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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其实已经一周三个月了，机灵鬼一个，还真听懂叶南馨的话了，伸着小手就指向了慕以琛。

慕以琛挑眉，“我哪有欺负你？”

小丫头拧着小鼻子，冲慕以琛哼哼，显然是有依仗了，胆子都大了。

慕以琛再一想，约莫猜到了，“难道是刚才你往后仰，我把你扶起来，但没有哄你？”

小丫头往叶南馨怀里一贴，葡萄一般水润的大眼睛盯着慕以琛，“哼！”

“哈，行意，你长本事了。”慕以琛好笑道。

叶南馨低头轻轻女儿的额头，“娘坏，咱不理她。”

“打！”

叶南馨干咳一声，“可爹不敢啊。”

慕以琛瞅着小行意，哼哼道：“你爹总会走的，你也总会落到娘手里。”

小行意眼泪不掉了，爹爹这么怂，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叶南馨笑呵呵的抱着女儿坐到暖塌上，给她布老虎玩。

慕以琛看向叶南馨，看到他脸上那条刀疤，心里总是不舒服。她起身来到妆奁前，自里面翻出一白瓷小罐。

“重明给你配的祛疤的药膏，他说给过你，你不要，便让我交给你，让你坚持抹三个月，这疤会淡很多。”

她想起了当时重明把药膏给她时那又酸又气的样子，“他固执的很，你给他吹吹枕边风，哎，我倒是想吹，但他不往我床上躺啊。”

叶南馨看着那祛痕膏，冷嗤：“这道疤是保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收起来，我希望有一天，你足够强大，可以不用这道疤保命。”

叶南馨默了片刻，还是讲这盒药膏收起来了。

“我派人一直在找，没有重明的下落。”

“嗯。”

重明疯疯癫癫的，即便有花烛，她也不免担心。但人和人的缘分，有深有浅，许她和重明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不强求。

“你说与我做生意？”慕以琛问。

叶南馨点头，沉思片刻，“但这笔生意，还要看你敢不敢做。”

慕以琛笑，“我胆子不算小，你说吧。”

“我要你在这雁归城开一间灵云粮铺。”

“啊？”

“一开春就借着粮铺打掩护往这边存粮，尽可能多的存，十万石，二十万石，三十万石，你能运粮，我就能吞下。”

慕以琛迅速算账，说实话别说十万石了，一万石运到这里都不简单，毕竟这里在大荣最北边，自中原往这边运，路途迢迢，实在不好走，也不安全。

“我能给你钱和人。”叶南馨又道。

慕以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叶南馨要干一件大事，这粮可能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它还可作为……军粮！

但就像她说的，她坐上他这条船了，他能活命，她和孩子就能活命，他的船翻了，她和孩子下场只会更惨。

“我尽力。”慕以琛道。

“不是尽力，而是至少要存够十万石。”

慕以琛点头，看向叶南馨，“好。”

叶南馨说完，感觉手指有一点点疼，低头见女儿正抱着他手指头啃。

叶南馨笑了，“行意饿了？”

小丫头抬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吃。”

“可爹这里没有吃的。”

行意小肉球看向慕以琛，冲她一乐，手脚扑腾的要找。

“娘娘……”

慕以琛轻哼，“这时候知道找娘了，娘还不伺候呢！”

行意继续冲慕以琛乐，讨好似的喔喔说着什么，最后把慕以琛逗笑了。

“等着吧，娘去给你热羊奶。”

叶南馨没有用午饭就走了，走之前跟慕以琛说：“我会继续派人去找土浑堡的，只要有一线可能，我就不会放弃找你弟弟。”

慕以琛点头，“嗯，你去朔西后要保重。”

“你，也是。”

看着叶南馨披上铠甲，骑上高马，扬鞭而去，慕以琛长长叹了一口气。

乞丐倚着门栏，“北金派使臣去盛京谈判，日前传来消息，双方结成同盟，约定此后十年不开战。”

慕以琛挑眉，“这不挺好？”

乞丐叹了口气，“而大荣给北金十万黄金，三十万白银，三十万布匹，三十万牛羊。”

“……”

乞丐失笑，“你没听错，是我们给北金。”

“可明明是咱们打了胜仗。”

“可庙堂之上的那位，他怯战，还有那些文臣们，他们心胸宽广，觉得给这些东西能保十年无战事也很值了。”

慕以琛一下理解叶南馨为何让她存粮了，“朝廷这般软弱，自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只会让北金觉得大荣好欺负。”

“北金还要求朝廷让叶南馨带兵镇守朔西，震慑西越，甚至配合北金歼灭西越。”

“而西越一亡国，北金后顾无忧，只怕回头就会反扑大荣。”

“叶南馨也是这样想的。”

“可我不懂，我一妇人都能想到，朝廷那么多智者，他们就看不懂？”

乞丐长叹一口气，“朝廷党派纷争严重，而皇上又忌惮叶南馨，君臣不同心，一个个不是眼瞎了而是心盲了，只看得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打自己的小算盘。”

慕以琛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后，翌日让子衿出发回盛京找张琪商量，从这个冬天就开始做准备，保证明年一开春就能运粮。

北地一半都是冬天，所以能给他们运粮的时间并不多，还要散开，不能引起一些人注意。

过了年后，天一天天暖和起来，叶南馨已经让江远回盛京去帮助张琪他们了。可慕以琛却没有松口气，反而越来越愁。

灵云粮铺能力有限，即便有充足的钱和人力，但也没法筹集这么多粮食。

这日她和乞丐上街，见街上的乞丐又多了一些，不由疑惑道：“眼见要开春了，这些人不翻地，不种粮？”

乞丐叹了口气道：“城外大片大片的荒地，不是百姓们不种，而是此地太干旱了，靠天吃饭，秧苗全都旱死在地里了，根本不适合种地。这边人靠挖草药和打猎贩卖皮货为生，但这种营生太不稳定，食不果腹时也就沦为乞丐了。”

慕以琛心思一转，“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第一百七十章你是不是异想天开

慕以琛和乞丐去城郊转了几天，正如他所说，这里的土地都荒着，没有开垦。

镇北关据这里不远，一样的干旱，但他们那边种粮，因为那儿有木河流经，年轻力壮的将士们可以挑水浇灌。

慕以琛找来地图，指着一处道：“如果我们在这里挖一条河道通向我们雁归城的话，便可以解决浇灌的问题了。”

乞丐指着地图，“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段还没小拇指宽，应该很短，很容易挖通？”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慕以琛摇头，“如果上万人在这边挖的话，你说用多久？”

“哪来的上万人？”

“走到大街上都是人。”

“呵呵。”

“你说我要是给他们饭吃，让他们挖河道，他们肯干吗？”

乞丐想了想：“干吧。”

“之后开垦土地，给他们种子，让他们种，一家管理一块地，种的粮食留足一家吃的，剩下的再交到粮铺，他们肯吗？”

“目前这情况，大家都在饿肚子，肯定是愿意的，不过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不变相的替朝廷征税，你脑袋不想要了？”

慕以琛点头，“所以我要先将城郊这些荒地买下来。”

乞丐捋了捋胡子，“你得从官府买，而且好像新任的雁归城府台要到任了。”

二人说这话从小路上来，来到官道上，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围成一团，里面好像有什么人。

“凭什么给他们吃的，不给我们？今儿要是不给，你们就被想走！”

“对，大家都饿着肚子，谁也不是好惹的。”

“没有吃的给钱也行，我们是乞丐没错，但给少了，我们也瞧不上。”

乞丐在慕以琛身边啧了一声，“肯定是外来的，不知这边的情况。好心给几个乞丐吃的，其他乞丐看到了，一窝蜂去讨食，但没有了，他们就不干了。”

慕以琛叹气，这种情况，她也遇到过，但在城里面有官差，他们不敢太放肆。

那些乞丐闹哄哄的要抢，就听里面一声娇喝：“我看你们谁敢上前，我男人可是练过的，什么少林拳，什么飞鹰腿的，号称江湖第一高手，他要不不动手，一动手必定见血。”

人太多，慕以琛只看到一根木棍在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