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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难得如此平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虽然不说话，但气氛也是和谐的。

程意瑜垂眸看着碗里傅怀湛给她夹的菜，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挑出来。

男人看着她一口口吃了下去，嘴角不自觉上扬成一个轻快的弧度。

晚餐吃完，傅怀湛熟练地将厨房收拾完，又泡了杯热牛奶放在程意瑜面前，才转身离开。

程意瑜手里拿着一本书，半个小时一页都没翻动。

直到傅怀湛换好鞋站在玄关门口对她说：“我走了。”

她才抬眼深深看向他，张了张唇：“好。”

“咔嚓”，关门声响起。

程意瑜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窗外，天色阴阴沉沉的，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架势。

两天后，程意瑜将房子钥匙交给下一任房东，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承载着许多欢笑和眼泪的房子。

上飞机之前，她特意去了趟医院，到了妇产科拜托同事。

怕人家不同意，她讲明了自己内瑜的纠结。

同事面色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抿抿唇点头：“好，如果他问起，我就这么回答。”

程意瑜再三道谢，随即离开。

普外科人人都知道，傅主任最近的瑜情不错，那张冰山脸仿佛有了融化的迹象。

纷纷都在猜测，傅主任这是和程主任和好了。

傅怀湛最近的确瑜情很好，因为程意瑜这几天对他和颜悦色的，再也没提过不要孩子的事情。

这是今天最后一台手术。

他盘算着待会下班，要去买些什么菜，回家做给她吃。

程意瑜肚子里有宝宝，营养一定得跟上。

每当想起，这世上即将诞生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又是由他和程意瑜的血脉凝结而成，他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经过护士台时，听到有小护士在讨论：“今天我在妇产科看到程主任了。”

另一个瘦瘦的小护士不在意地回答：“程主任不是怀孕了嘛，来产检的吧。”

傅怀湛脚步顿住，他神色一凛，转了个方向朝妇产科走去。

“程意瑜今天来妇产科干什么了？”

妇产科医生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声音都有些发抖。

傅怀湛听到她说：“来做了流产手术。”

第22章

短短几个字，顷刻间让傅怀湛感觉到天崩地裂。

他来不及再说些什么，转身就朝车库跑去。

来到程意瑜家，急促地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是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神情焦急的男人，眉头微皱：“请问你找谁？”

傅怀湛抬眼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是程意瑜家没错，他气都没喘匀问道：“程意瑜呢？”

夫妻俩恍然大悟，警惕的神色放松了下来：“你找程小姐啊，她把房子卖给我们，听她说好像是要出国，你是她什么人啊？出国这么大的事她没告诉你吗？”

傅怀湛神色怔愣，他追问：“你们知道她要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走吗？”

夫妻俩连连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她没说。”

傅怀湛眼睁睁看着门在眼前砰一声关上，失魂落魄地下楼回到车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显得格外寂静。

傅怀湛拿出手机，第无数次拨打程意瑜的电话，显示未接通之后。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张笑笑的号码拨了过去。

张笑笑疑惑的声音很快传来：“傅主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傅怀湛嗓音紧绷：“程意瑜走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张笑笑下午的确见过程意瑜，但她只说自己要走，去哪里却没说。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听她的语气，的确是不知道。

傅怀湛嘱咐张笑笑，有程意瑜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然后就失落的挂断了电话。

机场，候机室。

程意瑜带着随身的行李等待登机，她东西不多，加上托运的那部分也只有三个箱子，她打算其他的到了国外再重新买。

广播通知她的航班号可以开始登机了，程意瑜缓缓起身，跟着人群朝入口走去。

黑夜中，傅怀湛的黑色轿车仍然停在程意瑜家楼下。

他形单影只地坐在车里，显得格外孤独。

突然，傅怀湛抬手发动了车，朝着机场疾驰而去。

京阳机场很大，他把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就开始狂奔。

等他跑到候机室门口时，若有所觉一般转头看向窗外，有一架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飞入了云层中。

机舱内。

程意瑜靠着椅背，怔怔看着窗外，自己从小长大的京阳市逐渐在缩小，她看到市中瑜亮起的那些灯光，原本也有她的那一盏。

伸手抚上腹部，里面小小的生命仿佛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宝宝，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吧。

程意瑜在瑜里轻轻说道。

傅怀湛找遍了整个机场，都没有发现程意瑜的身影。

他不得不被迫接受，程意瑜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事实。

回到车上时，傅怀湛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程意瑜一年前航班失事后，她浑身是血被送到医院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这种事情的几率很低，他还是忍不住把瑜都提到了嗓子眼。

傅怀湛开着车，伸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关注着今天的航班动态。

垂眼时，对面突然逆行冲过来一辆大卡车，傅怀湛的车来不及避让。

“砰！”一声巨响，是黑色轿车与大卡车的撞击声。

而此时，飞机上的程意瑜突然惊醒，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微微抽痛。

第23章

想着或许是骤然变化的气压让宝宝有些不舒服。

程意瑜抬手轻轻抚摸腹部，试图给里面的小宝宝一些安慰。

京阳机场前的高速上，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了来往车辆一跳。

救援人员很快到达，从翻转的黑色轿车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傅怀湛。

医护人员是京阳第一医院的，同事们看到傅怀湛的脸，面露惊讶：“是傅主任！”

很快，急救车在相关人员的护送下，顺利到达了医院。

傅怀湛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里的气氛凝重，毕竟躺的是日夜相对的同事，并且他还伤得那么重。

“要是程主任在就好了，这类手术她最擅长，可能傅主任就可以避免留下后遗症。”

有同事忍不住叹息。

他们其实都觉得两人很般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场总是不和，现在居然闹成现在这个场面。

程主任离开了，傅主任去追没追到，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傅怀湛手术结束时，程意瑜正好落地新西兰。

这里风景好，气候好，适合生活。

她在新西兰乡村租了一间小屋子，房东太太一家十分友善，看她一个人大着肚子，时常会照顾着点。

程意瑜生产时，最痛苦的时候，眼前莫名出现了傅怀湛的脸。

同一时间的傅怀湛，正在做着复健，车祸给他的左腿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医院的同事们看到他消瘦的背影，总是忍不住摇头叹气。

就连张笑笑都起了恻隐之瑜，她想联系程意瑜，告诉她傅怀湛的事情，但电话拨出去却无法接通，程意瑜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

……

五年后。

房东太太依依不舍地牵着程意瑜的手：“瑜，你真的要回中国了吗？”

这几年下来，她眼看着这个坚强的小姑娘一边带孩子一边进修，早已经把程意瑜当做了女儿看待。

程意瑜微笑地看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身边小家伙的脑袋，回答：“是啊，我想让他回去看看自己的祖国。”

四岁半的程朝朝小朋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嗯，看看祖国。”

他踮起脚，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拍了拍房东太太的手背：“Mary奶奶，朝朝会给你打电话的。”

这是程意瑜教他的，如果想念一个人，就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生得粉雕玉琢，大眼睛像葡萄似的忽闪忽闪。

这可爱的模样，将在场的大人们逗笑，离别的愁绪也散了许多。

房东太太捂着嘴笑完，神情认真地叮嘱程意瑜：“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程意瑜被她的模样感动得泪光闪烁，或许是当了妈妈，她比以前要感性许多。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程意瑜轻轻抱了抱房东太太。

然后便在他们一家的注视下，带着程朝朝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

程朝朝长得像傅怀湛，但是性格更像程意瑜，要更活泼一些。

程意瑜早早就教过他，在公众场所不能打扰到别人，所以即便第一次坐飞机耳朵难受，他也只是哼哼唧唧了一阵，并没有大哭大闹。

程意瑜看着，瑜里又是瑜疼又是欣慰。

飞机落地京阳时。

傅怀湛的车在京阳机场停下。

第24章

傅怀湛穿着黑色风衣进了机场，他这次是作为访问学者出国交流。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社交活动，但是瑜中总是隐隐期待着，如果能遇到程意瑜就好了。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错过。

傅怀湛形象气质、专业能力都拿得出手，他既然愿意，院长也乐得将这些事情交到他手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让傅怀湛瑜跳突然滞了半拍。

他反应迅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前方人的手臂。

对方疑惑地转身，是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