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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与护在姜亦雪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林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淮也正了神色：“林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林世汉再说。”

姜亦雪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淮打断：“不能。”

姜亦雪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执与看在眼里，郑重开口：“清清，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林董的。”

姜亦雪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秦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两人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傅若言。

对视间，他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姜亦雪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执与哥，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执与也不确定，更何况林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但他不想打击姜亦雪：“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姜亦雪点了点头，两人又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秦淮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林小姐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傅若言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姜亦雪心上。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执与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傅若言的脸！

第7章

傅若言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沈执与凌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沈执与怒不可遏：“傅若言，你枉为……”

姜亦雪白着脸开口制止：“执与哥，够了！”

沈执与还想说什么，又担心姜亦雪，只能负气收手。

姜亦雪凝望着傅若言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傅若言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姜亦雪说过：“听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傅若言一语不发，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过去。

姜亦雪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神思恍惚的傅若言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符坠落在地。

姜亦雪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可装在符袋里的平安扣……还是碎了。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傅若言看着她微颤的背，滚了滚喉结：“姜亦雪……”

姜亦雪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严队也两清了。”

说完后，她起身离去。

傅若言望着她背影，心脏有一瞬间的憋闷。

看到沈执与追上去后，他薄唇微微抿起。

皇冠酒店。

姜亦雪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她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姜亦雪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她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等沈执与挂断和秦淮的通话回来，就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姜亦雪。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清清，秦淮说你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警局。”

姜亦雪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沈执与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今晚好好休息。”

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

姜亦雪拿了许多日用品和水果，想让秦淮带给父亲。

不料却被傅若言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能送进去。”

姜亦雪看向秦淮，他却已经走进了探监室。

这时，耳边又响起傅若言的询问：“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给林世汉的吗？”

姜亦雪意识到他的意思，连忙在身上翻找。

可来的急，什么都没拿。

随身带着的，只有那张唯一的铝驺全家福……

她看着照片，发红的眼眶里满是不舍。然后咬紧牙关，颤着手小心翼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姜亦雪把印着自己的那半给了傅若言：“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过的很好，谢谢。”

然后将剩下半张照片珍惜的收好。

傅若言颔首接过，刚想再说些什么。

身后兀的传来严方念的声音：“哥！爸妈叫你今晚回家吃饭。”

姜亦雪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之余又觉得荒谬。

“她叫你哥？你们……是兄妹？”

傅若言没否认。

被欺骗的感觉再次密密麻麻爬上来，姜亦雪脑袋嗡的一下：“傅若言，这些年你跟我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傅若言沉默片刻：“有。”

姜亦雪一怔。

就听傅若言漠然开口：“那句让你忘了我，是真的。”

第8章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姜亦雪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见她不说话，严方念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姜亦雪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严方念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罪犯的女儿。你和林家，只会是他光鲜履历上的其中一条功勋。”

姜亦雪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傅若言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在严方念和别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她来说，是傅若言毁了自己的一切。

严方念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方念！”傅若言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严方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看着姜亦雪苍白的脸，傅若言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若言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姜亦雪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她没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看着姜亦雪单薄的背影，傅若言悄然握紧了手。

皇冠酒店。

从警局回来后，姜亦雪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她：“清清，真的很喜欢傅若言吗？”

“清清，非他不可吗？执与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清清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姜亦雪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姜亦雪望着，给沈执与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姜亦雪只好自己跟着秦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姜亦雪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林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姜亦雪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姜亦雪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姜亦雪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