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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寻南始终木然的表情终于多了一分动容，带着冰冷手铐的双手抓紧了青谷恬的手，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让青谷恬难受的笑，“谢谢你。”

车窗缓缓合上，青谷恬的手抽出。押送车踩下油门，缓缓离开了特搜处。

褚修良带着两个探员站在舒夏翊的身后，他注视着舒夏翊一脸伤感的样子，轻声提问，“这不合规矩，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舒夏翊眨了眨眼睛，脸上的伤感一扫而空，用略带狡猾的眼神注视着褚修良，“你这个猫科变种人，竟然在跟我说合不合规矩？”

有些挖苦的话，在褚修良耳边却像是挠痒痒一样不值得注意，他抬手示意身后的探员，两位探员便走到了青谷恬身边，将她带走了。

“隐瞒证据，也算是犯罪。”舒夏翊的语调沉重，“一个抄袭作者，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褚修良跟着舒夏翊转身回到大楼。

突然舒夏翊的衣服被一个老太太死死地抓住，两个人惊慌地回过身，褚修良下意识露出的利爪也因为看清了老太太的脸，而收起来。

头发花白，脸上是老年斑和晒斑，皱纹密布，穿着一身粗布棉衣，她抓着舒夏翊外套的下摆，扑通就跪在地上，她身后紧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女人还大着肚子，看起来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两人脚上都是盗版的鞋，见老太太抓住了舒夏翊的衣服，也连忙跟着老太太跪下，朝着褚修良和舒夏翊磕头。

“诶！别跪别跪，什么情况啊！”褚修良连忙去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孕妇，“什么情况啊！”

见这情况，周围路过的探员也纷纷伸出手，把三人扶起来。

老太太见舒夏翊是个女生，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把抓住舒夏翊的手。

一辈子干活的苍老双手抓住舒夏翊有薄茧的手，老泪横流，哭着申诉冤情，“有人杀了我的儿啊！”

褚修良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他作为变种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三人身上有什么变种人的气息，立刻说道，“您不是变种人，我们只管变种人的案子，您的冤情得去警察局，这样吧，我们找辆车送您三位可以吗？”

“送什么啊！就归你们管！”男人大喊起来，让褚修良皱起眉头。

“就是他媳妇儿杀的人！就是那个兔子！”孕妇也跟着大喊起来，说着要跪着哭起来，“我苦命的大舅哥啊……”

第19章 妻子的动机（1）

啊？舒夏翊听半天也没有闹明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褚修良眉头轻皱，转身跟着舒夏翊离开。

安置好三个人后，司楚楚抱着电脑到办公室。

“舒队，我查到了，他们在当地警局的报案记录。”司楚楚走进来，将手里的资料给舒夏翊。

褚修良正靠着舒夏翊的桌子闲聊天，一看资料来了，放下手里的水弯着腰跟着看资料。

“他们在分局已经报过一次案了，但是没有受理。因为死者死亡原因是在工地作业时发生了高空坠落，通知他妻子之后，他妻子只说保守治疗，最后因为没有钱给他动手术，他病情恶化，没救回来。”司楚楚简单概括了一下情况。

褚修良更是糊涂了，“这……不关人家事儿啊，怎么说人家杀人呢？”

“分局那边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就是咬定了是他妻子故意放着不救治。”司楚楚脸上也很无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舒夏翊，接着解释，“分局那边说，也许是为了抚恤金。”

“抚恤金？”

“死者坠落死是因为工地的保险措施不够完善，工地有一部分责任，准备私了，一开始死者他妈跟他弟弟和弟媳妇，开口要了80万呢。”司楚楚说着，比了一个八的手势出来。

闻言，舒夏翊和褚修良都倒吸一口气。

“但是他又不是当场摔死的，怎么可能给这么多？”舒夏翊忍不住反问。

司楚楚点头，接着开口，“当时送医，工地跟他太太说，尽管治疗，保命要紧，工地垫医药费。但是医生说，就是活下去也是个瘫痪，他躺在床上等治疗的时候因为疼经常骂人，他太太心疼他，让医生保守治疗，结果病情突然恶化，就没了。”

“那赔了多少啊？”褚修良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司楚楚比了个四的手势出来，褚修良了然地点了点头。

“人家工地跟分局说得明明白白，他们有错，认、整改。但是那家人是抓住大儿子的死给老二铺路呢，本来想着人情，他一家子过得不容易，不必在乎那点钱。结果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们老板生气了，直接把钱给他太太，一个字儿没给他妈。这就闹起来了。”

舒夏翊听完这一系列故事，气得拍下桌子。

“那现在怎么办？还立案吗？”

舒夏翊眉眼轻皱，思索之下点头，“立，不立他们这家子要缠死者妻子一辈子的。”

褚修良闻言轻轻挑眉，站直了身子没话可说。

“楚楚，你找人去立案。”舒夏翊说着轻轻拍了拍司楚楚的肩膀，接着拿出枪带，站起身，回头看了褚修良一眼，“走，去看看死者太太。”

闻言，褚修良只能叹气，一句话都说不出，伸长手臂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枪带和配枪，跟着舒夏翊出门。

“你调查又有什么用啊？一个民事纠纷。”褚修良追着舒夏翊出门，忍不住劝了她一句。

舒夏翊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听见褚修良这句话，显得非常不高兴，她一脸的鄙夷，冷冷地回复道，“那你别跟来啊，嫌我浪费人力，你去办公室坐着不就好了嘛。”

说罢，她猛扎进驾驶座，褚修良见舒夏翊还真生气了，连忙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这个事情，结果既然这么明了，分局都给出判断了，你再去跑这一趟，有什么用啊？”褚修良一边拉安全带一边碎碎念。

舒夏翊听见褚修良这句话后，又挂脸了，她那双圆圆的、眼尾上挑的小猫眼死死地盯着褚修良。褚修良拉安全带的手一顿，车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息。褚修良感知危险ʝʂɠ的变种人本能顿时警铃大作。

“下车。”舒夏翊的声音不大，还很没感情。甚至连最开始的鄙夷都不再出现。

褚修良盯着舒夏翊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不再多说什么。

舒夏翊心里白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后将车开出了特搜处的地下停车场。

“嗐，他们一家子啊。”分局同志听见舒夏翊的来意后，语气有些无奈，转身从档案柜里抽出了一沓台账，“呐，你看。男的叫杜正阳，女的叫沈香梅，两口子五年前搬到这边，租的是人家加盖的活动板房，头两三年连暂住证都没有，两年前才补办的暂住证，两口子没有孩子，过得也穷，经常吵架，派出所调解好几次了。”

话说到这里，褚修良眉头轻轻皱起，他看了舒夏翊一眼，舒夏翊却还是一脸习以为常。

“两个人都是大河镇关庄的。”分局同志说着，介绍起死者和他妻子的情况，“沈香梅平时倒是勤俭，人勤快，这老婆当的，可没什么可说的。起初黑户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把他老公是谁说出来，硬说那烟灰缸里那烟头都是她自己抽的。这么大个烟灰缸啊。”

分局同志说着，比画了盘子那么大的圆形，“她一个那么瘦小的女同志，别说我们不信，说出去小孩儿都疑心呢。最后我们说了，不罚款，帮他们补办暂住证，不要钱，这才松了口。”

褚修良听着这段描述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神止不住往舒夏翊身上瞥。

“这媳妇当得不错，要是我媳妇，早把我卖了。”褚修良跟着插科打诨一句。

舒夏翊瞪了他一眼，转了话头，“能带我们去见见她吗？”

分局同志看着两人，面露难色，“我把地址给你们，你们去吧。”

嗯？褚修良因为疑惑而皱起眉头，舒夏翊也跟着有些疑惑。

站在那栋小院门口，舒夏翊突然明白为什么分局同志不愿意带他们来了。

“晦气死了！跟活死人疯子住在一起！我们家房子从来没这么晦气过！一开始要是知道你们一家子是这样的，我们家死都不带把房子租给你们的！”

“看着怪老实的，谁承想是两个疯子！打架的时候是打架，吵架又是吵架！我老婆子一辈子就这么一点好因果，全让你们给我败坏了！我们祖宅的风水都让你们败坏了！”

“哭哭哭，死了个男人整天哭！自己没能耐挣钱也不搬走！整天就知道哭！”

骂街声从这扇锈的掉皮的小铁门里传出来。这个小院围墙不比褚修良一米八九的个子高出多少，他稍稍蹦一下还能看见里面的样子，里面骂街的人大概是房东，隐约传出哭声的三楼活动板房应该是沈香梅。

叹了口气，舒夏翊轻轻敲响了大铁门。里面的房东老太太还在不停骂街，打开门看见两个俊男靓女，一时间愣了一下。

“你们干嘛的？”

第20章 妻子的动机（2）

老太太穿着花棉袄，正是春天适合的温度，她个子很小，佝偻着后背，只有一米五左右，费力地抬头看着一米七三和一米八九的两个人。

褚修良亮出了证件，“特搜处，沈香梅在家吗？”

特搜处？老太太眉头皱起，“啊，你们是专管变种的是吧，那个兔崽子在呢，哭呢，把我们这屋子的好风水都哭没了。”

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让开了门，回到了一楼。

舒夏翊看了一眼三楼，打了个手势让褚修良去跟房东交流。褚修良盯着舒夏翊踏着三楼加盖的铁楼梯的背影，心里只能叹气。

沈香梅窝在房间哭泣，抱着那个骨灰盒，眼睛哭得像是核桃一样，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痛。舒夏翊在房间里找了把干净椅子坐着，注视着痛苦的沈香梅。

“……他很好……”沈香梅抽噎着回答了舒夏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