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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书然是她的孩子。

她生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而且他还活着……

八年中因为没保住孩子的愧疚、被隐瞒和对苏母的不解如山体坍塌将她掩埋。

姜沅意踉跄了几步，在萧洛羽和纪沉宴震惊的目光下，她转身用尽全力地跑了。

“姜沅意！”

萧洛羽立刻追了过去。

纪沉宴望着姜沅意离去的方向，心头发窒。

他叫来文骁，叮嘱他照顾厉书然后也赶忙追了上去。

等两人追出医院，姜沅意已经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她一定是回去找阿姨了。”萧洛羽紧皱着眉，带着责备和冷意的目光将身前的纪沉宴扫了一遍。

纪沉宴没有丝毫犹豫地朝自己车跑去。

他知道当年的事已经无法这么稀里糊涂的隐瞒下去了。

姜沅意不知情，那么造成这一切的除了苏母就没有别人了。

萧洛羽也紧随其后，两辆车追着前方的出租车，满心焦急。

车窗外的路景就像记忆在姜沅意的脑子里飞速而过。

她死死咬着唇，快要滴血般的眼内蓄着随时都要落下的泪水。

她死死咬着唇，快要滴血般的眼内蓄着随时都要落下的泪水。

抑着锥心的刺痛，她紧紧握着拳，全然不顾指甲陷入掌心的痛。

她要去问问那个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告诉她生下的是个已经夭折的女儿。

姜沅意仰起头，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没有得到苏母亲口的承认，她不想哭。

车子在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姜沅意把钱丢给司机后踉跄着走上台阶，用力地敲着门。

巨大而刺耳的敲门声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苏母。

她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没好气地嘟囔着：“大清早的谁啊……”

直到门一开，发现是姜沅意，苏母愣了一阵。

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看到过她了。

“你……”

“我当年生下的孩子呢？”

姜沅意通红的眼睛如鹰爪般紧抓着苏母，声音因为竭力克制分外颤抖。

苏母心一惊，却仍装作莫名其妙的表情：“一大早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问你我当年生下的孩子呢！我孩子呢！”

姜沅意嘶声大吼着，快要无法抑制的怒火渐渐烧上大脑。

“姜沅意！”苏母声音高了几分，似乎想靠这样掩盖心虚，“Y.B独家整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话音刚落，萧洛羽和纪沉宴一同走了来。

看到纪沉宴后，苏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纪沉宴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姜沅意了吗？

苏母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关上门，姜沅意却手疾眼快地将手放在门缝间，咬牙一字字问：“我的孩子没死对不对？”

第三十二章崩溃

苏母见姜沅意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拉开了门，大声应着：“是，他没死，我给纪沉宴了。”

闻言，外头的三人都因为她这毫无悔意的语气愣住了。

纪沉宴面色一沉，眼底升起一簇怒火。

当年她也是用这样理直气壮的态度将刚出生不久的厉书然扔给他的。

姜沅意如遭雷击般地呆滞住了，隐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如洪水般倾泻。

“你，你……”她看着苏母，声嘶力竭，“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啊！你明明知道我为了生下他，差点死在产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话让纪沉宴心一震。

姜沅意差点死在产房！？

萧洛羽心疼地看着姜沅意，几欲伸出去安慰的手终是握紧了拳头垂在一侧。

这些事终是要坦明的。

苏母自知理亏，却又不肯认错：“我当然是为了你，没有我，你能有那样的成就吗？”

“为了我？”

姜沅意含泪看着她，扯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

“逼死爸爸是为了我，控制我的人生是为了我，逼我离婚是为了我，把我十月怀胎生下来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孩子扔掉是为了我，让我自杀也是为了我……”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悲戚又满含怨恨的控诉让苏母彻底的慌了神，她嘴不安地嚅动着，呼吸慢慢急促。

苏母深吸了口气，瞪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姜沅意：“我早就说过，孩子只会拖累你，你就不该生下他！”

苏母深吸了口气，瞪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姜沅意：“我早就说过，孩子只会拖累你，你就不该生下他！”

这句话让纪沉宴再也难以忍耐，他冷厉如冰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母：“所以你就告诉她她生的是个夭折的女儿，还告诉我她为了花滑，所以放弃了孩子和婚姻？”

闻言，姜沅意眼眸一怔。

她看着眼前这个虽年过五十却难掩风华的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姜沅意嘶声说着，“你也是母亲，难道不知道生一个孩子有多难？那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因为你，我被迫放弃所有喜欢的东西，选择了花滑，我已经给你挣了足够多的荣誉了，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她看了眼纪沉宴，满脸泪水：“也是因为你，我和纪沉宴离婚了……”

在苏母闪躲的目光中，姜沅意一步步走向她：“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你满足自我的工具？是不是只有我带着无数骂名死了，你才会为了你多年的心血就那么被毁了流一滴眼泪？”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自己活在一个被谎言编织的囚笼中。

苏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因为孩子和纪沉宴的事黯然神伤。

而纪沉宴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同样瞒着她，她恍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像木偶的傻子，任凭别人操控和欺骗。

苏母偏过头，没有说话。

与其说她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不如说她根本无法反驳。

这么些年，姜沅意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她始终像个机器，自己发号指令，她就照做。

姜沅意扯着嘴角，悲戚地笑着后退着：“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第三十三章反问

姜沅意转过身，推开纪沉宴和萧洛羽快步离开。

萧洛羽扫了眼已经僵住的苏母，又看了纪沉宴一眼后抬脚跟了上去。

纪沉宴听着那呜咽的哭声越来越远，才觉窒息感慢慢散去。

他阴翳的双眸定在苏母身上，声音比这样冰天雪地的天还要冷：“为了你想要的荣誉，你什么都可以舍弃是吗？”

也许是因为姜沅意不在，苏母不再忍耐，她倔强地擦掉眼泪，执拗道：“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懂什么，我怎么能让她碌碌无为一辈子。”

闻言，纪沉宴讽笑一声：“无可救药。”

现在他只觉苏母荒唐的已经不像人。

姜沅意是她女儿，厉书然是她外孙，但如果与她想要的荣誉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放弃的。

急促的步伐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萧洛羽一把扯住姜沅意：“姜沅意，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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