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短命傅三爷缠上了小说(薛如梦傅止斐)无弹窗大结局-薛如梦傅止斐(被短命傅三爷缠上了)完整版免费阅读
约在萧泽在京城置的小院子里,从外头买几个好菜,把藏了一年的好酒拿出来,仨人边喝边聊。
先聊殿下的事,再聊朝廷的事,最后聊聊各自的事。
话说得差不多,就比划比划拳脚,哪个身手退步了,另两个就一起骂他。
不敢大醉,只能微醺。
即使这样,这一日都是陆大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
天微微亮,三人一抱拳,各自回归原位,期待来年再见。
薛如梦:“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永和八年。”
陆大闭了闭眼睛:“是!”
那年,陆大人离京去往南边的泉州,查水灾一事。
七月十三日一起床,他左眼皮就开始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暗卫的直觉一般都很好,尤其是对危险,他隐隐察觉京城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而且不是小事。
奇怪的是,陆大人那几天也有些魂不守舍,夜里睡觉总惊醒。
主仆二人一商议,决定事情办完了,早些回到京城。
哪知还没动身回京,就得知太子起兵造反,兵败自尽的消息。
他惊得心都裂开了。
太子起兵,不管明卫暗卫都会上阵,邸报上说太子一党尽数歼灭,那也就意味着,萧泽和天行都不在了。
那天,他对陆时大发雷霆。
他要立刻回京,陆时非要等手上的事情完了再走。
他生平第一次吼得声嘶力竭,“我主子没了,兄弟没了,成了孤魂野鬼。”
“你现在回去做什么呢?替他们收尸吗?还有尸身吗?
你主子是会起兵造反的人吗?他为什么造反?谁逼得他要造反?这里头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陆时眉心皱出一条深深的细纹。
“陆大,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别忘了,他也是我主子。”
他听完愣了半晌,往地上一蹲,手捂着脸无声落泪。
陆时在他面前蹲下,手搭上他的肩:“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的兄弟,这会人都死了,说说吧。”
他用整整半夜的时间,说了他们仨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
陆时听完,用另外半夜的时间,说起了他在唐家的点滴,说起了褚言停,还说这小子只怕也去了。
这一夜,主仆二人彻底交心。
“再回京城已是十月底,天很冷了,我没往太子府去,故人都不在,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太子生辰在十二月二十六,按惯例我们仨得喝一顿酒,我备了些纸钱和好酒,夜里去了萧泽的宅子。”
陆大深吸一口气:“不想在那边碰到了一个本应该在阴曹地府的人。”
李不言:“谁?”
陆大:“张天行!”
李不言惊道:“他竟然没死?”
陆大:“没死。”
李不言:“为什么没死?”
陆大余光扫过薛如梦,眼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因为他在太子举兵前一刻,奉命要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送到郑家,并且保护她一生一世。”
第八百二十五章职责
举兵?
婴儿?
郑家?
保护?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事情的真相显然已经出来了。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屋里的气氛,那就是惊惧交加。
小裴爷碰翻了茶盅:双胞胎中有一个人,是先太子的孩子?
黄芪眼皮砰砰跳:难怪谎称是鬼胎?
丁一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怪要把人拘在海棠院?
朱青脸色发白:郑家被灭口的真正原因,是窝藏先太子遗孤?
先太子啊!!!
李不言目光死死地看着薛如梦,心头一半是骇然,一半是茫然;一半是开心,一半是担心。
薛如梦回看着她,整个人一动不动,演出一副惊恐到了呆滞的样子。
角落里,傅止斐看着所有人脸上的神情,眼神闪动。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危险的一桩事,祖父为什么要接下来呢?
他到底欠了先太子什么样的人情?
沉默中,惊悚中,陆大开口。
“其实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没有这个婴儿,张天行也活不下来。”
而天行能接到这个任务,是萧泽在中间穿针引线,一来天行值得信任;二来他有私心,想给自己的兄弟留一线生机。
萧泽对天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好好护着这孩子;以后我的酒,你们替我喝了。”
萧泽的酒,他和天行分着喝了,以至于两人都酩酊大醉。
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醉,才发现原来醉酒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不仅吐不出来,还哭不出来。
哭什么呢?
哭他们命运多舛的主子?
哭他们已入黄泉的好兄弟?
还是哭这操蛋的命运,无常的人生?
不是,统统都不是。
他们只是想到了自己,隐身在大树上的一只小猢狲,树倒了,猢狲也都散了。
世人只看到了大树,又有几人能看到那只隐身的小猢狲?
约定的见面还在继续着,一年,一年,又一年。
他对天行说着陆大人的远大抱负;
天行对他描述小主子的长相,说小主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眉目像极了;
说小主子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就是身子有些弱。
“陆大。”
薛如梦突然出声:“一般暗卫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陆大:“屋顶,树上,草丛,墙角……所有能藏身的地方。”
薛如梦:“昼伏夜出?”
陆大:“昼伏夜出。”
薛如梦:“一年四季?”
陆大点点头:“一年四季。”
薛如梦:“风雨不躲?”
陆大:“风雨不躲。”
薛如梦垂眼静默了许久,“说下去吧。”
陆大:“永和七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是我和天行最后一次喝酒,那一年,郑老将军出征鞑靼,天行和我说了一些将军的事。”
出征前,将军在酒楼,见了天行一面。
天行说,将军极少见他,每次只有在出征前,才会在酒楼里请他喝顿酒。
八年间,他们喝酒的次数没有超过一个巴掌。
那天喝的是屠苏酒,很清淡。
三杯过后,老将军和从前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封封口的信,不用打开来也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以防万一”。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沉在水底的秘密。
老将军一直防着这一天,所以把“万一”以后的种种打算,都写在信里。
天行只需照着信里的安排,一步一步去做就好。
如果没有“万一”,天行会在老将军回来后,把信烧了,就当没有这回事。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似乎冥冥中,一切都有预兆。
那天,天行接过信的同时,余光瞄见老将军灰白的头发,破天荒的多嘴说了一句:
“将军多保重啊。”
老将军不以为然的笑笑。
“天行老弟不必担心,这战是我今生的最后一战,回来我就向陛下请辞,年纪大了,这仗也打不动,该退了。”
天行举杯:“那我就等着将军凯旋而归。”
老将军哈哈一笑,痛快的一饮而尽。
天行说,他送将军离开的时候,心头很不是滋味,朝廷这么多的将帅,为什么非得要个白发人出征?
陆大回忆道:“那天和天行喝完酒,我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街市走了走。”
还有四天就是除夕,街市很热闹。
两人走着走着,就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在高墙里过年的场景。
年夜饭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吃,这一天,刘教头允许他们饮酒,只要不醉,都没关系。
喝完,闹完,大家回房守岁。
守岁的时候,他们三人会挤在萧泽的炕上,打打闹闹,最后一个被窝睡觉。
“那时候,是真开心啊——这是张天行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陆大低下头,轻轻叹息一声后,接着往下回忆。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郑家那年出事,我和陆大人也不在京中,在西边边陲查一桩贪腐案。
我得到消息后,心里还存了一点侥幸。
郑老将军的那封信就是用来应急的,以天行的身手,应该能逃出去。
到了十二月二十六那天,我备了酒菜,早早的等在宅子里。
哪知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有等来天行的人。
回到陆府我就病了,陆大人替我请医问药,病不仅没好,反而重了,陆大人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忠仆得的是心病。
他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想着反正大的小的都死了,也没什么可瞒的,就把张天行和海棠院小主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陆大人听完后,沉默了半天对我说,人各有命,命里何时生,何时死,都有定数,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这一句话,医好了我的病。”
陆大静默了一会,又道:
“永和八年以后的每个十二月二十六,我都会一个人去宅子喝顿酒,天行从来没有出现过,慢慢的,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陆大。”
小裴爷突然插话,“那孩子是男是女?”
陆大慢悠悠道:“女娃。”
小裴爷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今年十八岁?”
陆大:“十八岁。”
小裴爷心头猛的一跳:“你真是奉陆大人之命,来保护薛如梦的?”
陆大望着薛如梦,用一种发自内心的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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