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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手上的暖意突然消失，贺起川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我不渴。”赵雨伸手去拦他，却因为动了腿而痛的倒吸口凉气。

贺起川立刻放下杯子，将她的手推回去：“说话就说话，别乱动。”

听着他担忧、责怪、紧张糅杂在一起的语气，赵雨心不觉颤动：“我，我的腿……”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腿上。

此刻她的双腿被绷带紧紧缠绕着，微微一动就能让疼痛翻好几倍。

慢慢的，赵雨记起了之前的事。

是莫母。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论认不认识赵雨，想让她死的心依旧没有变。

赵雨眼眶一热，鼻尖酸涩：“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贺起川微垂眼眸：“是我的错，不该把她带到这儿来做复健。”

赵雨一怔，含着泪诧异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看过贺起川如此放低姿态说这种满含歉意的话。

贺起川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却清晰：“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 莫母的恨

一声“对不起”，让赵雨的眼泪像泄洪一般落了下来。

她苦笑道：“对不起什么？是因为你对我言语上对我的羞辱，是因为你的无情和出轨，还是因为心中觉得对我有亏欠？”

贺起川心一紧，牙根都发酸：“赵雨……”

他顿住，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总是说不出口。

赵雨却似习惯了一样偏过头：“不用说了，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

贺起川从来不是会说什么情话的人，就算会说，也不会是对她。

他对她说的最顺的永远是一句句折辱她自尊的话。

一句对不起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贺起川看着赵雨，赵雨看着窗外，就这样僵持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贺起川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玻璃一看，是乔露，这才打开了门。

乔露见贺起川一脸严肃中还带着忧伤的表情，干笑两声：“我，我来看看赵雨姐。”

她挪着步子走了进去，见赵雨已经醒了，立刻跑过去：“赵雨姐，你终于醒了啊。”

赵雨这才笑了笑：“嗯，让你担心了。”

乔露偷偷瞄了眼一旁脸黑的快和锅底一眼过的贺起川，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次可又多亏了大叔……不，是佟大哥。”

“……”赵雨下意识地看向贺起川。

她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贺起川朝她跑过来。

“你不知道，佟大哥抱着你一路冲到手术室，那速度比两年前还要快。”乔露越说越起劲，语气也兴奋起来。

贺起川闻言，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反倒觉得乔露好笑。

她来时赵雨已经在手术室了，她这样胡编乱造的倒正好说的是事情。

乔露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她是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把贺起川当时的状态说的撕心裂肺。

“那个，佟大哥，刚刚有个陈医生让我转告你去一趟办公室。”

贺起川嗯了一声，一直停留在赵雨身上的目光转了又转，才道：“我马上回来。”

话毕，这才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赵雨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离开病房的贺起川才到办公室，陈医生就着急地让他坐下，将手里莫母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佟先生，老太太已经不适合做复健了。”

贺起川眼神平静，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另外。”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还是将她送去精神病院去治疗吧。”

他刚一说完，贺起川眉头就蹙了起来。

陈医生解释道：“这次她受了刺激，已经不是单纯的老年痴呆了，更类似精神分裂。”

贺起川目光深沉，细细思考了一下陈医生的话。

他不懂的是莫母到底是怎么了。

他亲眼所见过她对赵雨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赵雨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赵雨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贺起川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赵雨。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赵雨买了晚饭后见贺起川回来了才离开。

赵雨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贺起川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时，赵雨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贺起川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赵雨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赵雨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贺起川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赵雨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贺起川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赵雨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饭堵住了，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起川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眼中多了份赵雨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关心。

“吃。”

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又夹起一片肉凑到她的嘴边，一副要无缝衔接地塞进去的模样。

赵雨脸不由一热，咀嚼着带着一丝甜味的米饭：“我，我真的唔……”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赵雨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贺起川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赵雨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莫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贺起川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贺起川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赵雨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赵雨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贺起川手一躲，她扑了个空。

“别乱动。”

赵雨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贺起川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赵雨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贺起川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贺起川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赵雨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