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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

萧暮沉长得很好看，像他的母妃。

当年作为萧霁暗卫跟随他进宫，见过王后一面，美到不似凡间人。

萧暮沉那时候还是个在变声期的青涩少年，跟着他的家人朋友在宫宴上追逐打闹。

好幸福。

那时候萧霁在客座上冷眼看着这一切，问我：「你觉得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很相爱？」

我回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什么才算爱。

一直以为我不停攻略萧霁，一次又一次地为他献出生命就是爱。

但后来才明白，那不过只是一种交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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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萧暮沉跟萧霁的处境两极反转。

萧霁拥有了一切。

萧暮沉成了仰人鼻息的那一个。

但萧暮沉身上的那种光和热，令我忍不住想靠近他。

我想，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攻略对象。

我有点儿喜欢上萧暮沉了。

屋外狂风大作，他身上的外衫滑落，我下意识地想去捡起来替他盖上。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抽走。

落入黑暗旋涡之中。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在我第四十六次为了救萧霁中剑后，我一人挡下了十二名刺客。

其实他们一大半是被我吓跑的。

有人喊着我是怪物，丢了剑就跑。

毕竟一个中了十几剑的女人一边撑着不倒，一边还能站在那里跟他们对骂。

那场面，是挺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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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刺客，除了想杀萧霁。

他们还绑了萧暮沉。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麻袋里的少年就是萧暮沉。

他吸了迷烟昏厥了过去。

这荒野之地，我又不能直接扔下他。

托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我借着最后的意识，强撑着背起萧暮沉。

一瘸一拐地走向都城。

萧暮沉半路醒了。

他好面子，不肯让我背他。

我俩沉默不语并行了一段路后，我指着都城的路。

「告辞。」

萧暮沉臭着张脸：「你这个女人伤这么重还想去哪儿？」

我扯着喉咙哑声道：「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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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

扭头走了一段路后又返回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板车。

将我拖上去后，他拖着我继续走。

半夜在破庙里休息，他累极了。

闭眼就睡着。

我离开破庙，在月夜下借着微光寻路，找了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开始睡觉。

这个少年话好多好吵。

我竟然……不是那么讨厌他。

但我要攻略的只能是萧霁。

一觉过去。

我恢复了原样，但关于那几天那个少年的一切。

我记不太真切了。

这大概就是我死不了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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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有人在唤我以前的名字。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终于我烦不胜烦被吵醒。

睁眼就看到萧霁。

他将我拥入怀中，紧到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萧霁你咳咳咳……放开我。」我嗓子疼，大概是那日被烟熏着。

萧霁眼里失而复得的情绪几乎要溺毙人。

「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垂着眸子，瞳仁里映着我的脸，「今后，让我重新补偿你。

「好不好？」

我有些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本王」自称。

语气平和得像是普通人。

我看向屋外那个偏偏倒倒几乎跪不住的人：「补偿我？

「那为何她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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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露出悦色：

「念念，你还会醋她，说明你心底一直没有忘记过我。」

他情绪莫名反常地兴奋，唇角笑意晏晏：「念念。」

萧霁抽走佩剑：「等我，我便去杀了她。

「让你亲眼看着。」

我不是圣母。

但也不喜欢看别人在我眼前杀人。

「等等。」我有气无力道，「血别溅到我的眼。」

萧霁挥手，林晚秋被人拖走，尖叫咒骂声渐行渐远。

片刻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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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笑得很开心：「念念，我昭告天下可好，摄政王妃病愈，侧妃暴毙身亡。」

良久，我看向他，对视几秒后：「好啊。」

萧霁，我为萧暮沉在朝堂幕后布置的一张网——

已经为你展开。

我曾是你身边最密不透风的伞，也能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反戈相向。

你曾埋下的隐患，也将在你最辉煌那日逐一爆雷。

萧霁抱着我：「念念，想当皇后吗？

「不如，陪我走上顶峰，就像当初你答应我那样。」

「你不害怕吗，萧霁。」我看着这张曾经被我奉为神祇的脸。

「坏事做多了，是会下地狱的。」

萧霁低头，额头抵着我的：「念念，有你陪我。

「下地狱又何妨。」

我当然会下地狱，但萧霁。

但绝不会是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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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潜藏的欲望一经点燃，就越发无法阻燃。

我早说过，他了解我。

我更了解他。

一开始就示弱回到他身边，他必怀疑我。

我先去萧暮沉那里待一待，眼下更能将萧霁的醋意跟征服欲放大到极度。

果然晚上萧霁问我：「他有没有碰过你？」

我摇头。

他抱我入怀里，哼笑：「第一晚我去过他寝宫，他定有忌惮，料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惜啦。

萧霁，你头顶在冒绿光也。

小皇帝上个月生辰醉酒那日，我把他睡了。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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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

摄政王府大门被人强行撞开。

萧暮沉简装出行，他步伐很快，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

「皇叔，朕的妃子在王府里叨扰过久，朕得带她回宫了。」他冲我伸出手来，

「许解意，走吧，回家。」

我站在萧霁身侧。

往后退了半步：「皇上，妾身……其实是王爷的发妻。

「冯念念。」

萧暮沉笑了声：「许解意，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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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揽过我的肩：「皇上息怒。

「念念确是本王发妻，当初坠崖后，她毁容换脸短暂失忆。

「还好，前些日子想起本王来了。」

我不忍看萧暮沉的眼。

就像是一对易碎的玻璃球。

满是惊愕。

我直接跪下：「皇上恕罪。」

萧慕沉别过脸去：「许解意，不管你之前是谁的妻子。

「朕再问你一遍。

「跟我回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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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沉走了。

王府大门重新合上那一瞬间，我假装不在意，扭头朝里屋走。

飞快地擦掉眼泪，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我变娇气了。

以前为萧霁死了九十九次，每一次死状凄惨。

我都没有掉过眼泪。

怎么今天单单就看他一眼，我就受不了了。

萧霁的势力在朝堂之上气焰越发嚣张跋扈。

相反，萧暮沉显得更加乖顺服从。

萧霁看好了日子：

「念念，除夕那日，我们便登基为帝后如何？」

他说得如此轻松，就好像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狗。

他不高兴了，挥挥手赶它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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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都有些难以理解系统为何当初会让我攻略这样的人了。

真有人会爱上这种三观底线全无的反派角色吗？

他们手上沾满鲜血和罪孽。

他们洗不白。

也罪不可恕。

更不配得到幸福。

除夕夜，萧霁命人送来凤袍，凤冠很沉，我几乎直不起头来。

他笑了笑替我拆下来：「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需要强迫自己。」

我假装无意道：「那萧暮沉那边……」

「他已主动写下退位诏书。」萧霁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领我走向轿辇，「念念。

「这世上，唯有我能与你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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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沉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萧霁杀了他然后悄悄挖个坑埋了。

但连萧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每天我能听到暗卫禀告他消息的声音。

他确实想杀萧暮沉。

入主正宫。

我每日闲着坐在庭院里发呆。

我养了很多小鸟。

它们每天叽叽喳喳地飞翔、蹦跳、歌唱。

我很羡慕。

萧霁很忙，忙到他几乎从登基以来都没有时间来跟我合寝。

这让我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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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过去。

池塘里的冰逐渐消融，树梢冒出新芽儿。

我接受的赏赐越来越多，一样也没细看，全都扔进了仓库。

又是一年惊蛰。

萧霁带着人赶到寝殿，侍卫扔了一麻袋东西在我面前。

婢女上去打开来，吓得尖叫出声。

那袋子里，竟全是我养的小鸟的尸体。

萧霁：「这么久以来，你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跟萧暮沉传递消息？

「冯念念，你想要做什么？」

我微微笑：「想要……

「你死。」

萧霁上前，大掌钳住我脖颈，将我抵在围墙上：「冯念念，你喜欢上萧暮沉了？！」

我不说话，他骤然低头。

我偏头躲开。

他拉下我肩头衣襟，狠狠一口咬上去：「念念……冯念念……

「明日我就取他首级回来见你。

「在你跟他约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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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来的。

是萧暮沉，跟他的百万大军。

萧霁被押送回来的时候，原本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