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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上还捆着黑布。
心一下沉到了底，他抓住一人就问：“这是在干什么？”
对方看到他，目光更凝重：“陆营长，接到上级指示，我们要迎接之前去西藏东区驻地……不幸牺牲的烈士回家。”
又是西藏东区驻地？
萧启桓的声音已经压制不住颤：“……烈士？是谁？！”
话刚落音，一阵车子鸣笛声响起。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灵车缓缓停下，而顾司令正怀抱着骨灰盒，颤巍巍从副驾驶下来，悲恸喊——
“宜宁啊，爷爷带你回家了！”
刹那间，萧启桓感觉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脑子里有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不可能、不是她’！
凝着面前黑的像夜空般的车子，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
男人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滚动喉结，像是吞咽下了苦果，机械摇着头：“不可能……”
呢喃着，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中直接冲上前。
却被事先准备好的警卫员挡住，嘴里劝着：“陆营长，您别冲动……”
话Ṗṁ还没说完，便被狠狠推开。
此时的萧启桓力气大的吓人，一双猩红的眼眸扫视着眼前所有的人，仿佛面对的不再是上级、长辈、战友，而是一群欺诈他的骗子。
顾司令看着萧启桓，疲倦的双眼流露出痛惜：“斯承……”
萧启桓像是没听见，自顾自拉开灵车车门，仓惶的视线将里面扫了个遍。
没有…Ṗṁ…
他跳下车，又去拉开前头的吉普车车门。
依旧没有顾菀姝！
眼看着萧启桓紧绷的双肩好像在刹那间垮下去，顾司令将骨灰盒交给警卫员，上前握住他的肩头：“宜宁已经走了。”
萧启桓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僵硬抬头回望老人的目光。5
从那双沧桑了十几岁般的眼睛里，他看见自己脸上是从没有过的颓然。
萧启桓喉结滚动，吃力般出声：“她说只去三年，三年后就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顾司令眼眶一酸，缓缓耷拉下手。
政委于心不忍，上前劝道：“陆营长，宜宁牺牲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好好送她最后一程。”
萧启桓眸光闪烁，下意识看向警卫员手上暗红色的骨灰盒，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经历过一场风暴，归于死寂。
他曾设想过无数跟顾菀姝重逢的画面。
也许她会惊讶、会生气、会难过，又或许会赶他走，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连道别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猛然间，身体上的伤口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开始迸裂，血色上涌，浸透了迷彩服。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萧启桓猛地倒了下去。
“斯承！”
“陆营长！快！叫卫生员！”
……
再醒来时，萧启桓只看见泛黄的天花板，鼻尖还萦绕着浓烈的药水气息。
转过头，窗外漆黑的夜正下着小雨。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肩膀中弹，被顾菀姝就回来的那晚。
“陆营长，你可算醒了！”
护士端着医疗盘，见人醒了，松了口气的声调也多了分惊喜。
萧启桓回过神，下意识挪动身体，护士吓了一跳，忙过来按住他：“别动别动！你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缝了几十针呢，差点就有生命危险了！”
她也是佩服这个铁汉子，这么重的伤居然忍了好几天，换做别人早扛不住了。
萧启桓满眼血丝：“我昏迷了多久？宜宁呢？”
听见‘宜宁’这个名字，护士脸色微变：“顾医生她……”
话没说完，半掩的病房门重新被推开，顾司令走了进来。
见状，护士给药水瓶中注射了药剂便出去了。
四目相对，萧启桓突然就丧失了询问的勇气，脑子里也一团乱，只有顾菀姝支离破碎的脸。
片刻后，终究是顾司令打破了死寂，他拿出一封信封，递了过去。
“你昏迷了三天，宜宁已经下葬了，这是她没来得及给你寄的信。”
萧启桓怔住，大脑好像失去了曾经的灵活，好一会儿才接过。
信封很薄，却让他觉得重的几乎拿不稳。
顾司令看着他，沧桑的双眼中痛色始终不散：“斯承，我们和宜宁，从率粥成为军人的那天起就应该做好面对牺牲的准备……”
顿了顿，声音沙哑了几分：“她完成了一个军人、一个医生的使命和责任，所以我们不要太难过。”
萧启桓望着眼前更加苍老的长辈，目光黯然。
他知道，比起自己，顾司令才是最痛的人。
顾司令也没再多说，垂下眼：“好好养伤，出院后去烈士园看看她就好。”
说完，转身离开。
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萧启桓展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