本就是应该的。

她心甘情愿之事，又何必开口告知？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会被湘瑾趁虚而入。

湘璃原以为听了自己解释，祁风澜会信她几分。

哪知，他竟是冷冷勾唇，讥讽道：“你说的这些，阿瑾早就与我说过！”

湘璃瞪大了眼，浑身一僵。

祁风澜不想同她再多废话，冷冷斥责道：“整日心术不正，所以千年来修为才会没有丝毫进步！”

这话仿佛一柄尖刀深深扎在湘璃胸口，猛地割开一道口子，剧痛汹涌而至。

她是为了替他抗下火毒，这些年修为才会倒退啊！

湘璃面色惨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

她眼中带着泪，泪珠滚落，与唇角的血迹混在一起，整张脸染成妖艳的色彩。

祁风澜决然离去。

湘璃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湘瑾所在的金池殿而去。

金池殿。

湘璃推开殿门，就见湘瑾正倚在榻上把玩那片龙鳞。

目光一刺，湘璃缓缓走近湘瑾，哑声问：“你怎能欺骗神君五百年前之事？”

湘瑾收起龙鳞，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因为你不配啊。”

未曾料到的答案，让湘璃呼吸一窒。

湘瑾缓缓起身，目光轻蔑地打量她：“神君爱的是我，哪怕没有那件事，他也只会爱我。难道你妄想他会垂怜你这丑陋卑贱的黑鱼精？！”

这话如同狠狠一巴掌，将湘璃最后一丝尊严给击得粉碎。

莫大的悲哀将她淹没。

是啊……湘瑾说的没错。

哪怕知晓真相又如何？高高在上的龙神只会爱上天生高贵的锦鲤仙子！

是自己，不配！

湘璃惨白着脸转身要走，就见湘瑾随手拿起一只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啪！

湘瑾轻轻笑了：“你这个贱婢，竟敢摔碎我的杯子，给我去到外面跪着！”

熟悉的一幕，令湘璃仿佛回到了幼时的噩梦。

这样的颠倒黑白，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湘璃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到麻木，可身躯还是止不住阵阵发颤。

她闭了闭眼，沉默的一步步往殿外走。

深夜。

湘璃在殿外跪到无人看管了，才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金鳞殿走去。

她已下定决心，去和祁风澜辞别，就彻底离开天宫。

她本想去远远瞧一眼，却没想到殿内还点着烛火。

祁风澜尚未歇息。

湘璃轻轻敲了敲门，许久没得到回应，便推开门。

然而大殿内的景象，使她不由屏住呼吸。

只见祁风澜靠在桌案旁，一手支着额头，面容泛着异样的潮红。

湘璃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扶住他：“神君，您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掌心，湘璃下意识往后一缩。

“是你……别走……”

祁风澜低喘了两声，竟是伸手一把拽住她，将她往床榻上一推！

“神君！”

下一瞬，湘璃的惊呼被一片温热尽数堵住！

======第6章======

祁风澜显然失去了理智，只凭借着本能索取、掠夺！

湘璃的衣裙被粗暴撕开，一双大掌探至深处，男子滚烫的躯体覆了上来……

一夜鱼水欢好。

第二日，湘璃醒来时，只觉浑身被碾过般酸痛。

她偏头看向一旁闭眼沉睡的俊美男子，忆起昨夜，不由羞红了脸。

昨夜……祁风澜丝毫没有对她留情，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可湘璃竟从疼痛中品出了一丝甜。

她细细凝视着他，将他的每一寸眉眼都认真描摹于心。

突然，便看到祁风澜缓缓睁开了眼。

他先是一瞬迷茫，随后清醒过来，脸色骤然阴沉！

湘璃还未反应过来，便猛地被一只手死死扼住脖颈！

祁风澜蓄着怒意的嗓音传来：“贱婢！竟敢给本君下药！”

湘璃仿佛被狠狠泼了一瓢冷水，冷得彻骨，面上羞涩的绯红尽数褪去。

电光火石间，湘璃明白了昨夜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阴差阳错的为他挡了一次下药的诡计。

那些交融和亲密，并非他真心所为。

醒来后，他仍旧是那个厌恶湘璃的龙神大人。

湘璃压着胸口剧痛，拼命否认：“不是……我没有！”

她噙着泪的眼看向他：“昨晚奴婢来殿内找神君，无意间撞到已经中了药的神君，是被您……”

祁风澜眸光微闪。

女子肌肤绵软的触感，令他感到一丝异样的烦躁，最终缓缓松开手。

湘璃顿时失去力气，瘫软在榻上。

她捡起残破的衣裳将自己裹住，脸色惨白地跪下身：“我没有别的心思，来找神君，是为了向您辞别……”

她不敢再留下碍眼，昨夜之事，就当作她的一场幻梦吧……

湘璃的头深深低下去，不敢看祁风澜，也没发现他一闪而逝的怔楞。

半晌后，祁风澜不轻不重的冷笑一声，眼眸一片深沉晦暗。

“一边说着想离开，一边爬上本君的床榻！你以为本君会相信你这种贱婢之言？”

闻言，湘璃脸上最后一丝绯红尽褪，眼中的光彻底破碎。

她哑着嗓音，喃喃道：“奴婢……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神君……”

“也对，本君只嫌你脏！”

一句话，将湘璃倏然钉在了原地。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刃，生生剜在她的心上。

字字诛心。

她现在才知，心疼到无法呼吸是何种滋味。

恍惚间，祁风澜冷厉的宣告声砸进她耳中：“滚！”

这一字判决，彻底将湘璃打入深不见底的寒渊。

“……是。”

湘璃默默穿好衣裳，狼狈离开。

殿外，冷风肃杀。

湘璃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回到寝居洗漱一番，重新穿戴好。

随后，她来到蛟龙殿拜访。

门是祁辰亲自开的。

他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在触及她脖颈上遮不住的青红痕迹时，骤然一凝。

祁辰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你这是……”

湘璃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深鞠躬：“之前多谢仙君救我性命，只是我出了些事，准备离开仙界了……”

祁辰定定地凝视她，眸光说不出的暗沉：“好，那我送你下凡……”

他一路护送湘璃来到天门。

南天门，人间口，仙雾缭绕。

湘璃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待了千年的仙界，一步步走向通道。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人间口的霎那，天门轰然关闭！

湘璃被一道雄厚的神力给打了回来。

她踉跄几步，回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竟是祁风澜！

他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