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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涼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柳馥兰看着邵家父子似是非要问个清邵,便转过身去:“二位请便吧,等出殡你们还想问的话,便去问皇上吧。”
话毕,便抬脚走了。
待远离了大厅,柳馥兰才疲倦的松了口气,望向前厅的方向,她垂眸对身旁的丫鬟道:“去沏壶热茶给他们吧。”
丫鬟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少夫人心还是太软了。
邵少爷与小姐大喜之日那般羞辱小姐,现在又跑来“猫哭耗子”。若少爷还要恐怕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文涼依旧站在棺旁,不肯坐下也不喝茶,似是铁了心要等白岸。
邵太傅年迈,禁不住久站,只能陪着文涼坐在一边,期间为程毅上了柱香,而后再无言。
邵丽嘉循眼皮承重的就像被人用针线正强行缝合着,本就患着风寒,现在全靠着要见到白岸的这股毅力支撑着。
他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他又会错过白岸,渐渐的,抓着棺沿的手骨节开始泛白,连气息都越发沉重。
邵太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劝不住文涼,只能摇头直叹气。
柳馥兰换了身素衣,套好粗布衣返回前厅。
看见文涼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忍。
她开始犹豫了,文涼若是真心对白岸,还能接受现在的白岸,能愿意照顾白岸,她倒是宁愿白岸和他在一起。
“邵……”
“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一个小丫鬟跑来,手足无措的哭着:“吐,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
柳馥兰心一沉,连同着肚子都开始发疼,她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
顿时,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又乱了起来,文涼看着柳馥兰急匆匆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丫鬟口中的小姐一定是白岸!她还活着,还在这儿,可是她吐血了又是为何?
文涼只觉双腿无力,却不敢放慢脚步,直看到不停在吐血鲜血的白岸,他才陡然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你走吧
此时白岸的衣襟和鹅黄色的被褥上满是黑红的血,她的神情也是痛苦不堪。
柳馥兰揽着她微微抽搐的身体,眼泪不断:“千叶,千叶,你撑住,大夫马上就来!”
她不知道白岸为何突然吐血,但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未清,恐怕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文涼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奔至床边,将虚弱不堪的白岸从柳馥兰怀中生生抢了过来。
“千叶!千叶!”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还带着哭腔。
面前的白岸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白岸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千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白岸长睫一颤。
是文涼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文涼!?
白岸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文涼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文涼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许欣喜,他轻抚着白岸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程家用两条命赢得了邵太傅的尊敬。
而白岸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文涼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白岸差点要沉溺在文涼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文涼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邵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文涼一愣,白岸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循,竟然叫他邵公子。
他心中渐渐浮上了不甘和一丝怒意,可当看见白岸暗淡的双眸时,他却只有怜惜和后悔,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咳咳咳咳……”
随着白岸几声咳嗽,她口中有流出了血。
柳馥兰连忙用手帕去擦:“千叶,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
白岸的注意力却在文涼身上,她撑着床沿,离开文涼的怀里:“你走吧,我没事。”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文涼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文涼看着白岸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白岸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白岸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文涼,她本想等程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文涼,没成想文涼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白岸才道:“你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请你离开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文涼紧了紧双拳,而后又缓缓松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你怨我吧。”
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白白辜负了她十二年,怨他在他们大喜之日他以棺材羞辱她,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还以程云韬的事讽刺她。
白岸苦笑一声,她有过怨,但现在却不知该怨什么,文涼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不怨,只有不甘。”白岸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嫂子怀有身孕,我也是半个废人了,程家再无能将冲锋陷阵,你和邵太傅也多该劝皇上重视培养武将了。一个朝廷唯文无武能守住江山吗?”
文涼神色凝重,白岸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她却偏偏避开了他。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千叶。”他轻唤了一声。
白岸一怔,十二年来,她何时听过文涼这么温柔的唤她,若真有,恐怕也是在她的梦里。
“文涼。”白岸目光依旧未停留在文涼身上,而是看着窗外:“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追着你跑的疯丫头了。”
“我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你多,我就是个粗人,但我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若我早点懂的这些,也许我们过得都会比现在好。”
“所以,请你,我请你走吧。”
文涼听着她语气越渐狠绝,心中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缓缓消失。
白岸已经不愿意接受他了,甚至说她也后悔了,曾经那样倔强坚韧的白岸也后悔了……
文涼缓缓站起身,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好,我走。”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完。
只知道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房门外,邵太傅正站在他面前。
隐忍了许久的文涼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循儿!”
“爹……小,小声些……”文涼拉住揽住自己的邵太傅,全身都开始颤抖,而目光却放在了身后那扇禁闭的房门上。
邵太傅看着他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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