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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我见过秦清秋，在瑞士。”

第三十二章

简家人一家搬去瑞士时，秦清秋还没出现，不过即使在瑞士生活了十多年，简楠也知道这个人。

知道秦清秋把薄家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知道秦清秋在和薄家大公子订婚前夕突然不告而别，知道他们简直快把整个中国翻了个遍。

自然也知道，薄靳城为她，丢掉了半条命。

接到消息的她当时还在医院等简修下班，电话里是简妈感叹的声音，她当时脑子瞬间发空，发蒙，再者就是撞上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背着个大提琴气质出众，但即使带着口罩也遮不住浑身疲惫，看见她后脸上写满了震惊：“你……是简楠？”

她看见了女人手里的报告，重度精神抑郁和重度焦虑，是自杀未遂被抢救后，偷跑出医院的，碰巧撞见了她。

简修只负责脑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对方恳求，恳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她，还加了她的微信，告诉她，如果必要时可以联系她。

但这么多年来，简楠没有联系过她，甚至没看过她的朋友圈，也没有向所有人说过，她见过秦清秋。

可今天早起临走时，薄奶奶拉住了她，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她面前声泪俱下，说看见了薄瑾席外套里的抗抑郁药，怕他会出意外。

所以，简楠并不打算瞒了。

【秦小姐。】

刚发出消息的那一刻，对方几乎是秒回地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在。】

简楠将手机递给了薄瑾席，男人没接，向来稳重的面孔上再无笑容，像是面具有了一丝裂痕，直达阴暗的沉底。

他内心挣扎了很久，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那份清明。

“不用了，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

简楠点头，平静的声音中带上几分关切：

“薄奶奶她很担心你，不光是她，我们都很关心你。”

“我知道。”薄瑾席笑着揉揉她的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简楠是心疼的，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只好问：“抽烟吗？”

薄瑾席一愣，笑着说：“楠楠，这里禁止抽烟。”

“……”

她停住自己要从包中夹层拿出一根烟的熟稔动作，刚欲松手，男人的手却从她包中拿出来两根，递给她。

“陪我出去抽。”

二人坐在甜品屋外的遮阳椅上，谁都没开口，缓缓地将那根烟抽完，继续拿出来一根，又抽，再抽。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阿城，他或许心里也会好受些。”

简楠摇头。

这世界上，没人会比她简楠再了解薄靳城，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高兴时给你个笑脸，不高兴时恨不得给你咬个半死泄恨。

拿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他，痴心妄想。

她思绪幽幽，口中缓缓地吐出一层氤氲，烟雾腾空，下一秒只感觉自己手中的烟被抽了出去，她手一紧，硬是没拉住。

薄靳城挡住了二人的阳光，将那根烟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碎，一下又一下，看着里面十几根烟屁股，面色阴沉。

“你他妈疯了，简楠。”

“我让你抽烟了？”

简楠沉默。

“阿城……”

“闭嘴！”薄靳城打断了他这位好大哥的话，语气不善，“怎么？就这么喜欢她？”

薄瑾席显然哽住了，张了张口：“阿城，你胡说什么。”

第三十三章

“跟我走，或者你愿意跟着他。”

男人脸上逐渐浮起了几丝不耐烦的暴虐，直直盯着她的脸。

“我都不选。”

简楠想起昨天的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缓缓将只剩下几根的烟盒放回包里，却再次被男人一手打在了地上。

俊男美女总是十分扎眼，更不要提现在这副看上去就很有故事的三人，不光是周围的白领们将眼神递过来，就连甜品屋里的几个小员工都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窃窃私语。

“你够了。”

“那就跟我走。”

薄靳城早就没了耐心，直接一把地捏住她的细腻的手腕，粗鲁地扯着她上了车，毫不怜惜。

这才是他，是简楠印象中那个横行霸道，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所谓之前阳台的淡然，纯粹都是他装出来的。

“简楠，我最讨厌女人抽烟。”

“嗯。”

她说：“你本来就不喜欢我。”

当年她不管不顾地回到了中国，回到了他身边。

学着怎么讨他喜欢，讨他开心。

说什么也好，她贱，她甘愿做替身，甘愿沉沦，也从不高尚。

而他呢，就那么冷眼地看着自己深陷于泥沼之中，是旁观者，也是高高在上的王。

冷，太冷了。

简楠感受着身周的寒气，娴熟地将车里的暖风打开，开到最大，正欲抽回手时，对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蛮横又霸道。

薄靳城语气中带着威胁：“我警告你，别想打薄瑾席的主意。”

她微哂，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不会再有人像你这么变态，搞自己的侄女。”

薄靳城微微一愣，偏头盯着她：“你吃错药了？”

在他的眼中，简楠从始至终都是乖巧的，即使算不上听话，即使只是表面顺从，表面温顺，但也绝对不会像这样和自己正面回怼，除非……

“薄瑾席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声音中带了点愤怒，想要一把夺过女人的手机，却再次落了个空。

“不关你的事。”

薄靳城双眸微敛，他的视线落在女人刚刚叼着烟的那双唇中，圆润的唇珠一张一合，吐出最无情的话，他突然想死死地封住那张讨厌的嘴，好让她一句烦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

“随你。”

他喉结动了动，收回视线，拉开手刹，踩下油门。

简楠坐在保姆车内，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抹来抹去。

“简小姐皮肤可真好，连粉底液都不用上。”

化妆师这句赞叹可是十足十的真心实意。

她干这行八九年了，这张素颜底子，纵使是那些拿了贵妇护肤品代言的女明星，都要差上三四分，这么好的脸不去娱乐圈……

太可惜了。

女人缓缓睁开眼，盯着坐在她身侧的男人，无言。

直到现在，她也没搞懂薄靳城刚刚怎么会如此轻松地放过自己，这不是他的做派。

小程看着两人，实在不明白前天还好好的，怎么昨天回了趟家，这两人的脸就能黑成这样，要是平常他哪敢插话，可手机里的消息又让他不得不赴死。

所以，薄靳城只看到了一脸要英勇牺牲的小程往前排的座上凑了凑，咧着嘴笑道：“薄总，老夫人说让您快……快一点点。”

今天是盛泽宇的亲妹妹，盛家二小姐盛情的生日，薄总本来黑着脸说不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硬要拉着简楠姐去。

他没敢按照原话，说话的方式也尽量的委婉，却还是得到了一个冷冷的字：“滚”。

“诶，好嘞！”他捧着笑飞快地接住这个滚，屁颠屁颠地就坐到了车的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