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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喝差不多了，转头上下看看他，好久不见，他瘦了不少，样子有些萧条。

当然，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俩人各喝各的，都没说什么，但贺敬西很快就发现，他跟自己一样，是成心来酒吧买醉的。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跟喝水似的。

贺敬西瞧着他，“怀哥，你该不会跟我一样，也是老婆跟人跑了吧？”

旁人没说话，贺敬西喝得头晕脑胀，抱着脑袋趴在台子上，像笑又像哭似的说，“怀哥，女人心狠，要死要活说爱我，转个头就有新欢了，我他妈还撕心裂肺想着她，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贺敬西吵嚷着，厉律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酒。

等贺敬西发泄完了，发现厉律沉已经不见了，位置上只剩空了一溜的酒杯。

贺敬西吓个半死，那些都是烈酒，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喝。

他散了酒意，匆匆找了出去。

雪花急促地落下来，贺敬西正顺着街道往前找，先看到了厉律沉的车，之后，又看到了靠在车边，坐在雪地里的厉律沉。

他低着头，身上已经落了一片白，样子是从未见过的落魄萧索。

第243章 再次相见

初春时候，梁心慈接到了刘仕书发来的视频。

他跟聂红音打算结婚，特地郑重地亲自告诉她。

梁心慈很高兴，没想到聂红音前半生颠沛流离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遇到个情投意合的可靠好男人。

聂红音在那头问她，“你跟阿允还好吗？”

“挺好的。”

聂红音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们俩也不办什么仪式，就请亲戚朋友吃个饭，你们俩在国外那么远，也不用特地折腾回来了。”

聊了一会儿，刘律师在旁边，母女俩很多话也不好细说。

挂了电话，梁心慈起身走到窗边去，这两个月他们越走越远，远离了A城的冬天，已经快忘了那边现在也是初春了。

春天了……

她正发呆，江斯允从外面回来。

梁心慈想了想，还是告诉他，“阿允，我妈要再婚了。”

“刘律师么？”江斯允淡淡点头，“我见过他，人蛮好。”

梁心慈知道江斯允是不会为这件事不开心的，他内心里跟聂红音感情很深厚。

江斯允去把买回来的东西放下，“心慈，你想回去参加红姨的婚礼吗？”

梁心慈摇了摇头，“不了……我妈也说不办仪式，不让我们折腾。”

江斯允知道她顾虑什么，她不想让自己回去，不想再回去打破平静。

可是，江斯允却看得出来，她想家了。

她跟自己不一样，她不适应流浪漂泊，她还是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的。

江斯允去做了晚餐，俩人吃完，他说，“心慈，我定了机票，明天我们回去。”

梁心慈想说什么，他淡声打断，“心慈，别说永远回不去这种话，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度过。”

他的话总带着深沉的哲理，梁心慈不知该如何反驳。

刚才视频时，她感觉聂红音好像并没有要结婚的开心，不知道是光线还是怎么，她竟然觉得聂红音两鬓有些发白。

她想，短暂地回去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么要紧的时刻，她如果不在，她心里会觉得遗憾。

——

第二天，梁心慈和江斯允一起搭飞机回国。

落地时太晚了，两人就去了酒店落脚。

A城初春还有些冷，恰逢连日雨，空气里很是潮湿。

梁心慈皮肤有点敏感，一睡不够干燥的被褥就容易皮肤过敏，半夜就开始浑身发痒，早上起来一看，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点。

江斯允去帮她买了药膏，梁心慈擦了之后，感觉好了一些，但她之前忍不住抓挠，身上好些地方留下了红色的印子，一时半刻地也没法消退。

第二天一早，俩人一起离开酒店，回了聂红音的住处。

看到俩人回来了，聂红音倒是高兴了许多，说，“我们一家人，晚上一起出去好好吃个饭，我跟仕书说一声，让他订餐厅。”

晚上，一行四人去了餐厅吃饭。

虽然都是一家人了，但他们之间有很多不能触碰的禁忌，聊什么都聊得很浅，气氛和睦但又有一点拘束。

席间，刘仕书接了个电话，他有点为难地说，“没收到吗？备份是在我这里，我现在送过去……我跟家人在外面吃饭，一会儿来取？那也好。”

说着，他把餐厅的位置报上。

吃完饭，众人一起下楼，到了车边时，刘仕书电话又响了，他把一份文件从车里拿出来，不远处，一辆车正缓缓驶过来。

看到那车，刘仕书也愣了下，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梁心慈。

梁心慈也看见了，缓慢驶过来的车，是厉律沉的。

老冯开车，副驾驶的纪琮下来把文件取了，边说，“对不起啊刘律师，这么晚打扰你家庭聚会。”

“该我道歉才是，是我律所同事的工作失误。”

两人客套了几句，纪琮看了眼梁心慈，淡淡朝她点头示意，转身匆匆上车。

车门开合的瞬间，依稀可见后座男人的身影，清冷，遥远。

他们很快就走了，刘仕书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连声说，“之前是秘书说要过来取的，我才说了餐厅的位置，我要是知道他们过来，我……”

“不要紧的。刘叔。”梁心慈淡淡一笑，“走吧，时候不早了。”

各自分开上了车，江斯允去住酒店，梁心慈跟聂红音回家。

路上，聂红音边开车，边瞥了眼梁心慈，刚刚就是隔着车玻璃看了眼，她情绪就不好了，显而易见地，根本还没放下。

聂红音叹了叹，问，“你跟阿允，现在算怎么回事？”

梁心慈揉着额头，跟聂红音也没必要说谎，“跟以前一样。”

她跟阿允的相处方式，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他们都没法轻易改变什么。

聂红音也不再追问，回了家，母女俩各自洗澡休息。

梁心慈身上过敏还难受，倒时差，再加上心里有情绪，压根睡不着。

快天亮时，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

今天聂红音结婚宴会，虽是家宴，但来的亲戚朋友也不少，要操持的地方很多，梁心慈早早就出门去找聂红音，随她到刘家去帮忙。

尽管聂红音和刘仕书一再邀请宽慰，但江斯允觉得自己出席这个场合不太合适，也不想在好日子引人闲话和猜疑，今天他并没有过来。

晚上气氛还是很好的，刘仕书家庭是书香门第，身边的朋友也都是有身份有学识的，宴会办得温馨，宾主尽欢。

梁心慈心情挺好，禁不住喝了两杯，昨晚上没怎么睡，没一会儿酒劲儿上来了，只觉得头昏脑涨站不稳。

聂红音说她，“你去楼上房间躺会儿，现在人手不够，找不到人来送你。”

“不用管我了，我去睡一觉就好了。”梁心慈转头就往楼上去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可够长，梁心慈感觉自己做了好久的梦，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当是做梦，可那被目光凌迟着的煎熬感觉分外清晰，梁心慈终于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睁开眼，昏暗的室内起初什么都没有，等她视线恢复清晰，她才发现了，暗处真的有个身影，立在那儿，目光像凌厉的刀子一般注视着她。

第244章 平静激烈

梁心慈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来。

她盯着来人，虽然看不清，但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她头还有点疼，嗓子有点哑地说，“你怎么在这。”

厉律沉不说话，就那么幽灵一般地站着。

弄得梁心慈还以为是在梦游出现了幻觉，她抬手把一旁的台灯拧开，眯着眼睛躲着光线。

她刚睡起来，神色慵懒，身上是一件领口松散的连身裙，她撑着手臂坐在床上，那动作让她领口歪斜着，一片白皙的肌肤露出来，半褪的红色痕迹清晰可见。

她还没意识到什么，昏沉着起身，“你要用休息室吗……那我出去了。”

她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冷意靠近，随即，一直漠然不动的男人突然有了动作。

梁心慈却感觉一股危险，她下意识地想闪躲，却被他先一步动手。

他两只大手好像钢铁的钳子一般捏住她两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墙上。

梁心慈撞得头昏眼花的，他的力气分明是想捏碎她骨头，他低着头，两眼赤红地看着她。

梁心慈有些惶然，抬头，看着他那张有些狰狞扭曲的脸，他呼吸很重，鼻息冷冷的，一下一下，重重地喷在她脸上和脖子上，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随时会拧断她脖子。

她不知道说什么，静静地站着，任由他用这样平静却激烈的方式宣泄着心里的怒意。

他就那么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胸膛仍剧烈起伏，他盯了眼她脖颈里的痕迹，愤怒变成了厌恶，双手重重把她往后一推，然后，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甩上，梁心慈抬手，揉着撞痛的肩膀。

她知道，自己选择退出，让他心里十分怨恨，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他反应还是这样激烈。

她正怔忪，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散乱的领口，底下有一片淡淡的红痕。

那是她过敏还没消退的抓痕，有点像……

他以为是暧昧的痕迹吗？

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