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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霜感觉自己好像没了骨头，在他的手掌下被肆意揉搓成任何形状……

翌日，魏玄临顶着眼下两片乌青过来咏翠宫。

他疲惫地揉着额角，说：“朕昨日又失约了……”

沈云霜心虚地站起身说：“臣妾曾习得缓解疲惫的法子，若陛下不嫌弃，臣妾可为陛下按摩。”

魏玄临点着头同意了。

沈云霜便站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魏玄临看不见她的神情，至少她没那么容易被看出端倪。

魏玄临舒服得阖上了眸子，带着倦意说：“黄河水患，濮阳一带受灾严重，朕昨日与几位大臣商议到后半夜，后来也辗转难眠，朕实在忧心……”

沈云霜静静听着，心里对魏玄临有了些许改观。

上辈子因为殷千绝的死，沈云霜一直对这个皇帝抱有偏见，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觉得魏玄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刚愎自用、不肯容人。

沈云霜微笑着说：“陛下心系天下，将来一定是位名垂青史、后人称颂的明君。”

魏玄临闻言一顿，扭过头看向她，桃花眼中仿佛盛着点点星光：“真的？可莫要哄骗朕。”

第18章

沈云霜笑着说：“臣妾哪敢。”

魏玄临勾了勾唇，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温柔。

夜里，殷千绝一过来，就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你今日夸了他。”他语气淡淡的，沈云霜听着，却总感觉似乎听出了几分委屈。

沈云霜抿了抿唇，有些暗恼身边都是他的眼线。

她怕殷千绝又一怒之下要做什么出格的事，索性不接这话。

只是一偏头，她就嗅到殷千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由皱起眉：“你饮酒了？”

殷千绝一顿，抬起袖子低头闻了闻，薄唇默默抿起，将外袍径直脱下，随手丢到一旁。

做完这一切，他才仰起头，期期艾艾地看着沈云霜：“现在没有了。”

沈云霜心知他是真的醉了。

殷千绝也没做什么，紧紧抱着她睡了一晚。

沈云霜大睁着眼，许久没有睡意。

“殷千绝，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她轻声喃喃，那丝丝缕缕的迷茫都被吞没在夜色里。

一连数日，魏玄临忙于黄河水患的事，没再出现过。

殷千绝每晚都会过来，进出自如。

从他的口中，沈云霜也知晓了一些朝堂之事。

这夜，殷千绝一过来，就拉着她耳鬓厮磨许久，才带着浓浓的不舍说：“凝凝，本座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不日便启程。”

沈云霜怔了瞬：“为什么？”

殷千绝埋首在她颈间，轻声说：“黄河水患愈发严重，其中濮阳受灾最甚，濮阳地方官递了折子上来，弹劾工部尚书卞瑾珑，在兴修水利过程中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官官相护。”

“卞瑾珑一向与本座不和，因此，皇帝派本座过去查明案情。”

他说到这儿，抬眼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一去，恐怕将近一月不能相见。”

他见沈云霜面上没什么反应，不悦地皱了皱眉：“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本座说的？”

沈云霜听出了他的不满，沉默了瞬，低声说道：“注意安全。”

殷千绝轻笑了声，大手熟练地探入了沈云霜的衣襟。

“凝凝，你是不是该给本座些甜头？”

沈云霜迷迷糊糊地看向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补充道：“我想看你自己弄。”

这话一出，沈云霜的脸瞬间染上霞彩一般，变得通红：“你、你休想！绝不可能！”

这人怎么回事？前世殷千绝可没有这许多花样！

莫非……是在那秦楼楚馆里学来的？！

想到这里，沈云霜的心便沉了下去，一阵阵发冷，脸色也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殷千绝以为她是因为不愿意脸色才变得这样难看。

于是连忙将她揽进怀中，低声安抚：“你若不愿，本座不逼你，绝无要折辱你的意思……”

沈云霜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九千岁在别人那里学的本事，何必用在我身上？”

殷千绝怔了瞬，很快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样意思，轻笑了声。

在沈云霜嗔怒的眼神丢过来之前，他抬手捏着她的后颈轻轻揉抚，说道：“没有别人。”

“什么……”沈云霜的话被他堵在了唇边。

第19章

唇舌交缠许久才分开，殷千绝指腹揉着那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眸光幽暗：“春宵苦短，凝凝别将时间浪费在吃味上。”

沈云霜一哽，皱起眉将他推开：“谁吃味了？你走，不想见到你！”

“你说的可是真的？”殷千绝好笑地看着她，“本座走了，谁来伺候……”

话没说完，殷千绝忽然扭过头，厉声道：“谁？！”

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窗外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殷千绝大步上前，拉开窗子追了出去。

沈云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处，后背一阵阵发凉。

难道……难道被发现了？！

那殷千绝他……

沈云霜心下越发担忧，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朝外走去。

刚走到寝宫门口，就见殷千绝擦着手回来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沈云霜担忧地问道。

殷千绝将她拥进怀中，说道：“别怕，本座已经处理好了。”

沈云霜这才勉强放下心。

然而，第二日一早，沈云霜刚洗漱完，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齐妃娘娘到！”

随着一声嘹亮的通报，一个打扮张扬华贵的妃子领着人踏进了咏翠宫的大门。

沈云霜入宫这些天，是见过齐妃的。

魏玄临还是四皇子的时候，齐妃就已经跟着他了。

齐妃是将军府出身，又跟了魏玄临最久、最得宠，平日在宫里横行霸道，谁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沈云霜，位份比她高了一级，更是被她视作眼中钉。

沈云霜见她气势汹汹地进来，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想到昨天夜里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昨夜她本想问那个人怎么处理了，殷千绝却什么都没跟她说。

她只要一开口，殷千绝就会用更激烈的方式让她来不及分神去想这些。

“贵妃娘娘。”齐妃站在院子里，冰冷讽刺的声音将沈云霜的思绪拉了回来，“臣妾宫中掌事宫女清露今早被发现浮尸湖中。”

“清露之死，与娘娘恐怕脱不了干系！”

沈云霜的心沉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昨夜来咏翠宫偷听的人竟是齐妃宫中的掌事宫女，那一定是齐妃指使的。

想到这里，沈云霜的神情也冷了下去：“齐妃没有任何证据，就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齐妃冷笑了声：“证据？”

她一抬手，就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具尸首过来。

白布一掀，一张被水泡得惨白的女子面容露了出来。

沈云霜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移开了视线。

“怎么？娘娘不敢看么？还是心虚了？”齐妃咄咄逼人，艳丽的脸上挂起冷笑。

沈云霜皱起眉头，脸上苍白地看向齐妃：“我没做过，谈何心虚？”

齐妃翻了个白眼：“就怕娘娘不承认，嫔妾来之前，特意差人去请陛下过来为嫔妾主持公道。”

她说着，扶了扶鬓角，满脸都是恃宠而骄的得意。

沈云霜抿紧了唇，下意识看了一眼云雀——昨夜就是她带人处理收尾的。

云雀给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九千岁驾到——”

第20章

沈云霜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扭头看去，就见魏玄临和殷千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魏玄临踏进咏翠宫院门，甫一见到地上的女尸，便紧紧皱起眉，语气也变得冷厉：“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齐妃一见到魏玄临，立刻扑到他身边跪了下去，哭哭啼啼地说：“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身边的宫女就这么惨死在白贵妃手上……”

魏玄临一怔，将齐妃扶起来，看向沈云霜：“怎么回事？”

沈云霜跪在地上回话：“回皇上，臣妾不知。”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齐妃愤怒地指着她说道，“皇上，昨夜清露亲口告诉臣妾，说见到有个人影进了咏翠宫，结果一夜过去她就死了！一定是你害死了她！”

她说着，又看向魏玄临，激动地说：“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主持公道啊，臣妾跟了您这么久，您也知道清露从不得罪人，她一定是撞破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了！”

沈云霜仍在地上跪得笔直，只是听到这话，她心里难免一阵发虚，头都不敢抬。

魏玄临走到沈云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人，是谁？”

沈云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她疲惫地闭上眼，认命一般说：“陛下，您直接处罚臣妾吧。”

魏玄临眼神变了：“你说什么？”

齐妃冷哼了一声，说：“皇上，她一定是心虚，找不着合适的借口了。”

沈云霜垂着眸不卑不亢道：“皇上听了齐妃一家之言，并没有问臣妾是真是假，而是质问臣妾那人是谁，可见皇上已经信了齐妃的话，既然如此，臣妾已无需多言了。”

魏玄临皱起眉，一时没有说话。

齐妃见魏玄临态度有些软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说：“娘娘学得好一招以退为进，轻易就将通奸杀人之事揭过去了！”

殷千绝冷冷开口：“事情尚未定论，娘娘慎言。”

齐妃见殷千绝发了话，气焰顿时熄灭大半，但仍不甘地冷哼了声，说道：“本宫知晓，贵妃娘娘入宫前，曾是九千岁府上婢女，九千岁有意袒护……”

“够了！”魏玄临不悦地开口打断。

齐妃声音一哽，难以置信地看向魏玄临：“皇上，您也不肯为臣妾做主么？”

沈云霜以为魏玄临是要为她说话，心头暖流涌动，眼神中带了许多感激。

不料下一瞬，魏玄临冷冷看着她，命令道：“沈云霜身为贵妃，滥杀宫女，草菅人命，罚俸三月，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沈云霜脸色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