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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裴行舟语气坚定。

“当然！”而楼玉一脸理所应当。

两人异口同声，不由让凤凌雪有些发怔。

她也不明白自己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无论如何，她与裴行舟是没有可能了的，其他的事情，她又何必知道这么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一旁的青冥将她拉到身后，看着面前楼玉和裴行舟语气不善：“你们两怎么着我们管不着，别自找麻烦！”

说罢，他拉着凤凌雪就往山下走。

凤凌雪没有抗拒，跟着他下了山。

身后的裴行舟上前一步，却被楼玉挡在了跟前。

“五公主到底想做什么！”裴行舟语气一沉。

而楼玉却是妖媚一笑：“禅师终于叫我五公主了？真是不容易啊，看来，只有那只妖能让你如此激动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又接着道：“既然禅师心如磐石，我便只能向她做做文章了，想来世上的除妖师，要杀一只小妖，想必轻而易举吧？”

裴行舟脸色霎时铁青：“你敢！”

楼玉看着他，眼波流转：“我敢不敢，就看法师跟不跟我回去了。”

裴行舟紧紧攥着手，心中却是无奈。

想在天下人手中保住她，他自知力有不逮，更不愿让她身陷险境。

良久，他认命一般松了口：“好。”

他不怕粉身碎骨，可他怕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PanPan

长安城。

正是隆冬时节，街上的人比之前少了不少。

东长街巷，一所小宅院中。

凤凌雪躺在院子里的睡榻上，望着院子里四角的天空，有些出神。

她身旁另一张睡榻上，青冥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我们来长安不是来找女娲石吗？你怎么一来就睡上了？”凤凌雪忍不住伸腿踢了踢一旁的青冥。

可青冥挪了挪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你着什么急，女娲石要花朝节才会现世。”

“什么时候花朝节？”凤凌雪不死心地又问。

可是等了半天，青冥都没有说话。

她又泄气一般地躺回去，青冥是说找到女娲石她就不用喝那些苦苦的药了。

但是他偏又什么都不跟她说清楚，现在她也只能巴巴等着这什么花朝节来临了。

不过气人的是，青冥将她带到长安了，又老是一个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有时候一去两三天不回来，回来了也像现在一样倒头就睡。

过了不一会儿，青冥忽然又一个激灵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凤凌雪抱了抱身边的暖炉，瞥了一眼天色：“将近午时吧。”

话音刚落，青冥就匆匆坐起来就往外走。

又是这样，总是神神秘秘的。

凤凌雪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总是往外跑，到底什么事情啊？”

青冥不答她，只一再叮嘱：“我不回家你自己当心，尽量别往外跑，遇到和尚道士的要走远些知道吗？”

说完，门一关上又没影了。

第二十五章 岂能相思

长安，鸡鸣寺。

鸡鸣寺在长安东头，千佛山山顶。

自山脚下起，有层层石阶绵延到寺前，石阶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石阶尽头便是鸡鸣寺，鸡鸣寺佛塔有普陀佛光，欲采佛光者，需诚心自山脚三步一拜，五步一跪爬完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阶。

青冥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来这里了，这近十万阶梯，他跪了不知多少回，这身后台阶不知渗过他多少鲜血。

好在他算是神族之人，能为自己疗伤，每次回去，还看不出他有多狼狈。

见到他的小沙弥已经记得了他，径直将他引到了住持大师晦明跟前。

晦明大师见到他，还是忍不住相劝：“施主虽非凡人，但这般收纳佛光，恐对身体有所损伤啊。”

青冥无谓地摇摇头：“大师，她的时间不多了，我需得尽快。”

这普陀佛光乃是普陀真佛坐化成佛留下的，用修为将佛光练成金丹，便可逆生死。

只是这佛光太过阳刚，哪怕他真神之力一下子也无法采纳太多，只得一点点收集。

晦明大师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一句：“痴人。”

可落在青冥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痴不痴的他何尝不知道？

然，正如凤凌雪所说，也许对人动了心的下场就是如此，就是没有理智的。

……

街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热闹非凡。

人们好像高呼着什么公主千岁，原本清冷的长街上，好像有人在张挂红幡。

凤凌雪细细听着，想到那公主，她便想到了楼玉。

一转眼她到长安已经一个月了，那日离开巫山，她便再没见过裴行舟，也不知他是如何了。

憋不住好奇，她还是悄悄推门出去看了看。

听人说好像是公主的马车游街，庆贺马上要来的花朝节大婚。

满街红绸，十里红妆，艳璨夺目。

凤凌雪看着这一街繁华，忽然心头抽痛了一下，就好像隐隐感知了什么。

“听说咱们五公主的驸马爷是位圣僧呢，五公主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太过了些？”一旁的百姓在小声议论着。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话：“五公主从前不是喜欢咱们国师吗？怎么这又要嫁个出家人了？”

这些话落在凤凌雪耳朵里，只剩了一片空白。

这些百姓口中的五公主，圣僧，除了那个楼玉和裴行舟，还能有谁？

他终究是要还俗，娶别的女人了吗？

明明理智在告诉她，跟她无关，可是心里，怎么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一道炙热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凤凌雪抬眼，正撞上坐在马上缓缓走来的裴行舟。

郎君如玉，白马踏雪，十里红绸，话尽情丝。

分明他一如从前，可又恍惚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是怎样一双痛苦而又哀伤的眼睛呢，凤凌雪说不出来。

可最后，她用尽浑身气力，才冲马上的他挤出一个微笑来。

她似逃一般跑回院中，却还是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一切跟她无关。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刹那，裴行舟眼中掉出一滴清泪，落在无人察觉的雪地之中。

岂曰相思，岂能相思，相思入骨，岂遂人意？

身不由己，原来万般恶，非妖既有，而是苍生皆有。

入夜，赵蒹PanPan葭辗转反侧，却是一刻也没有睡着。

良久，她还是起身，循着裴行舟身上的气息寻了过去。

殿中的灯火明明灭灭，一阵风吹来，最终只留下一盏。

灯影闪烁着，凤凌雪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殿中的木鱼声忽然顿住，裴行舟睁眼，便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你来了。”裴行舟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凤凌雪上前两步，在他身旁的蒲团坐下。

“你想娶她吗？”

裴行舟顿了顿，语气带着些无奈：“你知道答案的。”

凤凌雪的心稍稍舒缓了些，可心中更是不解：“那是为何？”

第二十六章 与这世上道理一搏

殿中的红烛摇摇曳曳，将殿中的影子也晃来晃去。

裴行舟伸出手，替凤凌雪理好耳边的碎发，温柔道：“若可以选择，你愿意同我与这世上的道理搏一搏？”

摇晃的烛火将她的脸照得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她忽然抬头。

“不愿。”

可是心里却一阵钝痛，她如何不愿，可她不能愿。

凤凌雪心中很清楚，她与裴行舟和解的那天，便是执念结束的那天，亦是她的死期。

与其给过希望又绝望，不若从来就没有给过。

裴行舟的手忽然顿住，而后又轻轻抚上她的脸。

明明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可她如今的模样真是绝情。

哪怕他知道，她恨他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话说出口，却比最锋利的兵刃还要伤人。

良久，他无力地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