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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其实最蠢钝的是你，错过了最好的她。

文涼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闭了，纵使他是太傅之子，也没有权利官兵为他开门。

他一拳砸在城墙上，转身靠在冰冷的城墙上，胸口起伏的飞快。

白岸会去哪儿？难道回了家乡庐风镇吗？庐风镇离京城至少有五天的路程，她伤还未愈，怎经得起舟车劳顿。

文涼蹙着眉，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城门，又翻身上了马赶回了太傅府。

府内小厮见文涼迎着雪回来了，连忙给他披上披风，一脸急切:“我的少爷啊，您这身子受不住这雪的，药已经熬好了，您快喝了吧，老爷还等着您呢。”

文涼闻言，径直往邵太傅的书房去了。

他猛地推开房门，边走边道:“爹，明日城门一开，我便走。”

邵太傅手中的笔霎时落在了纸上，一脸惊讶和疑惑:“走？你去哪儿？”

“去找白岸。”文涼的语气尽是坚决，似乎没打算请邵太傅的同意，只是来告诉他:他明日一早便会走。

邵太傅脸立刻黑了:“胡闹！你官职在身，岂能擅自离开。难道你要像千叶那样辞官？”

他并不反对文涼去找白岸，但他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冲动。

文涼却冷了脸:“辞官便辞官，或者撤了我的职也好，明日一早我就走。”话毕，也不管邵太傅愤怒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你站住！”邵太傅气的直捶桌子，却也叫不住文涼，只能摇头叹气。

文涼竟然越来越像白岸了，从前那么沉稳的他居然也会意气用事了……

回到房间内，文涼收拾好包袱后看着那封和离书，猛然将它撕毁扔在了火盆中。

白岸，大不了换我追逐你十二年。

第二十四章 未曾忘记

次日，天还没亮，文涼背上了包袱出了太傅府。

他骑着马，看着太傅府府门，心中渐升一丝愧意。

他没有跟邵太傅道别，虽然他们父子之间总是有一层隔阂，但到底还是父子。

只是，他不能放下白岸，除非把白岸找回来，否则，他可能也不想再回来了。

“爹，对不起……”文涼呢喃着，又看了一会儿才攥紧缰绳往城门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后，邵太傅才走出府门，噙着泪望向文涼离去的方向。

“循儿，你可一定要平安……”他也知道，文涼不一定会回来，他只求他平安无事。

而白岸一行人已抵达梧县。

陆北尘寻了一处客栈，让柳馥兰和白岸先歇着，而后又去叫了大夫过来替白岸查看伤势，折腾一番天已经大亮。

白岸一手艰难的套着衣服，龇牙咧嘴的将头偏向一边，她还是不想去看她的断臂，每到穿衣的时候总会苦愁一番。

只有一只手的手臂还真是不方便。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想起，白岸连忙紧了紧衣服才道:“进来吧。”

陆北尘端着药和饭菜推门而入，见白岸转过身来一脸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药和饭菜，轻声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白岸却摇摇头，感慨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将军小姐了，我也不能让人伺候一辈子，我总要习惯只有一只手的生活。”

虽然这么说着，右手还是抓着空荡荡的左袖，她遗憾没有左臂，但她不后悔。为爹和哥哥报了仇，哪怕丢了命也没关系。

陆北尘认真的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几丝遗憾。

“先喝药吧，喝了药把饭吃了，等你和柳嫂子歇够了再走吧。”他将药端给白岸，看她眉头都不皱的喝下去，笑道:“你从前可怕苦了，喝一口药要吃两个蜜饯。”

白岸手一顿。

从前……她记得有一回她贪凉患了病，烧的神志不清，还叫着文涼乱说胡话。

听程云韬说，是程毅去太傅府把文涼叫来，文涼凑到白岸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刻平静下来乖乖喝药。

至于说了什么话，只有文涼知道，而这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放下碗，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了胃口。

陆北尘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怅，立刻将话题转移了:“千叶，等回了家，你打算做什么？”

白岸长舒口气，耸耸肩:“我不会针线不会女红，也不通文墨，只懂得舞枪弄剑，况且我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还能做什么，我只想在嫂子生之前适应一只手，等她生了，我也可以照顾她。”

陆北尘听着她无奈的语气，心不由的一疼，她总是想着别人，总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千叶，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陆北尘由衷的说道，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白岸咬着下唇低下头:“谢谢，我自己可以，你不必把心放在我身上。”

任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不明白陆北尘的心意，但她确实只把陆北尘当做朋友，全无半点男女之情。

“你……还没忘了文涼？”

第二十五章 寻寻觅觅

白岸闻言，半晌才抬起头，坦诚道:“换做是你，你会那么容易忘记你喜欢了十二年的人吗？”

陆北尘苦笑一声，他当然理解，十二年来，他也从未忘记过白岸。

另一边，文涼在一个三岔路口犯了难。

中间和右边的路都可以通向庐风镇，但两条路却途经不同的城镇。

若是走错了，他就得直接去庐风镇等白岸，可他还是想在路上就追上她，到了庐风镇，白岸思乡心切，可能更不愿意离开了。

“咳咳咳……”寒风吹过，病未痊愈的文涼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背着一捆湿柴的老大爷从中间的道路走了过来。

文涼下了马，忍住喉中的刺痛拱手问道:“老人家，您是打这条道儿回来的吗？”

“是啊，有何事？”老人家见文涼相貌堂堂，也停了下来。

“您来时可曾见过一辆马车？”

“这条道儿日依誮日都有马车。”

文涼蹙起眉头，他又该怎么去问白岸的踪迹呢。

老人家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昨儿个傍晚我倒是在前面碰上几个歇脚儿的。”

“歇脚的？”文涼忙问:“是何模样？是不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孕妇？还有一个孩子？”

“对对对，但是还有个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是马夫，另一个是长得挺俊俏的年轻人。”

俊俏的年轻人？文涼立刻愣了，除了柳馥兰和她孩子，还有白岸，还有谁和她们一块儿？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那日从将军府中出来的陆北尘。

“他们是从这条道儿走的吗？”

“对。”

“多谢老人家！”

文涼道谢以后连忙上了马，快马加鞭往梧县去了。

若真是陆北尘，他绝对再要揍他两拳，他倒是低估了陆北尘了，居然会见缝插针了。

文涼心中的怒火随着马奔跑的速度越渐上升，他绝不允许陆北尘靠近白岸！

今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等柳馥兰和白岸休息完了，便接着赶路。

才上了马车，柳馥兰突然肚子痛了起来，这可把白岸吓了一跳，陆北尘赶紧去叫大夫，几人又住进了客栈。

大夫把完脉才道:“这位夫人是动了胎气了，而且胎像还不太稳，还是需要多注意，不可劳累，再服几剂安胎药便没事了。”

“多谢大夫了。”白岸这才松了口气，若是柳馥兰出了事，她可真就对不起哥哥还有程珞宇了。

柳馥兰拂着肚子，一脸歉意:“千叶，对不起，耽误了赶路……”

白岸立刻摇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啊，嫂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多等几天也没事儿。”

她怀着孕本就辛苦，还要赶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事，銥誮白岸可不愿她有一点差池。

直至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陆北尘便要去吩咐小二去熬药。

刚下了楼梯，便见文涼一身霜雪的走了进来。

“小二，给我一间上房。”文涼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好嘞！客官您跟我来！”小二领着文涼上了侧间的楼梯。

陆北尘眼眸一暗，文涼背着包袱，是来找白岸的吗？

他双手缓缓紧握，眼中一片阴翳，他怎会让白岸再回到文涼身边。

第二十六章 小心计

白岸才洗漱完，陆北尘便来敲门，手中还端着药。

白岸心中有数，只道:“这几日的药让小二送来就行了，你不必亲自送来，我和嫂子的事儿已经够麻烦你了。”

她语气带着疏离和客气。

陆北尘微微蹙了下眉，而后很快恢复了笑意:“反正我也无事，能照顾你……和柳嫂子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了。”

白岸不由的有些尴尬，但也只是讪笑掩盖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她变的敏感了，她总觉得陆北尘好像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是下一刻也叹息，人都是会变的，像她也是，与从前也不同了。

“千叶，这几日外头冷，你身子还没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去帮你买，你不要去外头吹风。”

陆北尘看起漫不经心而关心的道。

白岸本也不想出去，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也没说再说话，等她喝完了药，陆北尘才出了房间。

他望向文涼房间的方向，只要转个角，便能看到文涼的房间，这一点让陆北尘感觉到一丝不快。

客栈一楼，陆北尘唤来小二，叮嘱道:“早上进来住店的那位公子若是打听一个断臂姑娘的事儿你就说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