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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护士将药注射到滴瓶中后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席衍和陈炎站在病床边，神情沉重复杂。
“病人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到了全身，现在手术化疗已经晚了……”
医生的话似乎还在耳畔，短短两句话不断地在强调司念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陈炎望向一旁的席衍，欲言又止。
席衍抬眸：“我能带她走吗？”
闻言，陈炎怔了怔，继而红着眼苦笑道：“她会愿意的，你不用问我。”
席衍紧抿着唇，看着昏迷的司念，良久后才重新开口：“谢谢。”
陈炎微微仰头深吸了口气：“你不用跟我道谢，因为我知道希希心里想什么。”
他从没指望司念能喜欢自己。
但这辈子娶了她，和她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已经很满足了。
席衍握了握拳，忽然走到陈炎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陈炎面色一怔，微蹙起了眉。
他看着席衍满是坚定恳求的双眼，终于点了点头。
席衍眉眼展了几分后留恋地看了司念几眼后离开了。
陈炎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握住司念冰凉的手：“希希，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
离开司念的病房后，席衍不顾医生和聂母的反对出了院，直接回了林湾别墅。
直至深夜，司念才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上灯光，下意识地想挪动一下酸痛的身子，但没想到一动，就像牵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疼痛的神经一样。
“嘶……”
倒吸一口凉气的痛呼惊醒了一旁伏在桌上浅眠的陈炎。
他伸手捻了捻被角，见司念一脸痛苦，心不觉收紧：“疼了？我叫护士来。”
说着，他便要按下护士铃，却被司念叫住了：“不，不用了……”
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缓缓抬起无力的手。
前几天还只是有些红肿的手指有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肿块，轻轻一动都如同生生掰断了骨头一样的疼。
连手都这样了，她的腿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
司念阖上酸涩的眼，扭过了头：“我是不是……没多少天了？”
陈炎沉默。
司念睁开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席衍呢？”
“回家了。”陈炎沉声回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司念眼神微微一怔：“回家……回家好。”
想起病房中聂母和席衍说过的话，她攥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陈炎，对不起，我要让你成为一个丧偶的人了。”
司念转过头，眼底满是歉意和愧疚。
他们现在不能离婚，颜家的企业交给陈炎会让董事会的股东有异议，如果离了婚，陈炎更不能继承颜家的企业了。
陈炎却无奈笑了笑：“我想我是被你说‘对不起’和‘谢谢’最多的人了吧？”
这回轮到司念沉默了。
因为她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办法给陈炎。
于他而言，她应该是个自私的人吧……
陈炎见司念眸色黯淡，将手机拿了出来：“颜曼雅私下和多个企业老板的事已经开始陆续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