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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护犊子的母鸡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你们，尤其是你……”

他顿了顿，伸手点在岁岁的脑门上。

指腹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摩挲着，似乎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漾开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要再自作聪明，也不要再来坏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留情分！！！”

梁兮话说得有些重，两个小的被吓到了，眼泪一滴滴往下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兮。

即使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父亲，但梁兮之前对他们很好，他们也把他当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哭着就要往他怀里蹭，却被梁兮手挡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我知道了……”

岁岁眼神暗了下去，伸手拉住他的手，扬起小脸，扯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梁兮知道她这是安分了，放心地把三个孩子搂进了怀里。

另外两个颤颤巍巍地钻进梁兮的怀里，止不住地抽泣。

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和往常一样，却又感觉哪里不一样……

此时，梁兮怀里的岁岁，已没了笑容，有些苦涩。

她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单凭她一个小孩，怎么可能阻止他呢……

也怪她，没一早发现他本来的面目。

原本也是她自私，想着和他一起装可怜，就能把娘亲留下了。

可她，还是把娘亲给害了……

岁岁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母亲和他们回到梁家后，被一个怪叔叔看上了。

奶说，娘亲好福气，得了个高官的赏识。

连夜把娘亲送去了那个怪叔叔家里。

他们哭闹了好几天，却没人在意。

而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她的尸体。

他们说，母亲不听话，几次跑出了怪叔叔的家。

母亲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娃娃。

就是这个孩子，让母亲再次被抓回怪叔叔家。

所以，当她察觉到梁兮对陈竹茹的行为。

她知道，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娘亲为他生一个孩子。

尽管娘亲并不喜欢他。

可娘亲一旦有了小娃娃，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岁岁闭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和灰尘混在一起。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可你明明对我这么好，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

“我多想，你也是我的娘亲……”

岁岁呢喃着，似乎回到见到母亲尸体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冰冷，刺骨。

……

————————————————

厨房外边。

被巨大水声包围的陈竹茹，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切成两个半圆的柚子皮，被一个个扔到水中。

清洗过后，拿了块布，把中间的水分给擦干。

“诶呦……还是坐下舒服点……”

她倒没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伸手拿起簸箕里的菜刀，认真地把柚子外面黄色的皮给削下来。

拿个小碗给它接住，只剩下白白的柚子瓤，切成两指宽的小方块，倒进盆里。

用瓢往盆里不停加水，直到没过小方块的高度。

“哗啦啦——”

“哗啦啦——”

水流声不停地响起，直到盆里的水变得清澈，不泛绿色，她才收了手。

因为大力地搓洗柚子瓤，她的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黑色的发丝也顺势沾在了上面。

有些黏黏糊糊的，闹得她不舒服，伸手揩了把。

“应该可以了吧？……”

她也是第一次做，有些不确定，从簸箕里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还好，已经没什么苦味了……

陈竹茹点头，把剩下那一点咽了下去，端着簸箕回了厨房。

厨房里头，梁兮和三个孩子面对面坐着，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ʝʂɠ自己手里的柚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陈竹茹以为四个人吵架了，边走边观察几人的神色，开口当起了和事佬。

“怎么了？你们四个？平时跟坨胶水一样，恨不得粘在身上，这会儿坐这么远做什么？”

几人没作声，都使劲地摇着头，尤其是那两个小的，感觉脑袋都要晃晕了。

陈竹茹手下的动作却没停过，往灶台里塞着柴火。

等火生起来了，往锅里倒了两瓢水，转头把盖子拿来盖上。

水开还要一会儿，她走过去，蹲在几人身前，一个个又都笑嘻嘻地看着她。

“娘，你不是要做饭吗？我们给你看着火，你去吧——”

几个小家伙一反常态的赶她走，陈竹茹倒有几分不开心了。

扭头看了眼正朝他笑的梁兮。

估计是他要求的吧？

这厮不是很喜欢几个小家伙黏着她，他虽然不说，但她能感觉到。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说说！！

不过，不是现在……

陈竹茹跑到屋外，拿起了那一小碗柚子皮，凑近鼻子仔细闻了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柚子皮用刀切碎，反复碾磨，直到变成细细的碎末。

不过，没有可以装的东西。

她打开碗柜，瞧见里头还有个装猪油的小罐子，心下一喜，伸手拿了出来。

“娘亲——”

“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个柚子的皮皮是不能吃的！！好苦！！”

她笑了笑，语气认真，“娘亲知道呀，这个可不是用来吃的哦——”

“那是做什么？”

“用来做女孩子最喜欢的，香香的东西——”

“叫护手霜——”

第54章死了？！！

陈竹茹拿着拿着猪油罐子，用热水反复冲洗了好几遍，才勉强把里面的油渍给洗干净。

凑近闻了闻，还好，味道倒是没有什么了。

转身进了厨房。

“娘亲，你要怎么做啊？……”

三个娃娃一脸笑意地望着她，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梁兮。

“梁兮，家里有酒精吗？”

他的眼神忽然顿了顿，稍稍抬起下巴，望向她的时候，眼神又忽然变得柔和。

“你想用来做什么？”

“提炼柚子精油呀！！等密封几天，就能萃取出来了。到时候和甜巴旦蜡、杏仁蜡混在一起，融化一下，就能做成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声音也不似平日一般柔和，多了几分诡谲。

伸手指了指他房间的位置，抬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试探。

“有，在我房间书桌右边第一个抽屉……”

“你自己去拿就是……”

“好，我去拿……”

陈竹茹并没有意识到他神色的奇怪，应了声好，转身揭开锅盖，发现水早就已经开了。

她挑了挑眉，把那些洗干净的柚子瓤丢了进去。

拿锅铲把白白的柚子瓤使劲按了下去。

多煮一会儿，会没有那么苦……

陈竹茹放下锅铲，顺手摸了把三个娃娃的脑袋，嘱咐他们看好火。

“好！！！”

三个娃娃使劲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异常坚定的神情。

她轻笑了声，放心地走出厨房。

轮椅上的梁兮，看着陈竹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要提早了吗？……

他好像还没玩够呢！……

另一边，来到房间的陈竹茹，找到了梁兮说的酒精，正准备把瓶子拿起来。

忽然发现，酒精瓶子下面，压着几张照片和一个棕色的信封，上面没有邮戳，也没有任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