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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怯生生地问道：“阿姨，爷爷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江苒只能强扯起一抹嘴角抚摸她的头：“是啊，我们一起为爷爷加油好不好？”

说到一半，江苒蓦地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安慰。

小女孩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很快医生便走出抢救室，默默摘下口罩。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第十七章

话落，江苒双手猛地攥紧。

小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仰头看着江苒：“阿姨，怎么了？”

江苒抿紧唇，悲伤地闭上了眼。

事到如今她又该怎么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说，她最后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很快，一个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从抢救室被推出。

江苒强忍着泪意带江苒走近病床：“和爷爷告个别吧。”

说罢，她轻轻揭开白布的一角，露出了老人毫无血色的脸。

小女孩此时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爷爷的脸，瞬间哭着去触碰爷爷的脸。

“爷爷，爷爷怎么了，为什么眼睛睁不开了？”

小孩子的哭声响起的一瞬间，江苒再也忍不住也捂住脸默默流泪。

上午明明还对她感谢的老人，现在却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

一条生命好似就在她眼前悄然流逝，让人猝不及防。

小女孩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一半都搭在病床上，无论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江苒心疼地抱住小女孩，哽咽道：“孩子别哭，不要哭，好好和你爷爷告别吧……”

小女孩浑身上下都在抗拒，哭声也愈发令人揪心：“不要！爷爷……爷爷你醒来啊！”

这里的响动引来不少人围观，无一不是对这场生离死别唏嘘不已。

“这么小的孩子，她父母怎么都不在？”

“怕不是就爷孙俩生活吧？这小孩以后怎么活啊……”

“真的造孽啊……”

江苒听着外人的议论，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她咬牙用力将小女孩扯下病床，让医护人员先将老人的尸体放在太平间。

小女孩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爷爷，尖锐的嘶吼从她口中发出。

她用尽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想挣脱江苒的桎梏。

江苒死死抱住小女孩，默默承受小女孩在她身上拳打脚踢的发泄。

过了许久，小女孩在她怀里用尽了力气，只能靠着她时不时抽噎一声。

江苒将力竭睡着的小女孩带回自己租的房子，随后拿出一块湿毛巾小心擦拭她脸上的泪。

她坐在床边，看着睡着还皱紧眉的小女孩，眼中流露出心疼。

现在这个孩子在世界上已经没了亲人，与其送到福利院，不如让她领养。

江苒拿出手机，找了一个本地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你好，我想领养一个孩子，请问要什么手续……”

隔日，小女孩从床上缓缓睁开眼。

刚坐起身，她便闻到从房外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她疑惑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环顾四周。

很快江苒手里端着两个碗从厨房走出，看到小女孩醒了，柔声道：“来吃饭了。”

小女孩有些没缓过神，下意识照做。

等她坐在餐桌边，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面，忽得掉下泪滴落在碗里。

江苒一看，连忙将纸巾递给她，关心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吃面吗？这里还有饺子——”

“我爷爷再也不会醒了，对吗？”

江苒心中一紧，捧起小女孩的脸耐心擦拭泪水。

她努力扯起嘴角，柔声安慰道：“你爷爷以后会在天上默默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

小女孩抽噎道：“真的吗？”

第十八章

与她那双湿润的大眼睛对视，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了。

江苒一脸慈爱地抚摸小女孩的头，温声道：“不仅有爷爷，你的爸爸妈妈也会一起守护你。”

终于，小女孩的眼中重新露出光亮。

她开始吭哧吭哧大口吃起面前的面条，看上去饿得不行。

半小时后，江苒收拾完餐桌，迎面撞上小女孩。

小女孩抬头看着她，小声道：“阿姨，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江苒蹲下身，询问道：“你不是说你家里没有人吗？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陪阿姨住几天好不好？”

小女孩咬住嘴唇，纠结片刻后微微点头。

见小女孩并不抗拒和自己住在一起，江苒暗暗松了口气。

也好，现在至少有了一定的进度。

等孩子彻底不抵触了，她就和孩子说领养的事。

江苒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医院上班。临走前对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

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可以看爷爷吗？”

江苒差点没忍住鼻尖一酸：“当然可以。”

小女孩闻言立刻跑到江苒身边，一副我准备好了带我走的表情。

医院内。

护士站的护士看到江苒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疑惑道：“冉姐，这个小孩是你亲戚家的吗？”

江苒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个护士明显认出了小女孩，惊讶道：

“冉姐，这不是昨天那个老人的孙女吗？怎么在你这？”

江苒一边给自己换上护士服一边解释道：“这孩子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让她住我那了。”

几个护士闻言，立刻对小女孩露出同情的目光。

很快，小女孩手里，口袋里都被护士们送的零嘴塞得满满的。

江苒见状也放下心，推着车开始去给病人换药。

下午，江苒的手机响起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工资到账了。

江苒熟练地打开一个慈善项目的捐款入口，在输入金额时蓦地停顿。

她现在要领养一个孩子，怎么说也得给孩子留一些生活费。

想到这，江苒改了先前的金额，留下近一千给小女孩买衣服什么的。

当手机页面显示捐款成功，江苒安心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手上的动作。

与此同时，淮安医院。

陆司南坐在办公室，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绿̶忽得亮了一瞬。

他拿起手机一看，又是一条来自慈善机构的感谢短信。

他不解地皱了皱眉，上个月这个时间也有一条慈善机构的短信。

但是他根本没有给慈善项目捐款，为什么感谢信会发给他？

不等他多想，办公室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医生从门口探出头，小声提醒道：“江医生，院长说要开个会。”

陆司南按灭手机，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罢，他起身跟着门口的医生一起走出办公室。

这两个月陆司南已经修养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幸运的是这次事故没有让陆司南的手有什么损伤。

他现在依然还是淮安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第十九章

陆司南这两个月过得十分煎熬。

他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联系不到江苒，对方好像真的要和他断绝关系。

意识到这点的陆司南心都感觉在隐隐作痛。

他一直想和江苒再好好聊聊，但江苒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问遍了他们所有认识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江苒在哪。

一整场会议陆司南都心不在焉，散会后更是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

这一幕恰好被经过的护士长看在眼里。

护士长看着有些颓废的陆司南，不敢想象这是曾经眉眼都透露着自信的那个江医生。

直觉告诉她，陆司南的变化和江苒的离开有关系。

纠结良久，护士长还是决定去和陆司南聊聊。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扣响，陆司南低沉的声音响起：“请进。”

在看到护士长进门的瞬间，陆司南有些意外。

平日里他和护士长没有什么接触，她怎么会主动找上他？

护士长扭头，就看到桌上摆着的离婚协议。

陆司南顺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连忙离婚协议收到抽屉里

“护士长，有什么事吗？”

护士长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陆司南，斟酌开口道：“这是江苒给你的离婚协议吗？”

陆司南不悦地拧紧眉，语气冰冷：“这是我的私事，和护士长无关。”

护士长没有恼，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因为江苒离开所以变成这样吗？”

陆司南看向护士长的眼神愈发不善：“所以护士长是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

护士长点头：“我知道她在哪。”

话落，陆司南猛地站起身，就脸身后的椅子倒了也不在乎。

他一个箭步走到护士长面前，语气难掩激动：“她在哪？告诉我！”

护士长凝着眸看着他，语气听不出起伏：“江医生，你是怎么看待江苒的？”

陆司南一愣，不知道护士长的目的是什么。

护士长补充道：“你的理由能说服我，我就告诉你。”

陆司南拧紧眉，薄唇微微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把江苒当成什么了？

同事？曾经的搭档？他的贤内助？妻子？

良久陆司南缓缓开口：“我们是相伴数年的夫妻，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我们没有分开过——”

话音戛然而止。

陆司南愣住了。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将江苒看成了一个陪伴自己许久的一个物件。

现在这个物件不见了，所以他现在不习惯，会情绪失控。

难道他对江苒真的没有爱吗？

有的。

但那份爱在他对她的误会中被磋磨殆尽。

陆司南艰涩道：“告诉我吧，我想……和她道歉。”

护士长看着他眼神十分复杂，叹了口气道：“她在安崎县的县医院。”

陆司南闻言立刻拿起手机出了门，临走前匆匆道了声谢。

另一边，安崎县医院。

江苒今天在值夜班，此时外面夜色凝重，医院内也十分寂静。

另一个值夜班的护士看着里面